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姐姐,他会死吗?”小丫头单纯地问。
叶锦潇蹲下身子,握着她纤瘦的双肩,道:“不会,翠儿,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翠儿摇了摇脑袋,认真说道:
“半个月前,城里的人陆陆续续生病,爹娘连夜带着我逃出斐城,可第二天就有很多士兵把我们抓了起来,关在这里。”
“我来的时候,那个怪哥哥就在了,他不吃药、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一直拿小刀刻着木板,也不知道在刻什么东西。”
叶锦潇看那人气息极冷,武功底子不弱,相貌也非凡,恐怕是有来头的。
“潇姐姐,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好想回家。”小丫头的声音有些失落,“大家都生了病,我爹死了,张婶儿死了,小胖哥也走了……”
原本大家都能有安稳的生活,幸福的家园,可当亲眼看着爹爹咽气的那一刻,还在紧紧握着她的手,让她要乖乖的,不准调皮,一定要听娘亲的话……
叶锦潇心尖微痛,“用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回家,跟亲人团聚了。”
“真的吗?!”翠儿情绪一激动,猛地呛咳好几声。
咳得脸颊通红。
还没痊愈的身体是脆弱的,叶锦潇捏住她的胸口穴位,“深呼吸,别急喘,今天的药喝了吗?”
翠儿呛咳着摇头。
叶锦潇直接抱起她,回储药帐篷那边,翠儿娘刚把药煎好,将翠儿交给翠儿娘,掀开帘子出去时,扫视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眸子微眯,提步朝着那边走去。
重病区的边缘,冷清无人。
“不是说要人手帮忙搬东西吗?怎么走到这晦气的地方来了?”一个士兵皱着眉头,看见前方不远处就是重病区,不愿再提步靠近。
春静微微一笑:“就在前面,快到了。”
士兵怕染病,不愿意去。
春静:“有人找你。”
“谁啊?”士兵下意识扬着脑袋瞧过去,只见重病区里,一道白色的身影朝着他走来。
女子唇角勾着笑,眼睛笔直的看着他。
王五心底莫名一慌,拔腿就想跑时,一粒碎石子飞射中腿弯。
咻!
“啊!”
膝盖朝前弯去,重重的磕跪在地上,女子含笑却无温的嗓音响起:“见鬼了?跑什么?还是干了什么心虚事?”
王五后背一僵,捂着剧痛的左腿腿弯,痛得他怎么也站不起来,更慌的是内心。
王妃突然找他干什么?
难道他偷拿培养皿,放到柳侧妃枕头下的事被她知道了?
不可能!
那天晚上,他潜入偷培养皿时,周围无人,王妃不可能知道!
王五极力的摆平心态:“王、王妃……小人参见王妃。”
叶锦潇走近,居高临下的俯视脚边之人,“抬头回话。”
王五身体一僵,小心又缓慢的抬起头,是一张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面孔。
“方才跑什么?”
“没、没跑……”王五双手捏紧衣袖,说着话时,脑袋情不自禁的低了下去。
“抬头回话!”
冷了几分的嗓音,可没那么多耐心了。
“我问你,前天晚上你在何处。”
“前、前晚……前晚我、我当值,我守夜……”王五仰着头,逆光的方向不太看得清女子的脸,却能感受到那双眼睛幽深、幽冷,裹挟着的寒意,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威压罩在身上。
莫名的,从心底产生几分惧意。
“哦?”叶锦潇勾唇,“既然那天晚上是你守夜,可曾看见有谁偷偷进过储药帐篷?”
“没有!没看见!”王五立马摇头。
叶锦潇眯了下眼,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据悉,你值守的区域是轻症区,轻症区离储药帐篷有三十多米远,中间又搭建着许多帐篷,遮住视线,你是怎么看见的?”
王五心中大震,‘咯嘣’一下似巨石砸下,叫他脸色都白了几分。
王妃这是在套他的话!
“我……我……是因为那晚有个百姓发病,我特地过去取药的。”他急忙找了个借口。
“那便更有趣了。”
叶锦潇看着他的眼睛:“取药的话,一来一回,顶多半刻钟就够了,可我方才问的是那晚有没有人,问的是一整晚,你否定的那么快,是心虚么?”
王五吓得低下头,根本不敢与她对视,“我……王妃!我,小人一时嘴快……啊!”
猛地被一脚踹中胸口,翻倒在地上。
来不及爬起,一只绣花鞋踩住胸膛,鞋尖往下一碾,骨头似碎裂般剧痛。
“啊!!”
“说,是谁偷了我桌上的东西?”女子嗓音极寒,仅用一只脚踩住他,就跟钉子钉住砧板上的鱼肉似的。
王五痛得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这桎梏:
“啊!”
好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他是不会承认的!
一旦承认,就会将柳侧妃牵出来,他还收了柳侧妃的好处,如果出卖柳侧妃的话,柳侧妃绝对不会放过他。
叶锦潇唇角冷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
手腕一翻,亮出一把锋锐的手术刀。
直接捅进他的大腿。
“啊啊!!”王五的惨叫声如同杀猪。
“我是王爷的人,王妃你滥用私刑,草菅人命,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叶锦潇冷笑:“你这条贱命,死不足惜,胆敢将手伸到我脑袋上,你这双手便别想要了!”
染血的手术刀拔了出来,带出一连串的血珠,狠狠刺进他的掌心。
“啊!!”
十指连心,可谓剧痛。
她笑握着手握刀,一点一点用力划穿整只手掌,鲜血喷溅一地,王五几乎痛晕过去。
“啊!啊啊!!”
柳明月仗着聿王撑腰,算计她便罢,可这士兵也敢陷害她,真当她叶锦潇是好欺负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踩她一脚?
春静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瞳孔微微缩。
见过叶姐救人的模样,纤纤素手、悬壶济世,此刻却像无温无感的魔鬼,沾了一裙摆的鲜血,唇角却抵着杀人不眨眼的笑。
“那天晚上,究竟是哪只老鼠吃了熊心豹子胆,去偷我的东西?用的是这只手么?”她握着血淋漓的刀子,含笑刺进他的另一只手。
“还是……这只?”
“啊啊啊!!”王五痛到几乎晕厥,可伤不致命啊,却痛入骨髓,这无疑是比死还要残忍的刑罚。
他的手!
废了!
这个女人就是魔鬼!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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