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哭可以解决事情,李春树很想哭一个来表达他的后悔,嘴怎么那么快!
李春妮双臂环抱,俯视着眼珠子乱转还想编瞎话的李春树,淡淡道:“你可以选择不说实话,但是我有权利以后再也不带你,要知道我上山可是经过咱们家所有人的同意。”
李春树哀怨的揪着自己的衣角,只得说出来,但还强自再反抗一下道:“你要保证,知道了不会告诉爹娘。”
“看心情”李春妮斜撇了一眼,小家伙难不成真瞒了什么事情?
听着李春树所说,李春妮瞪大了眼睛,这小家伙才八岁,就这么有主见了?
自打听她的话去村里郝郎中那套关系偷师学艺,竟真的被那老头儿看上了,更是在不久前要收李春树当徒弟。
用李春树的话说,本来郝郎中就是一个老头子自己住,突然他冒出去天天看人家行医拿药,没事儿还往人家家里送些鱼虾柴火什么的。
那老头子以为他想拜师,就自以为是的每天给他讲些东西,过段时间再考验他,大概过了四五天吧,他又去郝郎中家溜达,老头子便扯着他说什么通过了考验,让他把爹娘叫来,可以行拜师里了。
天知道他是去偷师为了帮李春妮挣钱,不是真的要拜师,更何况他姐挣了钱是要送他去读书,而他最终的理想也是能考上功名。
所以,李春树便拒绝了郝郎中,说自己以后是要读书考功名,没想着要当郎中。
然而郝郎中说读书和学医没有冲突,还能有一技之长,他就是想临老收个徒弟,免了他一身的医术没有传承。
李春树被说动了心,说考虑考虑,之后问郝郎中臭铃铛的炮制,郝郎中便说了那么几句,还说若是真的答应当他徒弟,他就手把手教着炮制。
李春妮听得皱眉,问道:“那郝郎中怎么不来咱家找爹娘说这事儿,跟你个毛儿都没长全的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我小怎么了,人家郝郎中说了,收徒弟收的是我这个人,不是我爹娘,如果我同意了他才会跟爹娘谈。”李春树不服气,怎么自家姐姐还没人家郝郎中明白事儿。
“呦,听你这口气,倒是很喜欢郝郎中,姐也说句明白话,人家郝郎中要是没强制你做了徒弟就要行医,那么读书和学医确实不冲突,姐是赞成你读书之余再学上一手之技,你既然这么有主意,咋还考虑?”
她想让李春树读书也就嘴上说说考个功名当个大官儿什么的,实际她只是希望李春树读书识字罢了,电视剧看了那么多也不是白看的,官场那么黑,他们家却是几代贫农,没关系户还想在里边混,弄不好到最后成了替死鬼啥的。
顶多学业有成,最后弄个教书先生当当。
现下郝郎中又给出一条道儿来,李春妮觉得这事儿可以有。
她想发家走种药材的路子,家里人若是没有一个懂行的,未来必定走不远。
郝郎中既然说考验通过,那么说明她家小弟对于医这一行还是很有天分。
在现代学生们上学之余,还会业余报上几个兴趣班,那么在古代,为啥不能把医术当兴趣班学呢,人家郝郎中收徒不强制从业,这样的师父在古代可是少见。
李春树长叹一声,看她姐的表情就像看一个傻子,道:“你知道郝郎中多大年纪了不?”
“五十来岁吧。”若说别人,李春妮还想不到,郝郎中可是她家曾经的常客,有三四年她吃的药都是人郝郎中给开的。
“你也知道五十来岁了,那你知道咱村里年纪最大的不过才六十二岁不?”像是要回报李春妮刚刚说他毛孩子的仇,此时李春树的表情有些小嚣张。
“这怎么了,当医生的都有自己的一套保养之道,他总能多活十年吧,十年教你学医也尽够了,你个小破孩儿操的什么心。”
也是有意思,谁家上了这后山深林不是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唯恐遇上什么危险,只这两兄妹是个奇葩,竟是各自不服气的在那捯嘴,太阳升的都老高,这姐俩愣是没啥正事的样子。
又听见他姐喊他小破孩,气得李春树脸都红了,扭头便走,反正他知道那草药在哪儿,自己去摘就是了,想他姐也不会不管他的安全,捏捏自己怀里,他也有郝郎中给的驱虫药包,想来比那什么少东家配的也不会太差。
“嗨嗨,你往哪儿走?”李春妮跟在李春树的屁股后面,不断开声也不见搭理她一下,径直奔着蒲公英去了,李春妮只好道歉:“好了,好了,你不是小破孩,我就是那么一说,那你跟姐说下,你纠结啥呢?”
