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打着目光战,还不等怎么,自家大门被推开,李厚父子一头的大汗,竟是回来了。
“爹,你咋回来了,我和姐这不正要去找你们呢。”小春树一脸的失落,若是能再上趟山,准能再背下两筐子草药,虽常见,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小兔崽子,看爹不打你。”
然,小春树碰上自己此时有些失控,拿着根手臂粗的木棍想要揍他的爹,有些傻眼,但本能却是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喊林氏:“娘呦,我爹要打死我来,你快来呀,娘噢!”
“娘?喊你祖宗都不行,看老子今天不揍你个屁股开花,让你小兔崽子吃了豹子胆的往后山去!”短短时间,李厚的眼睛有些红肿,想来受的刺激不小。
其实李春妮有些明白,家里三个孩子,老大瘸腿,老二外嫁,只有老小是个全乎,相当于是这个家的未来,李厚自然看得有些重。
后山危险重重,若是老小再出了什么事儿,他们这一家可就丁点的盼头都没有了,自然是急上加急。
所以理解的同时,李春妮站在边上捂着嘴偷笑,这小子偷跟她上山,确实胆子有些太大,只怪家里忙乎顾不上这小子,竟是野出了天际,此时是该受些教训。
李春山扛着个开刃大斧头,也是满头的汗水,想来是经过一段距离的奔跑,李春妮凑到边上问道:“碰上人了?”
“先说说老幺的事儿,别说爹了,就是我也吓了一跳。山上危险的很,你是自持有能耐,但万一顾及不上老幺,这损失咱家可不能接受,你也是,怎么就带他去了。”
嘴上这么说,李春山却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李春妮,眼珠子随着满院跑的李春树来回撩,那也想凑上前给几脚丫子的模样,让李春妮对小春树默念往生咒。
李春妮撇撇嘴,跟她有啥关系,她还想揍这颇有主意的小破孩一顿呢!
姐弟二人归家的时候,林氏就在院里收拾着没进屋。
李厚追着小春树满院子踹,小春树还想拉同盟,奔着林氏的方向就过去,被林氏一把抱在怀里。
正想松口气感念一下自己被救,就感觉一股大力将他扭转过身子,趴到膝盖,几个巴掌朝着屁股就是啪啪一顿拍。
“姐啊,咱还有正事,救命呀”小春树懵了一下,就扯着嗓子喊同盟,都那么大小子被按着打屁股,这要传出去,他树哥还要不要在朋友圈混了。
“正事,我让你正事!你个小屁孩子有个啥正事,说,以后还敢不敢上后山了!”林氏瞄了一眼旁边脸色有些缓的相公李厚,便佯装着怒火,朝着小春树的屁股又来了两下,这样打总比上棍子好吧?
孩子这么瘦弱,哪儿经的起棍子上身,打坏了还不得心疼死她。
“哎呦,娘你轻点。姐,姐,说好了的,你倒是帮我呀,姐……”小春树琢磨着林氏手下得到力量,深感自己还有救,也不看戳在一边的李厚和李春山,径直朝着李春妮呼喊,那小模样哀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掉到了养父养母家里了。
“咳,是这样的,爹娘你们……”李春妮先偷笑够了,才上前给小春树解释。将郝郎中意图收徒,和二人经常上山、李春树收了人家药锄的事儿一一摊在了明面上。
话音落,院子里安静数秒,李厚和林氏顿时一脸的狂喜,就像拾了百两黄金一样,大馅饼砸在头上有些晕的感觉。
林氏更是比刚才还要有力气的给了李春树两巴掌,嘴里不断的重复嘟囔:“你个臭小子,这大好的事儿还考虑,脑壳子让驴给踢了不成?真是欠揍,他爹,你揍他!揍他!”
