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儿,老幺,你们俩怎么?”林氏捂着嘴,完全不敢相信这两个仅仅只是比乞丐干净的人,竟是被他们丢在家里看门的李春妮姐弟。
“伯母,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好像再有两场就轮到了,是不是该准备一下?”
刘青白站在李春妮一侧出声,若是留意,便会发现他的站位竟是挡了李春妮半个身子,成保护架势。
“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本见刘青白长相颇为出众,李娇还眼前一亮,可又联想到刚才他和李春妮姐弟两个那么亲密说来说去,想来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但竟能知道她的顺序,李娇有些好奇。
“噢,小妹你还没见过,这是刘青白,他和你侄女前段时间才下的定,亲事就定在明年乡试之后。青白呀,这是春妮的小姑,你以后也随着喊声小姑就行了,都一家人。”
林氏反应很快,知道小姑子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家女婿又一副人中龙凤之姿,唯恐李娇看上眼,赶紧接话将李春妮和刘青白的关系挑明,还扣上小姑的名头。
刘青白也很会来事,别看李娇岁数小,他也板着脸揖了一个晚辈礼,完全没有什么别扭可言。
“乡试?他还参加乡试?你是秀才?”前两句李娇便是自言,理都没理林氏和李厚,最后更是两眼冒光的直问刘青白。
“小姑,还有一个就轮到你了。”莫名,李春妮觉得李娇的眼光很是赤裸,反脚一步,凉凉的提醒李娇她是一个要嫁进地主家的人。
“哼”李娇白了李春妮一眼,便扭着腰肢,一路迈着小碎步踏向了台子。
李老太老脸拉得老长,连眼神都欠奉一个,随着李娇而去,嘴里还不住的嘱咐:“哎呦,你慢着点,娘给你整整裙摆……”
“不是我说你二弟,你看看你家整的这事儿,净败坏小妹的心情,你就盼着比赛能够顺利,不然别说我不饶你,就是咱娘也饶不了你。”
李众小心翼翼扶着还有一月就要生的唐丫娥,走到一段还不忘恨恨的端着长兄的架势训斥李厚,全不管刘青白这个未来女婿就在跟前,丁点不顾及李厚的脸面。
“伯父放心,今天不会有问题。”待大房人走干净,这一方只余李春妮一家,刘青白对略微有些不安甚至不好意思的李厚笃定道。
“青白呀,你是不是在贾家找了活计?你可不能为了春妮她小姑去做手脚,让人查出来,可了不得。她小姑长得还行,我看这上台的姑娘没几个比她好,肯定能过,你可别插手,再牵连了你,啊”
好歹活了大半辈子,对于刘青白出现在这儿,不光有地方做还有个册子在写,林氏就猜着刘青白可能在给贾家做工。
前半辈子林氏受李老太压制,多年的脾气磨的一干二净,如今虽硬气,却还是胆小,唯恐刘青白掺和这事情,万一再被发现,被扣钱是小事,就怕损了名声,没了前途功名。
要知道,凡是参加科举,官家很是注重学生的名声,若是传出什么不好,刘青白就毁了。
这可是她未来的女婿,她还指望春妮能跟着刘青白过官夫人的日子,可不能为了那不着四六的小妹,把前途给毁了。
听林氏说,李厚反过味儿,将手摇得跟蒲扇似的,连声道:“不用管,不用管,没事儿的,不能害你。”
本来对于李厚刚才被大伯李众的言语所惊到,一副担心的模样,李春妮就气得肝儿疼,对自家这个没主见的爹有些失望。
此时听着他要求刘青白不插手他那宝贝妹子李娇的事儿,心气儿还算顺了,总算在他爹的心里,这个未来女婿的重量还是重过他妹子,能分得清谁和谁是一家子,有进步。
李春妮用肩膀顶了刘青白一下,示意他赶紧说,刘青白绝对是知道什么内幕才这么说,并不是要插手。
刘青白皱着眉头,实在不能理解,怎么就能这样撞肩膀,若不是林氏和李厚还在跟前,他真的要说道说道,作为一个女子,怎样才是该有的行径。
李春妮哪里知道自己又被暗自记了一笔,看着爹娘不安的表情,便伸手拉住刘青白的胳膊催促:“说啊,发什么呆?”
