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儿下了一场雪,虽不大,但也在地面积了薄薄一层,借着雪映出的亮,刘清白倒是清楚的看出眼前这位衣衫不洁、面貌不清的女人不是鬼。
不是刘清白措辞刻薄,着实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把自己弄得披头散发,脸上这一块那一块的也不知道是泥还是什么东西。
“姑娘,天就要黑了,你快些回家吧”刘清白表情淡淡,对于会有姑娘拦他,他从不觉得意外,在白村,就经常时不时的有姑娘从他周围走来走去,不是掉在地上一个帕子,就是一个荷包,都习惯了。
可这话一出口,莫名觉得有些这句话好熟,貌似竟是当时在后山碰上李春妮时,两人相见第一面,他就这么说的。
想着刘清白轻轻一笑,他不是个信命的人,此时却又觉得似是而非,他的命里,貌似就该有这么一个女人,虽然说话气人了点,但能力却是任何人都不能媲美,可不就是他所缺他所想。
然,面前的女人见他一笑,还以为自己被认出,更加的娇羞。
轻咬着嘴唇,右手扶着脸颊微微跺脚:“我脚扭了,刘郎你帮我按按吧”
刘?
刘清白拧眉,他觉得最近两天他的眉头都皱吧了,没有一件顺心的,随便碰上个女人,怎么还能认识他?
下垂的手轻抬,置在腰附近,边防备边凝神去看:“此时天色已黑,孤男寡女不甚方便,姑娘还是自行离去吧。”
李娇按着腿,泫然欲泣:“刘郎,我刚从坑下边爬上来,脚扭了,连力气都没,你就带我去你家吧。你不用担心李春妮那个病秧子,她现在说不得离阎王殿不远了,哦,你从村里出来,是去过了吧?那你也肯定都知道了。”
说着,两眼含的一泡泪瞬间消失无影无踪,双手抚着脸颊,垂下头,眼睛偷瞄着刘清白,嘴唇要撅不撅的:“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和别人定过亲,以后,以后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生一堆的娃娃”
刘清白手一哆嗦,看着和李春妮有些相像的侧颜,他有些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哪个了,再听她说的话,简直无语极了。
一直觉得李春妮的脑回路不太正常,说话挺气人,现在是找到根由了,这毛病还是遗传,看样子辈分越高,这毛病越加厉害。
“小姑请自重”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和这女人成亲,还一堆娃娃,可怜他的词语库没有什么犀利解恨的骂词,他的人生只有解了恨才有生活,前路未平,生什么娃娃!
李春妮离阎王店不远了?
就那可气的女人,两亩地都能亲自干了,能让阎王拉走?说不得阎王还得给送过来!
“嗯……你还喊人家小姑,你喊人家娇娇或者娇儿都行,我娘都那么喊的”说了几句话,李娇的腿有些疼,便娇羞着想往刘清白身上靠。
若是平日,姿色正好,也许这等模样,还真有些看头,不过她现在头发散乱好像鸡窝,衣服上全是雪水和泥,得意的一张脸也成了一张花猫。
刘清白就算心里膈应却一直站在那听她说,完全是素质好,现在见她听不懂人话,还想着拉扯拉扯,已经起了不知道几身鸡皮的刘清白再也忍不住,身形几闪,竟是展开轻功,逃也去了。
偏就这样,李娇愣是没反应过来自己往下没有靠头的下场是什么,花痴般的夸了句“真帅”。
整个人趴在雪堆,才晓得自己被人嫌弃,连搭理都不想的跑走了。
可就刘清白临走时,露的一手,也让李娇坚定了想法,这个男人就是她的,至于李春妮那个病秧子,赶紧死了才好。
恨恨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泥雪,寒风一吹,侵入肌骨,李娇蹲在那团成一团,嘴里哈着暖气搓着手,却是不能回家。
本来,在族长家的时候,大嫂动了胎气要生,她被勒令回家烧水时,她就满腹的不平,这事儿又不怪她,还不是大嫂自己,明明挺着个大肚子,还什么事儿都想掺和一脚,自己不顾好自己,怨得了她?
再说回家她就给烧水了,还咋的!生孩子就生孩子,还吵吵着骂。
她李娇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气,自然也是忍不了的,就隔着产房和大嫂唐丫娥对骂上了,可气的就是大哥,竟然还拿着棍子打她。
又不是她先找事的,娘竟然也帮着那两个混蛋,她才一气之下跑了。
然而李娇平日嫌弃村里姑娘俗气傻气,没有什么姐妹,出了家门,除了李春妮家,并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她才异想天开的想走后山去白村找刘清白。
她见过李春妮和李春山走过后山去白村,他们行的,她李娇也可以。
这缺魂的姑娘完全不想想去了白村,人家刘清白让不让她进门,认不认她是谁。
这还是好的,最关键就是后山那是平常人能走的?
