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腿上印着结结实实的脚丫子印,李厚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刚才这脚要是踹倒小春树身上,孩子还不给踹晕过去,想着李厚的语气也不大好:“大晚上的你有啥事?”
“说起来话就长了,你就让你娘大过年的站在门口说?”想起此行的目的,李老太将暴怒压了压,挤开林氏竟自进了屋里。
李春妮给小春树使着眼色,建议小家伙还是躲避下风头比较好。
“听说你们家下午卖了一头大狗熊值一百多两?”
此时烤着的山药火候差不多,屋里弥漫着山药浓浓甜香味,大冬天闻着这个味道,不吃都觉得很舒服。
李老太从炉子上挑了个最大的,边吃边问着,开口第一句,就让大家将心都提了起来。
“娘,这钱我家是要给春妮儿都陪嫁去的,明年刘家那孩子就要参加府试,花钱如流水,咱们也盼着有出息,我和孩子爹商量过了,到时候一分不剩的给刘家陪送过去,刘家孩子有上进,咱家脸色也好看,你说是不是孩子他爹?”
“啊,是,你说的对”李厚迟疑着应答着,虽然下午没商量怎么陪送,但是现在林氏说得挺有道理,这么做没什么错。
“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嘚啵嘚啵说个没完,怎么怕我惦记你们的钱?呸!我告诉你林氏,我这就是好心当作驴肝肺,那一百多两只能给春妮儿陪嫁去一半儿,剩下的一半儿春山还得用,枉费你们俩都是当爹娘的,春山这么大年纪,一点儿也不知道给孩子打算,还得看他亲奶奶,哼”
李老太咽下嘴里的山药,将皮子扔到火炉边上,指着李春妮道:“给奶奶我倒杯水,没眼色的,就你还能被这么多人劫亲,真是瞎了眼。”
“我哥怎么了?”李春妮挑眉,看来今天的事情她这嫡亲的奶奶已经清楚的不得了,就是不知小姑屋里的事情,是怎么说的。
她低眉顺眼的倒了杯水递给李老太,倒要看看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是啊,山子怎么了?”林氏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李春山的身上。
李老太无不得意的道:“还怎么了,孩子这么大了不用说媳妇儿的?我今儿和你大哥去了镇上,好家伙,正好碰上个媒婆给说亲,你猜怎么招,我一打听,人年纪和春山相仿,就是死了娘了才给耽误了配亲。家里条件好的不行,人家说了,不但不要彩礼聘礼,还给姑娘陪送三亩良田,妥妥镇上的大户人家,就是有钱。”
“是嘛,那人家能看上咱们家?是不是姑娘有啥……”林氏惊喜,要说她平日最愁得就是李春山的婚事,年纪大了身体还落了个残疾,家里条件也不好,哎,真不知道何日才能给他说上个媳妇儿。
“可不兴胡说,那姑娘我见了,能干的很,就是脸上长了些雀斑,不是啥大事儿,村里哪个姑娘脸上没那么几个,身条好,尤其屁股大,绝对能生儿子,我当场就给定了,说这几天来你家看看呢”李老太把脸一板,像是怕污了人家姑娘名声,随后又高兴的谈起那姑娘的身条,高兴的眯着眼睛,和中大奖没啥区别。
李春妮听得直抽抽嘴,相亲还真看屁股啊,屁股大就能生儿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迷之说法,却也不忘找疑点:“既然都说那姑娘家里啥也不要咱们家出,还送三亩良田,做什么还要给我哥丢一半儿的钱?”
“要不就说女生外向,你这还没嫁出去就成了泼出去的水,倒是啥都想替刘家争!姑娘家说了,不希望和老人们一起住,要让小两口搬出来住,俗话不是说了,近的不如远的香,这也没啥。等晚点老二你去村长那再买块儿地皮,给小两口盖个和你家差不多的房子,这事儿就齐了,加上摆席什么的,哪哪儿都是钱。我跟你说你也听不懂,小毛儿丫头起开,林氏你听见我说了嘛”
李老太一回来就赶着来了李春妮家,在镇上本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着实的饿了,说着又拿起一块烤山药,就着白开水吃得特别香,直看的李春妮不想说话,那块儿是她的好不好。
“这,这哪儿行,春山是我们家长子,哪有长子不跟父母过的,不行不行,这个说不过去。”李厚瞪圆了眼,让山子搬出去,这不是让他们家孩子分家呢嘛,他是个保守讲规矩的人,让长子分出去,这在他这儿就是说破大天也不成。
李老太生气的锤了李厚一拳头,骂道:“你知道个屁,搬出去就不是你儿子了?老娘说行就行,回头等人家来相过春山,这事就算定了。”
直到李老太走了,李春妮一家也没反过劲儿来,怎么这次说亲就要如此山上心?