抬手拂下胳膊上青葱的玉手,刘青白忍住想把李春妮带回家好好教育的冲动,只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总之,不会有事就是了,重要的是明天。”
“哇!爹,娘,你们看我小姑,哇,真漂亮,她耳朵上是金耳钉吧,哇……”
小春树连连发出惊呼,指着此时走在台上的李娇,有些兴奋,一是好歹都是自己人,自然是有些骄傲和打气;二来也是对此事的李娇感到惊艳。
衣服还是刚才一身大红缎子束腰美裙,只是多了一件轻纱,轻质愣是上升了好几个层次,乌黑秀发及腰,只用红绳轻束发,端的朝气俏皮,耳朵上缀着的是一枚金丁香,手腕左右各一个大银镯子,虽粗笨,但又白玉胳膊相称,倒也相得益彰。
这一身行头,在一众来报名比赛的姑娘群里,完全名列前茅,谁让来的人家,大都是家里穷困,指着女儿嫁入贾家发财的。
左手腕的那个银镯子李春妮认得,是她娘林氏将小春树明年入学的一两半银子交于银楼化了,粗制而成,不要样式,只说重量。
右手腕和林氏不相上下的银镯还有小姑李娇耳朵上的金丁香,这都是她奶置办得不成?
真真的下了血本呀!
“那镯子是你奶的陪嫁,落到你小姑手里正常,那金丁香耳丁是你大伯母买的,为这,我没少挨你小姑嫌弃,嫌弃娘扣,她哪儿知道那银镯子还是用了春树上学的银钱置办的,明年,春树哎,后年娘一定让你去读书,一定昂!”
以前吧,林氏受了委屈都是干受,忍着,如今渐渐将受的冷眼知道说出来,虽然多数他爹都当没听见,一脸尴尬,但是他们这些子女却是会给予林氏很大安危,倒是让林氏脸上的愁容少了很多。
“我大伯母有钱,咱家自是不能和她比,您这银镯子相当于把咱家的底儿都搭进去了,说到哪里,你也对得住。至于小弟读书,说不准都不用您花钱,他自己就能把他自己送书院去,是不是啊李春树?”
李春妮笑着搂住林氏的胳膊,很是贴心的开解,说到最后更是踹了还沉浸在小姑李娇表现的小春树一脚。
心里却是勿自琢磨,怎么这事上她大伯大伯母就这么费心,甚至金首饰都拿了出来,从记忆里说,这两口子可是深得李老太的真传,将扣字是施展的淋漓尽致,李春妮隐隐觉得这里边有事。
李春树捂着屁股哀嚎两声,转头却是对林氏认真的说:“虽然我姐的行为实在差劲,但是她说的不错,娘你不用替我费心,那银子明年咱家挣不到我也会想法子的,不过之前我一定买两身衣服,都破了”
“你还想法子,都是你大哥惯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衣服回家我给你补补,有钱还是要存着办正事”嘴上呵斥,林氏面上却是笑开,几个孩子都很争气,确实心里倒也不是很慌“你小姑这都走两圈了,怎么也不下来?”
眼见着李娇端着姿势还想要再有第三圈,李春妮不厚道的笑出声来,小姑下巴微抬的模样,还真自我感觉良好。
别说,那模样真跟一个贵妇人巡查似的,有模有样。
只是场下的人愿意看,不代表小姑李娇身后的姑娘们愿意,此时哪儿还有刚才微笑露出的八齿,个个叉腰瞪眼,嘴里不干不净,简直村妇骂街的场面现场直播。
平日里斗嘴,大都是妇人或者婆奶一辈的妇人,哪里见过未出门的姑娘们斗嘴耍狠,一众看客很是兴奋的鼓掌叫好,竟是比刚才看走秀的情景还要火热,真是讽刺至极。
小姑李娇也就是在李家称王称霸,到了外边,谁人让她,现在被围攻,一双圆眼竟是含了泪,倒是另有一番风情。
这时候的大伯夫妻俩倒是消失的找不到人影,只余她奶李老太从台下冲上,挡在李娇身前,很有一夫当关的架势。
骂了一会儿,可能骂得累了,竟是想起李厚这一家子,反身朝着李春妮一家的方向就是嚎叫:“老二,林氏,死哪儿去了?快,让妮丫头把这台子给老娘掀了,一帮子赔钱货,不让我家娇儿走,谁也别想走,妮儿,春妮,给奶把这台子掀了!掀了!”
哎呀我去,李春妮打了几个寒颤,只以为她奶是想起了她的好助手,听话的二儿子李厚,谁曾想是想起了她这个孙女。
一张口竟是让她将这台子掀了,要不要这么狠?
难道你是要全镇的人都知道你这个孙女力气大得出奇么?
还掀了,这是贾家的台子,掀了谁赔?
到时候指不定又要把她卖了,李春妮才不干这事儿。
看着她爹急慌慌想要冲上去保护她奶李老太和小姑李娇,李春妮很干脆的两眼一翻,道一声:“好怕”。
就晕了!
这场面,一下更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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