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们进来店里的时候,直接就上来了二楼。
上一次王芳和阮竹还有曹明曹恩四人,是在二楼大厅的靠窗户旁边坐着。
这次阮竹下意识也往那边走去。
却被曹明直接拦住,去了二楼的一个包间里。
这里的包间都不是那种隔着一整个墙壁的那种。
用的是古式的复古屏风,都不隔音。
一坐下。
曹明的眼神就时不时的扫向旁边。
再加上今儿个这么关键的日子曹恩又不在。
阮竹纵使是个傻子,也能多多少少猜出来一些。
她这会儿眼神不闪。
丝毫不意外。
反倒是让曹明佩服的直直点头。
“到底是恩人,什么都瞒不住你。”
“只是这事,说起来也是我做的不好。”
“罢了罢了。”
他叹口气,“哎”了一声,冲着隔壁的包间喊道:“何老兄,也别藏着了。”
“恩人已经知道了。”
“快出来见见恩人吧。”
说罢。
那边隔着两个包间之间的屏风就被人一把推开。
直接裸露出来一整个大间。
阮竹这才知道,这竟然是一个大包间,只不过里面有两个大桌子。
而站在里面的人。
一眼看过去。
竟然全是各个熟悉的面容。
王梅今日依旧是旗袍,只不过脸色憔悴苍白了许多。
在她的身后,依旧是戴着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何灵儿。
只不过小姑娘这次眼泪汪汪的里面全是泪水,一直哭着。
即便是口罩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容,可露出来的边边角角依然可以看见脸部的肿胀和红肿。
看起来像是用药过度,整个脸都被毁了一般。
至于再旁边,那就是一脸愧疚,心虚,还有些祈求卑微的何县长。
没有了早前那日的盛气凌人和生气。
这一刻看向阮竹是满满的后悔和心虚愧疚。
而再一看。
一把推开屏风冲着阮竹上前的,赫然便是那多日不见的人,王芳。
“大妹子,可算等到你来了。”
“我之前去过你们七里村,可硬是走着走着迷了路。”
“等我绕转了半天,竟然是去了隔壁村。”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找到了地,倒是自己还被过往的牛车给撞了,你说说气人不。”
那王芳胳膊上还打了一圈的绷带。
看起来倒是伤着了。
这会儿见到阮竹那是又懊恼又气人。
一张嘴就停不下来:“车上围了七个男人,一个女娃。”
“我当时就想着要争论。”
“好家伙。”
“硬是风风火火的把我放在一边,随手给了二十块钱,就不管了。”
“谁家还缺二十块钱啊!”
撞了人求的就是一个态度。
起码得好好说声对不起吧?
这几个人倒好。
零零碎碎的撒下一把零钱就走人。
王芳一边骂,一边又去捡被风吹起来的钱。
等好不容易捡到,那几个人早就没影了。
自己还想着拿钱继续去找阮竹。
好家伙。
手上是一阵流血。
吓得也不敢再继续乱绕了。
赶紧回了镇子上。
这一来二去耽搁着,竟然是直接到了今天。
王芳这一通抱怨。
算是把刚刚众人都不敢说话的窒息的气氛打破。
曹明和何县长那是同时不好意思的很。
这事说到底是他俩联合起来,把人家小姑娘给骗来了。
没有提前安排两人见面,就直接把人带面前来。
是,是没有规矩说这样不行。
可人心里就不舒服啊。
曹明也是被何县长一求,冲昏了头脑。
何县长呢,那就更别说了。
他那天拿着两百块钱,近乎是羞辱式的打了阮竹的脸。
这会儿又要求人家。
那是别提有多打脸了。
两人都不敢吭声。
只有王芳这个知道的懂得率先来解围。
阮竹好歹活了两世。
也是知晓这个意思。
她先是冲着王芳道:“婶子的手,我粗略一看,只怕是没伤到骨头,应该是扭着筋了。”
“问题倒也不大,流了血,可能是刮伤了,好好养着就是。”
“没什么大碍。”
“至于这……何县长?”
她“呵呵”的冷笑了两声,有些阴阳怪气:“哟,何县长可是大忙人。”
“时间紧的很,咋滴也会来这小饭店吃饭?”
“还和阮竹坐在同一个包间?”
“哎呦,不敢当,不敢当。”
“倒是阮竹没想周全,怕是要惊扰到何县长。”
“要不阮竹还是起身换个地,可别耽误您。”
她话虽是这么说。
可稳稳当当的坐在座位上,硬是丝毫不动弹。
看不出来一点诚惶诚恐的模样。
那何县长听见,也是额头冒汗。
心里想着这姑娘,对比上次的不卑不亢,这次还真是显得带刺多了。
不过转念一想。
上次这位姑娘怼那魏医师和阮嫣然,不也是这般?
当时还只是旁观,就觉得厉害。
这次这下倒好。
自己倒是真切感受到了。
他从桌子上,亲自拿出好酒。
恭恭敬敬的倒满了三杯。
随后又给阮竹倒上了一杯好茶。
“阮医师今日能见我何某,那就是给我何某面子。”
“别的不多说,今天主要求一个阮医师心里痛快。”
“上次何某言词太过于激烈过分。”
“这次何某先自罚三杯。”
这酒可是这店里的招牌。
又辣又呛。
平常人,只是抿一下就觉得胃里火辣辣似的翻江倒海。
这何润光硬是看也不看的直接一口喝下去了三杯。
整个过程中。
阮竹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硬是不说一句阻拦话。
更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那曹明见着偷悄摸悄的“嘶……”了一声。
恩人脾气不小。
只怕等下自己也得喝上几杯求饶。
不过嘛。
即便如此。
他也不敢说什么劝阻的话。
众人也是。
眼睁睁的看着这何润光连喝三杯酒。
喝完后。
何润光又倒下了三杯。
依旧看着阮竹。
恭恭敬敬。
“这三杯,为的自然就是这次的事情。”
“利用我和曹老的关系,冒昧把您请来。”
“该罚!”
“何某再喝三杯。”
话完。
也不迟疑。
又是三杯。
三杯下肚,何润光的脸已经是烧的通红,浑身冒着热汗。
只怕此刻是极为难受。
阮竹眸子低垂着,暗光闪过,还是没吭声。
那何县长也不多管。
继续又倒满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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