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什么?”
这话问的那叫一个突如其来,李春妮非常想知道,已经成为醉鬼的杨德尚到底说了些什么。
“喝了我就告诉你,呕,那个女人力气好大,小心把你房子拆了,呃,她还穷,没钱赔,呃,对,她穷,穷啊……喝!接着喝!”
“你们干什么来了?”
“穷……穷啊!穷……”
醉醺醺的几句话,却是让李春妮哭笑不得,合着,怡春楼老鸨上去不跟她要钱还是拖了杨德尚的福?这家伙喝晕了别的不知道,就知道她穷了?
瞅着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杨德尚,李春妮也只得认命的蹲下身子解他身上的绳子。
也不知道绑得时间是不是太长,这醉鬼感觉有人动他的胳膊,嘟嘟囔囔的嚷着:“别碰我胳膊,麻,酸……你别,呕,碰我,有本事,接着喝。”
好吧,完了还得给这家伙做一下手脚按摩,帮助血液循环。
李春妮擦擦额头的汗滴,折腾醉鬼一会会儿,就累得想要倒地不起,这家伙,真该练就千杯不醉的功夫。
不到一会儿,猴子一脸菜色,衣服胡乱穿好也下了楼,看着李春妮和杨德尚眼里全是没好气。
“行了,赶紧走吧,以后串门看着点牌子,我们怡香楼不再欢迎,若是再来,哼,倒时候伤到哪里可别怪我怡香没有提前说!”
怡香手里把玩着一个将近二两重的碎银,跷腿最在之前的桌子前,眼神都不带扫李春妮三人,口气冷漠让李春妮觉得,咳,把人涮了,没打他们一顿还让他们快走,那就快走吧。
指使猴子背起杨德尚,三人速速离开了怡香楼。
出了范围,一直在猴子背上醉得晕晕乎乎的杨德尚突然直起身,拍拍猴子的肩膀,和没事儿人似的就下来了。
李春妮看得傻眼,道:“喝醉不都要醉上一天么,你怎么醒酒这么快,装的?”
杨德尚拍拍刚才躺在地上沾上的灰土,回以李春妮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我们家男人的喂,对酒,不分解,先天千杯不醉。”
李春妮瞪圆了眼睛,呦呵,传说中的存在真的有哎,千杯不醉!
那么在怡香楼,这家伙是骗那个老、鸨的?
想想因为穷没被索要赔偿,反而什么都没做的猴子被搜了全身,李春妮瞬间将自己被累得出汗生出的埋怨给丢开,这杨德尚真是聪明蛋。
“那三个人真被你捉起来了?”
一边走向拐子胡同,猴子的脚步就有些沉重,对于回家,竟是从没有的惧怕,惧怕看到亲娘被杀的场景。
若是可以,他一点都不想相信。
心里甚至还在暗示自己,好像只要他没回家看见,他娘就还好好的在家里呆着。
此时就在他家门前,他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是被捉了,至于怎么处置,要不要送官府,还要见到被关在牢房的人才能知道这三人要怎么处置,据说他们有些背景,还使了银子,我们怕送到官府也是白送,说不定倒是放虎归山。”
杨德尚见猴子表情深沉,眼神左右闪乎不敢看家,觉得此人倒是对娘亲是个孝顺的,便出言点到关键:“等你先给你娘亲收尸后,看能不能想办法提前见牢房的人一面,有些事,还得看看他怎么说。”
猴子猛然一震,按着时间,他应该尽快的将娘入土为安才是,至于报仇,猴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便大踏步进了家门。
因为屋门并没有关闭,猴子踏进院子,一眼就看见她娘躺在地上,周围的土地鲜红一片。
没见时还能克制,此时亲眼所见,猴子的心整个颤了起来,双腿一软,咣的就跪在了那。
脑中先是空空一片,不敢相信他娘真的被人杀死在家里,而罪魁祸首竟是他贪图不该有的银钱,被人设了套子。
本以为躲在外面便不会连累他娘,哪知道,这些人竟是将他一家子算在套子里的,怪不得许给他很多银子。
他娘的尸身离他不过几米远,猴子抖着身子,却是觉得他没脸见他母亲,是他,害死瞎眼母亲,都是他!
