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想知道你家的什么野草、草药的,反正你家不干正事,只顾着败家。”
李老太挥手打断李厚,满是绝对的指着李娇道:“娘跟你说,贾家这次的娶妻,你大哥说人家是跟着皇宫大内的什么选皇妃选美学的,是要比试的,你看看你妹,长得跟朵花儿似的,穿得破布麻衣,像这乞丐样子,那贾家就是看上她也不能娶她,丢脸!”
“弟弟你是没去过贾府,那里边,三步一亭,五步一阁,用的那碟子杯子都是银的玉的,咱家娇儿嫁进去,那是享不完的荣华,用不尽的富贵,贾家少爷又是个傻子,等贾家老太爷一蹬腿儿,整个贾家还不是咱们家娇儿说了算!到时候让娇儿稍微扒拉咱们兄弟一下,咱们李家就彻底翻身喽。”
说着,李众的眼里像是能看见那些真金白银,两眼闪露贪婪,说的劲儿起还伸手拉着李厚,唯恐李厚不能明白他说的锦衣玉食。
李娇也随着李众的说法,将小胸脯挺得高高,下巴微微扬起,好像已经成为贾家的真正掌权。
李厚被李众嘴里的大财惊得一愣一愣,只得道:“只要娇儿自己愿意,不想着是火坑,我这当二哥的还能拦什么,那贾家的娶妻选美会什么时候进行,我回头和你二嫂也去镇上打听打听,顺便筹些铜子给娇儿置上一身衣裳。”
说了那么多,李厚只以为他娘是想要他给李娇买上一件好衣服,李厚暗自琢磨,就是一件衣裳,就是好的能花多少钱,再说他一个哥哥,妹妹嫁人用的衣服,花钱给买也说的过去,想来,林氏不会不同意。
“切”李娇扭着身子坐到床沿,嘴角微撇,露出嫌弃。
“要不,二哥去县城给你买,这样成亲的时候还能当压箱底,娇儿你放心,哥,一定买好的,怎么也是妹子一辈子的大事儿,哥一定把它当头等大事……”
李厚只当自家妹子眼界高,想着最近家里卖药材挣了有些银钱,若是买上一件好的,想必也是可以,反正嫁人么,也就只此一回儿,弄得不好,说不得还得让那贾家小瞧了去。
“你妹子的衣服和首饰你就别管了,这个你大哥都出!你……”
“我也是当哥哥的,怎么能让大哥全出,该出的我这二哥也不能少,我怎么也得出一半。”李老太刚打断李厚的说话,就被李厚出口堵上,他是真的这样想,都是哥哥,妹子既然想要嫁,那么当哥的出钱买衣服首饰,应该的,平半出,公平。
只可惜,李厚想错了他娘和他大哥、小妹的算计。
只见李老太先是欣慰一笑,继而道:“你能这么想,也不枉娇儿时常想着你这个二哥。不过事情娘都想好了,你听娘给你说,过几天就是贾家那选美娶妻,自有你大哥给娇儿置办三身上好的衣裳和得体的首饰。”
“你嘛,反正你家真正的劳动力也没有多少,林氏又是个败家,你家就别种什么杂草野草的,就是捆了卖草料,能挣几个钱,能比得上粮食?娘都不稀罕说你家。”
李老太撇撇嘴,那神情和李娇别无二致:“你把你家那二亩良田和三亩荒地交给娘,娘再给娇儿添上一亩荒地,算做六亩地做陪嫁,这样咱家娇儿的底儿也厚些,声势也大些,再加上咱家娇儿长得这样标志,肯定拿下那贾家。”
见李厚一脸的不敢置信,李老太皱着眉头,满脸李家到了生死存亡的郑重道:“这算你妹子借你的,地还由你种,对外就说你租你妹子的。等你妹子真的嫁到贾家,你还怕你妹子不还你?到时候肯定不是二亩良田、三亩荒地,这仨瓜俩枣的你妹子拿出来都嫌丢人,到时候让你妹子还你十亩良田,老二,这笔账可是个合适的,你要信不过,让你妹子给你打个欠条,白纸黑字的写上,你说呢?”
“凭什么我还他十亩良田,顶天给他六亩。”李娇撅着嘴,拧头不乐意的冲李老太吼着。
“那是你亲哥,你不给你哥你打着给谁?咱们老李家的希望都靠你了,你可不能忘了你大哥二哥,娘说十亩就十亩!”
李老太和李娇两母女,好像贾家已经确认迎娶李娇,贾老太爷也已经蹬腿翘辫子,整个贾家的财产都落到了李娇的手里,开始拿着主家的架势,分开贾家的土地。
这一切让李厚只觉,这是个梦吧?