这里可是有狼,还是大冬天的。
也许李娇是觉得人家狼在冬天没有存货,将自己送上门给狼做口粮……
说出去都得让人骂,没脑子的玩意儿,就这还打算找人家刘清白,凭这脑子也不敢要你,生个娃娃都是傻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李娇这姑娘能想明白的,若是能明白,还能干这傻事?
要说她也是寸,才到后山没几步,就碰上村里的二流子们从山上下来。
他们平时就是偷鸡摸狗,想吃肉又没钱,便会凑在一起上后山走险,捉上几只瘦鸡什么的,往年运气好,碰上落单的野猪,他们一行四五个人也敢拿着铁器上前拼上一拼。
若是成了,这年也能松快。
今年,他们人少,就三个,又赶上下雪,便没敢往深了走,追了两只鸡就出来,打算等雪停了再去。
临近山脚,看见如花似玉的村花李娇吭哧吭哧的拿捏着身姿往山上走,几个人相视一笑,便将李娇给围上了。
妹妹长妹妹短的几句话,还有那么一个伸着胳膊想揩油,李娇一个被惯坏的女人哪里有什么方法,尖着嗓子便是骂。
三人也是多日不开腥的主,此时料想不会有人经过,便想强弄了李娇走,寻一破屋好好乐呵乐呵,晾这小丫头片子被得了手也不敢声张,以后还不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还别说,李娇虽然性子不太好,嘴欠脑子缺魂,但对于自己的贞/洁还是十分重视,见此情景,竟是性子上来,直接奔着大坑跳了下去。
三个二流子自不会救人,见此便扫兴的撤了。
这坑不浅,不然三个混账都不用找什么破屋,在这人不留意的破坑里就能把李娇给办了。
所以,自然李娇的脚便给扭了,衣服也脏得不成样子,便成了刘清白见时的模样,偏还不自知的扭捏着身子在那勾/搭刘清白。
咳,若是李娇自己此时能看清自己的形象,别说言语两声,就是看见刘清白都不会靠上去,说不得还得钻到什么缝里躲起来,太特么丢人了。
然这时,被刘清白直接撇下理也不理的李娇却是气上了,当然,她是把气放到了李春妮的头上。
只觉得刘清白是个读书人,肯定是有气节,李春妮要死不死的,若是退亲肯定名声不好,刘清白不好退亲或者换亲,才对她不理不睬。
这般,李娇气得只想捶地,紧接着,突然眼珠一转,豁然起身。
她要家去,等她大嫂生了,她就让郝郎中去李春妮家给她再看看,若是没事,她明儿就去镇上找贾府的管家透露李春妮装病不把贾府看在眼里,若是这样,不信李春妮长得一副妖精样子,不信能逃得过贾府手掌,更何况贾府管家不是说这是贵人安排么。
若是有事,嘿,她就帮着李春妮好好在村里里好好宣传下她就要死了,去还不跟人家刘家说,占着亲事,好昧了人家的彩礼。
到时候村里人肯定东说西说,不信两家的亲事不退,她的事儿不能成!
此处,对自己的灵光一闪,表示手动点赞,笑口颜开也不觉得冷,一蹦三跳就往村里跑,得亏这个点大家都窝在家里没有出来,不然还不以为村里多了个疯子。
很快,到了李春妮家门口,却听里边哭声、骂声震天,李娇暗自一喜,一口白牙竟是全都露了出来,简直是天注定,这下肯定是李春妮那个病秧子死了,往下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她和刘郎的了。
然再一细听,怎么越听越觉得,好像哭骂的人是李老太,她娘呢?
难不成她娘还来哭李春妮?
嗯,也可能,就算再不喜,人死了也得哭一哭,不然说起来不好看。
自顾,李娇用手指沾了沾唾沫抹在眼角,袖子掩住半面,大哭着进门道:“可怜我的侄女儿,小小年纪还没嫁人,怎么就死了,小姑真是心疼,你怎么就死了呢,呜呜……”
话音没落,整个院子都静了,满院子的人看着李娇跟看二傻子似的,尤其被说死亡的李春妮,瞪着一双眼,差点将眼珠子瞪出来,怎么她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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