“中原人就知道投机取巧!”
娜真一双大眼睛瞪着左思鸢,倒是显出了几分可爱的模样,虽不服气,但还是不情愿的说道:“既然你赢了,本公主倒也不是那种不讲诚信之人,日后自然不会找你麻烦!”
说着娜真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双眼带着古怪的神色的往左思鸢神色扫去,不甘心的骂道:“不过是个喜欢投机取巧的妇人,真不知衡王是如何看上你的!”
“公主,草民自和离后便孤身一人,从未对谁许下过承诺,或许是您误会了?”
左思鸢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又或许是因为鸢月楼近日风头太盛,这才让衡王听进了耳朵,拉我当挡箭牌,草民是在冤枉的很!”
“哼!无论是什么,本公主都不想再见到你!”
娜真理着身上有些散乱的衣服,脸蛋涨红着冲一旁的木冬喊道:“还不快将这个女人送走!”
“是,公主。”
木冬早就因为二人打起来而惊慌,如今听到娜真的吩咐自然是慌不迭的应声,赶紧将左思鸢送了出去。
左思鸢见娜真不愿意听她多解释,心中叹了口气,也就不曾多说什么了。
到底娜真还是个重诺之人,说了不在找左思鸢的麻烦便不会再对左思鸢做些什么,木冬又派人将左思鸢原原本本的送回了南山寺上,劫走左思鸢的那条小道。
由于和娜真打了一架,又被娜真扯走了发带,左思鸢此时的装束显得有些狼狈,幸好这条小道周围无人,否则还真是有些麻烦。
也不知她被劫了多久……
左思鸢抬头看着天边,远远的天际早已出现红霞,天色恐怕就要黑了。
左思鸢正想着,忽然迎面吹来的一阵凉风,将她刺的清醒了一些。
糟了!
南山寺在山顶,若是此时下山恐怕也来不及了!
而碧珠与茶香未能寻到她的踪迹,或许是以为她先行回鸢月楼,也离开了。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周围还是出现咕咕的叫声。
左思鸢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被遗弃的悲凉感,这异世终究还是只有她一个人,拢了拢衣袖,她低着头往前走去。
既然不方便下山,那她就准备在南山寺借住一晚罢了。
“时七!”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左思鸢的身子僵了僵,但又想着那人不可能出现这个地方,就假装没听到继续向前走去。
“时七!”
牧青寒见到有些狼狈的左思鸢,眼中浮出了担忧之色,几步走上前拽住了左思鸢:“时七!是我!”
“公子自重。”
左思鸢心底颤了颤,忽然想起了娜真说的——“衡王为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了圣上的赐婚。”
这个冒充傅慕竹的人,左思鸢只是猜测了对方身份尊贵,而且近日来她所接触的唯一一个男人便就是他,如若对方真的是衡王,那身份绝不是她能高攀的得上的!
仅仅是一句话,便能引得那么多麻烦,对于这样身份的人,左思鸢是敬而远之的。
牧青寒低头看着披头散发身上还带着鞭伤的左思鸢,垂在身子一侧的手捏紧了拳头:“是她伤了你?她竟敢伤你!”
左思鸢不语,漠然的退后两步,远离了牧青寒身边,偏过头。
牧青寒眼中划过一丝受伤之色,语气转柔:“时七,莫要不理我,先前是我错了……”
“那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左思鸢抬头直视着牧青寒,见到牧青寒面上划过的一丝犹豫之色,她嘴角扯开了一抹轻嘲:“是我逾越了,看样子公子是不会告诉我一个小小妇人的。”
“时七不是妇人,时七是最美的姑娘!”牧青寒下意识的反驳。
这句话让左思鸢心中的恼意骤的一扫而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这个家伙……
说起甜言蜜语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左思鸢嘴角无声的露出几丝笑意,被牧青寒眼见的瞧见了,他眼睛一亮:“时七你不生我气了?”
忽然牧青寒想到了什么,赶紧将身上披着的黑色大裘给解了下来,小心的披在了左思鸢身上:“小心着凉,我可要将时七好好的护起来。”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恍若回到了未曾吵过架之前一般,牧青寒将左思鸢引到一旁的石头上坐着,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根玉簪,低着头笑着说道:“时七,坐好了,我为你挽发。”
“你从哪儿来的簪子?”