他妹子、他大哥,甚至他娘,只是一个念想,就想借他家拔粮种草的事儿,将他家的地收回,李厚更是想到,恐怕他家就是没有什么拔粮种草,他家的地也被他最亲的人给算计在内。
若不然,他只和娘说了他家要把粮食拔了改种,怎么就闹的全村人都知道,怎么就全村不知道他家具体要干什么的情况下,就在数落他家不会过日子?
这些事情真不得能细想,一想,李厚就觉得心口有些堵,分家的一幕幕在眼里像回放一样,缓缓而过,李厚不自主的脱口问出:“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林氏要是能替我上点心,帮我打听打听你家救的公子,我能出此下策嫁个白痴傻子?能给二哥你六亩良田就够意思的了,二哥你别蹬鼻子上脸!”李娇也不瞒,至此把内心的那点意见一抛而发。
“这件事我不会同意的,娇儿要嫁好人家可以,但这还没谱的事情,就要我二房将地契交出来,我不可能答应,也不会答应。”李厚红着眼,内心升起不限不平,他不懂,就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被看在眼里,不会被认可?
他不是亲儿子嘛,他做的不够好嘛,基本十求九应,还要他做什么?
他也是有媳妇儿有家庭的人,三个孩子各有所需,而他家什么都没有,甚至老大的一生都让他毁了,没了这几亩地,他家又要怎么办?
无数的埋怨在心里汇聚,越凝越大,脑袋轻轻摇起,他真的不太明白。
“娘你看我二哥!”李娇一跺脚,恨恨的瞪着李厚,拽着李老太,以求李老太给她做主。
李老太安抚的拍拍李娇的小手,带着慈笑对李厚道:“你妹妹跟你开玩笑呢,让她给你立字据,就立十亩,老二啊,咱家能不能大翻身,这次全靠你妹子,你可一定要支持,不然娘的心可就被你伤死了。”
“娘……”李厚摇摇头,心疼,头疼,疼得有些麻木,道:“就是给我六十亩,我也不会答应。娘,大哥糊涂,你也糊涂么?不说娇儿不一定能嫁进贾家,就是进了,贾家那么大的一个基业,就算贾老太爷过了,偌大的家产也轮不上娇儿,人家贾家的亲戚无数,要治咱们贫农出身的娇儿,那还不是连脑子都不用动?”
“再说,咱家什么情况整个富裕村都知道,为何要收我的地给娇儿当聘礼,娘你可曾我家还有三个孩子,你的三个孙子孙女,他们一个说亲说不上,一个身体羸弱,最小的那个连一天的书院都没进过,我是孩子们的爹,娘,你见过这么没用的爹么?你想要我怎么样?死吗?”
心里的不解再也存不住,李厚说的歇斯揭底,眼边的泪更是止不住,对于李老太,他从来没有向今天一样心凉过。
枉费他临出门时还和林氏对于怎么和娘说种草药的事儿商量了再商量,原来他娘、他哥并不在意他败不败家,只想将他手里的东西算计走,呵呵,李厚都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
“二哥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怎么这么自私,你家那三个残废,病弱,没本事,你不指望我,还指望谁?春彬读了那么多年也没读出个什么,怎么,还指着让小春树读书,也不看看他是不是那材料,等我发达了,你别指望我,也别来求我,哼!”
李娇是个被宠坏的,气急之下,话不走心,一段话,将李众家的大小子李彬也给骂了,要不是李众还指望李娇真能入了贾家的眼,此时保准一巴掌扇过去,他儿子以后那是人中龙凤!
“我自私?好!我就是自私,我们已经分家,地确权名字也是我,我不会将地拿出来,你要当我自私,我也辩不过你,我也不辨。”
李厚哽咽着,这段话是他这半辈子最难出口的话,此时说出来,一字一顿,竟是让坐在床沿的李老太晃了神,再也坐不住:“老二,娘不是要,是借……”
“娘,不管是要是借我都不会答应,我家春山本就说亲困难,他爹要是再连几亩地都没有,我已经害他残废,我不能害他后半辈子连个媳妇都没有!”
想起李春山毫无亲近的眼神,此时说出这些,李厚只觉轻松,将手中李春妮给的种子包放在桌上:“娘也知道,我家孩子都拜了郝郎中做师父,花了好长时间收集了些草药种子,我们家打算把粮食拔了种草药,到时自有销路,卖的钱不会比粮食低。这是给娘的一亩地种子,要是愿意种,到时候让春山教一教。我,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二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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