“妮儿,你说你奶奶这又是琢磨什么景呢?”林氏迟疑的问出,那姑娘虽是镇上人家,可她咋心跳就这么快,全然的不敢相信。
李厚送李老太回来,关门的同时嗔斥道:“说什么呢,我看她这次应该就是惦记着春山,弄不好真的给春山找了户好亲。”
林氏明显不能信,撇着嘴:“你别在那跟我嚷嚷,那女方叫什么、哪儿家的你都问了没,回头我就找人打听去。山子,到时候你和娘一块去,娘指定不能坑你”
“嗯,但是春妮儿的钱我不会花,一两也不行,我也不会搬出去”李春山垂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说完转身走了。
李春山的反应刺激到了林氏,本就对李老太支持的事情心里犯病,现在更是呛呛着还要继续分析:“你看看,山子不愿意,还没嫁过来就吵吵着让我们家分家,这能是好媳妇,要我说,就是连看都不用看,不能行。”
“好了娘,咱们先打听打听对方什么样,我奶突然找上来,总得有说法,说不定人家看不上我哥呢,现在叨叨这些没用,你和我爹还是早些休息吧。”
李春妮就着事情在脑子里分析,总觉得李老太的说辞太可疑,怎么人家镇上的姑娘就能相中她大哥,不是她贬低自家大哥,瘸着个腿,没有感情基础,怎么就能让一个小白富美镶上眼?
这一晚,注定好多人是难眠的。
腊月二十六,杀猪割年肉。
李春妮家分家时并没有分给猪,今儿自然也不会有杀猪的事儿耽搁,所以今儿他们一家原是打算去镇上,毕竟李春妮将婚事定在了腊月二十九,嫁衣和女人家用的东西都得置些。
说起嫁衣,他们一家也是无语,李春妮自幼就不太喜女红,绣花什么的简直没法看,现如今时间那么赶,嫁衣铁定是要去铺子里买上一套现成的。
家里无事,一大家子早早穿好棉衣,蒙着围脖只露一双眼睛,便哈着雾气,踏向了去镇上的路。
要说手里有了钱,对待“买买买”这件事上,一家人倒是出奇的一致,只要不是很过分的价格,都能接受往她身上比划。
一身简单,除了几朵祥云坠在裙边再无其它的嫁衣,开价就是二两,一向节俭的爹娘竟是点着脑袋说好,整得李春妮很没脾气。
连个大花也没有,也不附赠盖头,就要二两银子,谁能跟她讲讲好在哪里?
然,什么都不会的她却是没有发言权,只像个木头桩子任由一家人拿着挑好的头盖在她身上瞎比划。
你说这盖头,除了鸳鸯戏水就是龙凤呈祥、花团锦簇,来来回回就三样,有啥好比划的,比划三五个来回定不下来,那让她说行不行?
就在李春妮有些不耐烦,打算劝林氏挑个什么都不绣的头盖时,她突然发现她大哥李春山有些不对劲。
虽然戳在她跟前,但是临时说话问话,这厮竟是连个回话都没有,只随意的“嗯,啊”眼神儿更是时不时的朝着一个地方瞄,样子很是局促。
反常引起了李春妮的注意,她随着李春山的眼光也朝着那边瞄,赫然看见一个穿粉色碎花袄子,头戴梅花补药簪,耳配同花类金线耳钉的女子在铺子里挑选布料。
“呦,潘家姑娘又来儿,您看看这是最近才上的新货,有喜欢的我给您裁哈”老板娘热情的招呼声,让李春妮眼睛一亮,这姑娘姓潘,想起刘清白说得话,可不大哥相中的人就是姓潘。
再看他此时手足无措的样子,她的迷一样的准大嫂就是这位姑娘了。
李春妮选择性将奶奶李老太说得女子相看大哥的事情抛在一边,看着潘家姑娘简直笑开了花。
不怪她看这姑娘穿得好眼熟,那料子,可不就是她上次跟大哥在布庄买的布料!
李春妮笑得眯了眼,准大嫂穿这衣服真秀气,像朵儿花似的,也难怪大哥会喜欢。
随便从林氏手里拽出一个盖头,李春妮三两步走到潘家姑娘潘大朵跟前:“姐姐,我要成亲了,你看这帕子当我的盖头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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