左思鸢也嫌披头散发的麻烦,便任由牧青寒折腾她的头发,平日里都是茶香替她挽的发,所以左思鸢并不会梳古人麻烦又复杂的发髻。
“保密。”
牧青寒笑而不语,他的手在左思鸢发间活动着,目光扫向了手中的发簪,眼底划过了一丝柔色。
那三个月,他寻遍了天下所有地方,找到了一块最透的玉,又到了一个城镇当中,按着当地习俗,亲自雕刻了这么根玉簪,玉簪正中叩着一颗红豆,上头是他和时七的名字。
玉簪通体看不出有被打开过的痕迹,所以左思鸢只能看到玉簪中的一抹飘红,只当是玉本身便是如此。
最后牧青寒将玉簪插入了左思鸢的发间,轻声说道:“挽好了,时七果然是个娇娘子!”
这句话几乎是在左思鸢耳侧响起,她脸涨的通红,闪到了一侧,强装镇定道:“莫要凑得那么近。”
然而泛红的耳朵和脖子已经出卖了左思鸢此时的心情。
牧青寒看着左思鸢,低声连道:“好好好,我不凑的太近……”
左思鸢平息了会儿心情,这才听到牧青寒的声音又说道:“天色太晚了,不如我送时七会回去吧?”
“走回去?”
左思鸢拧眉有些犹豫,要知道南山寺的山可是极高的,先前爬上来便已经要了她的半条命。
“有我在,自然不会让时七走路。”
牧青寒忽然动身,拦着左思鸢的腰,几乎没有给左思鸢思考的时间,只听一声口哨响起,左思鸢只感到自己飞起来了,不由得惊呼一声。
“咴律律——”
马叫声响起,左思鸢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上,身后的人将她扣在怀中。
“时七,我送你。”
“你!”
左思鸢有些惊慌,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被牧青寒扣在怀中无法挣脱,她咬了咬牙,低声喊道:“你放我下去!”
“时七怕什么,有我。”
牧青寒低笑着,若有若无的尝试靠近左思鸢,眼中都是左思鸢的模样。
渐渐的左思鸢也不再抵触着牧青寒,抿着唇不再作声。
半响,左思鸢忽然出声:“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时七……你当真煞风景。”牧青寒敛着眸子,下巴磕在左思鸢的肩头,闷声:“你明知道我不愿说……”
时七本就对皇权贵族敬而远之,若是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岂不是就明晃晃的将时七推开了么?
他绝不允许时七离开……
“你想让我接受一个,我连身份,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么?”左思鸢飘忽的声音响在牧青寒耳侧,微冷:“我做不到。”
“时七,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们就回到之前那样好吗?时七……”
牧青寒的声音有些慌乱,像是在乞求,又带着一股子让人无法忽视的挽留。
左思鸢没有在说话,二人之间的气氛又变的冷凝了下来。
在牧青寒有意无意放慢速度的情况下,慢悠悠的回到了鸢月楼,他将左思鸢小心抱下马,细声吩咐:“这是西域的雪莹膏,能消了你身上的鞭伤,你收着。”
“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
左思鸢没有接牧青寒递过来的那瓶药物,退后的两步弯了弯腰:“今日多谢公子,玉簪与裘袍,日后收拾干净我便会还给公子,公子慢走。”
“时七!”
牧青寒厉呵一声:“你非要与我如此生分吗?!”
“不是我与你生分。”左思鸢起身,抬眸看向牧青寒:“是你不愿告知我一切。”
在牧青寒的这般追求下,左思鸢心中自然是有过一刻的心动,可每每只要想到对方的隐瞒,她那颗心就像是被浇过凉水一样的冷。
左思鸢深吸了一口气,又说了句:“公子慢走。”
牧青寒没在说话,深深的看了眼左思鸢,眼中划过了一道让人看不懂的情绪,转身离开。
左思鸢一言不发没有再看牧青寒一样,亦转身进入了鸢月楼。
“小姐!你没事吧!”
走进门后她就看到了一直等候着的茶香与碧珠,心底松了口气,有些疲惫的说道:“暂且无碍。”
茶香看着一脸疲惫披着大裘,又换了发型的左思鸢,眼中闪过了一道复杂之色,唇嗫嚅了一番,像是考虑到了什么,她将想说的话都给憋了回去,只低声说了句:“小姐我去给你打水洗漱。”
左思鸢支着额头,补充了句:“记得找些金疮药来,我受伤了。”
“小姐受伤了?”
碧珠听说左思鸢受伤了,也匆匆跟着茶香下去拿金疮药。
当二人一个端着水,一个拿着金疮药进入左思鸢的房间后,却发现左思鸢正坐在案桌前。
空旷的案桌上,明晃晃的摆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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