李春树白了低头哈腰的李春树一眼,这模样跟哄不懂事孩子的样子有什么区别?不过算了,看在钱的份上,李春树打算原谅他姐了,道:“姐你说的那都是往好了想,我也希望郝郎中能再活个十来年,甚至更久,可万一呢,万一他要是没几年就死了呢?”说完便举着他的铁锄头开抛。
“他死了,死了怎么了?人生老病死不很正常?你这铁锄头哪儿来的,咱家可没多余的锄头,娘好像没给你准备过这个,你咋还把蒲公英连根挖了,咱摘根儿以上的不就成了。”李春妮不能理解,这什么理由,怕人家死得早,这跟当人家徒弟有关系?
难道这个时代除了克夫克妻克子之类的说法,竟是还有克师父的,所以小春树怕自己担了克师父的坏名声?
小春树握着铁锄头顿了一顿,他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印象里和家里人的行为说法他都清楚的知道,一把铁锄头的重要性。
甚至有穷得很的人家都买不起一把铁锄头,种地什么的都是拿着劳力去换别人家的锄头用。
他手里这把没把的锄头是把药锄头,是他跟着郝郎中几次上山帮着采药后,郝郎中昨天才送他的。
这东西很贵,能顶雪白的银子,他本不愿意接,可郝郎中说这就是按着他的手量定做的,若是他不要,东西不能退,他本人不能用,这把药锄也就浪费了。
见过郝郎中采药,李春树知道有一把药锄能方便好多,对于能有自己的药锄,这件事本就吸引力很大,想着自家的情况,想来也不会有专门的锄头来采药。
知道李春妮不久就要采药,存了私心,便把东西收了。
本来在家露过一次,可家里都忙着盖房子一应事情,还有每天都来串门子的小姑,再加上李春树刻意隐藏,这把崭新的药锄便没人问什么。
“你问我那么多,我回答哪一个?”说话的功夫李春树手下没停,这一片的蒲公英不少,但是没有扎堆,李春树拿着锄头弄完抖抖土,便走几步去寻找下一棵。
“你还来劲儿了,赶紧交代!”被小春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李春妮不干了,上手提着李春树的领子将人吊起,面对面的逼问。
小春树脚丫弹腾,离地的感觉真不好受,便告饶。
站稳身子,揉着被勒到的脖子,暗暗嘟囔自家姐姐越来越暴力,却老老实实把自己考虑的事情说了。
“养老送终?”
听完,李春妮才想起古代的师徒,很多都有这一说,毕竟有那么一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古传到今,不是空传。
“是啊,郝郎中家就他自己,我要是当了他徒弟,可不就要为他养老送终。但是我才八岁,若是他过个一两年就死了,我还挣不了钱,咱家本就不富裕,二哥瘸着腿说媳妇都困难,万一事儿都赶到一起,怎么办?”
摸着药锄,李春树有些难过,他是想答应的,可就怕给自己家添了麻烦。
李春妮顿时心里有些酸,八岁的孩子应该考虑想吃什么玩什么,就是家里穷些,该考虑的不过就是多帮着家里人干些活计。
可她小弟,竟是像个大人一样,将事情考虑的那么远,李春妮觉得小春树的实际心理都可以有十三四,柔声道:“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现在家里都在想法子挣钱,你知不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人不会一辈子就一个样,除非他不上进。”
“就算你没答应郝郎中,可人家也都慢慢的教给你识药草,跟你讲药性,还给你这么贵重的药锄,你就是不答应,以后郝郎中出了事情,你忍心不管?”
想着这段时间郝郎中细细跟他讲药草,又送他药锄,李春树摇摇脑袋,就是不拜师,若是郝郎中出了事,想来他有多大本事都会顾上一顾,哪怕就像现在一样送送小鱼小虾和柴火。
“咱说来说去都是钱的事儿,这样,既然知道草药能卖钱,那以后姐上山就带着你,你炮制的药材卖的银钱都算你自己的,你慢慢存就多了,以后郝郎中的事情也就不麻烦爹娘,你自己有钱就能搞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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