李春妮看着猴子不吭不声,满脸泪水不自知,傻傻跪在那半天没有动作,她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好像怎么劝都是不对。
杨德尚给了李春妮一眼勿动的眼神,示意这事不能言语。
还好,不过一会儿,猴子便缓了过来,踉跄着步子,走到惨死的猴子娘身边,瞅着她身上一道道狰狞的刀口,也不说话,“哇”的一声痛哭了起来,朝着自己的脸颊,啪啪啪……就是不停的狠狠甩着嘴巴子。
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气,两巴掌整个脸就肿了,手下却是不停。
直到猴子打得自己流了鼻血,掉了两颗牙齿,李春妮实在忍受不住,上前拦住了:“现在重要的是将老人入土为安,你这样,还怎么给她办丧事?”
索性猴子自己发泄的也差不多了,用袖子一擦,沙哑着嗓子道:“先买个棺材,等这事儿过后,我再给她下葬。”
“那,我陪你去买吧?”李春妮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本来她和刘青白是受害者,可见人因为她和刘青白丢了命、糟了难,满心的不舒服,面对猴子,甚至有些心虚。
猴子静静看了李春妮一眼,那一眼很平淡,李春妮有些无措,心里有些怕猴子真的埋怨自己。
就在李春妮想要看看猴子咋想的时,猴子低下头想了想,站起身跑到院子的杏树下,徒手便挖。
李春妮眨眨眼,看着杨德尚无声询问,这是想徒手挖个买棺材的地儿?这人不会疯了吧?
杨德尚摇摇头,大仇未报,他觉得猴子不会疯了,也许他是藏了什么东西在那。
果然,不一会儿,猴子抱着个小酒坛子过来了。
“那人许给我三十两,我本打算做完这次,将秋月赎出来,好好的过日子,一起孝敬我娘,做做小本生意的,没想到……”
猴子拍掉上面的泥土,破开密封,说着便是一顿,继而道:“如今,这银子我还没动,我要留十两银子给我娘做丧事,剩下的,你拿去给虎哥看病吧。”
李春妮没接,看着杨德尚,诺诺的动了动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杨德尚知道,大抵女人的心都是软的,李春妮大概是觉得猴子挺惨,起了同情,可杨德尚却认为因果有报。
见猴子又将坛子伸向他的方向,杨德尚认真盘算了下虎哥现下以及日后回复的花费。
想着临走前,虎哥说自己有三两银子,杨德尚便从摊子里取了十五两银子,道:“虎哥说他有三两银子,那么药费还差十四两,再有一两便足够他日后恢复,所以,我只拿十五两就够了。”
这件事,没什么谁对谁错,你既是敢做,就要承担后果,像虎哥,没道理他一文不出。
至于猴子,死了亲娘已是对他最重的教训,这些钱,只希望能让改邪归正,选择一条好走的路。
猴子抱回坛子,对于杨德尚没说的话,他没心情去考虑,转身抱起他娘的尸身,想要放回床上后,去给他娘选个好些的棺木。
猴子抱起他娘的尸身,半跪在那有些发愣,这个簪子是个男士的,根本不是他娘所有,这个簪子是怎么回事?
李春妮和杨德尚本就注意着猴子,此时一有异动,立马也跟着发现了那根簪子。
李春妮上前拿起簪子,果然,那木质簪子上还刻有“方家书院”的名号,想来,应该是书院的制式簪子,是刘青白的东西,错不了。
她和杨德尚早先想着几人肯定会留下些东西诬陷刘青白,也是翻找了屋子,只是介于死者为大,只看了看猴子娘手里有没有攥东西,并没有移动躯体。
没想到,他们找而不见的东西,就在猴子娘亲的胳膊底下。
这下,还提着的心,顿时松了下来。
如此,想必那三个人是有后招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对猴子实施,便被她们给拿下。
如此想来,李春妮竟觉得饿他们一天实在是太小意思了。
都是高人啊,一步接一步的。
怎么就没戳他们几刀来赞美他们的脑子如此好用呢?
猴子见两人拿起簪子,看那样子,想必对于簪子是谁的,想必很是清楚。
如此说来,不用想也知道,这事儿还真像这两人说的那样,他们一家都被设计到了里边,只是还没对他动手,就被拿下了。
他知道不该怨的,可就是忍不住,心中不由想着,若是李春妮他们能早早发现,说不定也能救他娘一命呢?
不对,也许,在他接了那几人银子的时候,在他还没动手的时候,他娘就已经被杀了。
这样他娘也不会死了。
可想着想着,猴子突然想到,不对。
既然这几人都是有预谋的,也许,在他接了那几人银子钻进套子成为棋子的时候,在他还没对李春妮他们动手的时候,他娘就已经被杀了。
而他,若是能早些回来看他娘一眼,说不定,也不会让他娘的尸身,就这么趟在地上一个晚上。
那得多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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