“揍他干啥,你还不敢紧把家里的东西张罗张罗,咱们现在就带着这小兔崽子去给郝郎中赔不是,求他收了老幺。”李厚将手里的棍子一扔,那些个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的笑都快挂到了耳根。
“是来,是来,看我糊涂的,等着啊,我这就收拾去。”说完,将李春树从身上扒拉到一边,一阵风似的没了人影。
“你小子真不错,爹去换身衣服,你跟你大哥去河里转转,看能逮着几条大鱼不,都给郝郎中送去当拜师礼。啊,还有妮儿,你去你奶家,把这好事儿和你奶说一声,顺便再要上些芹菜,剩下的爹和娘往镇上赶一趟,这拜师礼今儿是一定要送过去,哈哈……”
说着李厚便带着满意去屋里找林氏合计,到底还差那几样礼。
“哥,我能跟你们一起捉鱼不?”李春妮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咋她就那么倒霉,被李厚安排了这么一个活计,她不想看到她奶李老太,一点也不想。
“爹既然让了,不走这趟说不过去,走吧,哥陪你去。”
李春妮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总觉得李春山说这话时,看了李厚的背影一眼,那眼里竟带着浓厚的不满。
他们村挨着条河,是凤凰河的一个支流,村里人没啥事儿的时候,都会去那里捞鱼去,因为水道窄,捉鱼倒是方便。
只是捉的人多了,那鱼也精明,少有人能从里边捉到大鱼,只一些下篓子套住的小鱼小虾,只够尝鲜的。
如是慢慢捉鱼的人便又就少了,毕竟不是什么正经活计,花那么长时间去捉鱼,都够的上去镇上往返一圈的了,更何况能不能捉到还要两说。
可他们家,李老太一直就是个铁公鸡,想吃鱼又不想花钱,经常指使帮不上家里忙的李春树去河边下草篓子,期望能捉些鱼虾回来打牙祭。
小春树虽然人小,却是个精明的,常常下篓子前,捉一些虫子啥的捣碎了抹在草篓子内侧,用石头沉底。
他人小干不了什么活计,在家李老太又嫌弃碍事,所以李春树整天的任务便是捉鱼。
他们村子没有那种专门装鱼的草篓,所以根本捆不住闯进草篓子的鱼。
就算李春树因为天天捉鱼捉出了经验,将草篓子口上又穿了一些杂草堵口,但到底时间长了是拦不住鱼儿的。
若是不能及时像钓鱼般将鱼篓子拖上来,小春树长时间的蹲守便白费了。
那每次下了篓子小春树都拽着绳子蹲在水边上,一蹲就是一小时,全凭着感觉,晓得草篓子有动静了,便将篓子迅速的提起来。
如此倒是十有七八能逮到些鱼。
越往奶家走,三人各自的记忆皆涌上心头,脸面板的死死,心情不太好。
这时候的天还不到晌午,也算凉快,李老太正带着小姑李娇在房子旁边给二分菜地浇水。
看见李春妮三人来了,李老太也是一脸的嫌弃,好像有这几个孙子孙女实在是丢她的老脸,只看了一眼,便低头给她的菜捉虫,一点搭理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只小姑李娇用手当扇,模样好像大小姐似的指使道:“来的正好,水没了,你们赶紧的去打两桶。”
“……”
他们仨是有多贱,送上门给人家当小工使,还一副理所应当,不嫌弃你们就是走大运的表情,他们除非傻了才干。
“家里没芹菜,娘说让我跟奶要……”
李春妮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故意半点不提李春树要拜师凑拜师礼的事儿,只说要吃菜,就不信她那铁公鸡的奶奶能不发话!
果然,李老太本不欲搭理李春妮三人,此时一听要摘自己的菜,立马不干了,一叉腰,张嘴就喊骂:“滚,老娘的菜不给你们吃,林氏那贱人不是要跟老娘学么,要吃菜自己种去,老娘的菜就是喂猪也不给你们,滚!”
见李春妮仨人不动,李老太舀着手里的水瓢,“哗”的冲着三人就泼了过去:“赶紧滚,回去告诉林氏那个贱人,以后少往老娘门前转悠,老娘一根儿葱叶子都不会给你家。”
三人闪躲开,一溜烟的如李老太所愿,滚走了。
走到不远,甚至还能听到小姑李娇埋怨她奶的声音:“娘……你怎么就让他们走了,打完水再走也不迟嘛,你看看,现在人走了,水光了,我喊谁打水去呀……”
按理说,虽然啥也没要到,却也没干活,就这么走了,几人应该高兴的,可除了李春妮松了一口不用打交道的气儿之外,李春山、春树两兄弟脸上的表情比来时还要难看。
一路朝着村里的河边走,李春妮便想着活跃活跃气氛,装着不甚明白的表情,转移话题问道:“怎么爹娘对春树拜师这么积极,难不成拜师有好处?”
两兄弟回之其看傻子的白眼。
“……”李春妮哀怨的擦擦鼻子,她不是想要转移话题么。
她也是傻,怎么就问一个谁都晓得的事情。
在古代,拜师可不就是天掉馅饼。
古代的技艺非常讲究传承,一般不是自己直系,手里的技艺根本不外传,小春树能被郝郎中看上,不是幸运是什么?
读书的事情在林氏和李厚眼里,是没谱的事情,拜师却是扔到了自家门前,就是考虑冲突,两口子也会让李春树不读书,转学医。
这就是时代的思想,说多都是瞎。
就这么不爽的气氛中,三人第一次一起来到了凤凰河到他们村的支流,捕鱼大业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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