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梁平形势
“明公，昨日有东州兵两人，于行军中惊扰百姓，我已明正典刑。”吴懿拱手向刘璋汇报道。
刘璋面露微笑点点头，他昨天就已经得到消息了，吴懿这个军正做的很称职，不到月余，摆平了东州兵的不良习性。
此次领东州兵征讨巴郡叛逆，没有出现太多东州兵违法乱纪和骚扰百姓的事情，这都是吴懿尽心尽力的结果。
他开口认可道：“自当如此，大兵团作战，首要军纪，军纪要严。”
“我等此行前来，是欲安民，若是为非作歹，一路劫掠伤害百姓，与流寇何异。”
他拿起马鞭遥指在地平线处的梁平县城，接着说道：“又与畏缩到梁平的贼子何异。”
“有子远为军正，我不复军纪之忧。”他称赞了一句吴懿。
吴懿拱手谢过，并感叹了一句：“明公仁德，世上无二。”
最近他看向刘璋的眼神越来越顺，刘璋完全不像流言里的那样，为人软弱，不能任事，而是为人果敢，举止得体，称得上威重。
反之每当他想起了刘瑁，对那个只会窝里横的妹夫愈发的厌恶。
若是刘璋举兵攻城，则城外营垒出兵袭击他的后方，但他若是举兵攻城外营垒，城内便可大开城门，同样出兵袭击他的后方。
骑马登上一个小山丘，他观察起梁平县周遭的地形。
他今天是来观察梁平县地形的，作为一名将领，不亲自去观察地形地理，算不上一名合格的将领。
刘阖面色一沉，他哪里知道外面的消息，最近一次和荆州方向联络，传来的消息说荆州兵马还没调动的迹象。
刘阖看着这三位大族的族长，白氏攻垫江无果退回，谢氏在临江县的内应被抓，亦是退回。
早上斥候回报，刘璋大军已经到了梁平附近，并派出游骑，不断猎杀梁平县派出去的斥候。
只敢带个百余精悍骑士，同时放开游骑，四处侦查，在这种情况下，去探查地理敌情。
梁平虽然地处川东山区地带，但却拥有广袤的大平坝，地势既平坦又开阔，大平坝周遭有三山五岭、丘陵起伏、六水外流的地理地势，梁平可谓山、丘、坝兼而有之。
骑兵在古典战争中是能决定一场大战的胜负，不可或缺，他是时候该物色一位了。
——
梁平县中。
荆州别驾刘阖高居首座，谢、白、杨三家的族长都已到齐了。
说到骑兵，刘璋不由内心叹了口气，他近来招揽的将领中，还尚未有一能统率骑兵的骑将。
“只是为诸位计，阖有腹心之言，不得不发。”
杨氏族长杨平最是无能，他将手下精锐交付给他，让他去攻打巴郡郡治江州，这个紧要之处。
“当是不会。”黄权接过话头，说出了他的看法：“如今白帝、夔门稳如泰山，荆州之兵无法西进。”
“如今我等已露反相，诸位纵使负荆请罪于刘璋小儿，只怕亦是族诛。”刘阖一副为三位族长深思熟虑的模样。
他这话不假，太守王咸和大族李氏无罪却遭到屠戮不过二三年，现在景象还历历在诸位族长的眼前，三位族长顿时面露犹豫、惧怕的面色。
“善。”刘璋同样称赞起黄权的看法，接着下达命令：“先派游骑清理掉梁平县的斥候，让叛贼耳目闭塞，再大军近前，逼其决战。”
只是现在哪里还能稳妥住，哪还有时间再做商议，他们这次举事，刘璋早已做好了防备，他们现在处处受制于人。
他开口敷衍道：“快了，快了。”
“这里倒是个决战的好地方，只是不知道刘阖是否有胆出击。”刘璋指着大平坝对着黄权、吴懿还有甘宁说道。
而后他觉得不应该使用这种语气，不然他这个主谋都丧失了信心，下面的人又怎么会有一战的勇气。
但让他像李世民那样仗着一身武艺，在敌人营寨面前嚣张无比，他是没那个本领的。
唐太宗李世民就很喜欢带着十几骑去观察敌情，还特别喜欢跑到敌人营寨门口勾引敌人，等敌人追出来他就跑，然后不断回身射箭，放起敌人风筝。
如今他们只知道梁平附近的情况，再远就不清楚了，耳目被刘璋闭塞住了，像是聋子和瞎子。
他眉目间露出煞气，只听场下一个非是汉儿的声音附和道：“别驾高见，自当如此。”
并且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懦弱的刘璋竟敢亲自领兵前来。
却是朴昌应和了一句，賨人好勇斗狠，打仗就像喝水吃饭一样，如今战事将近，他只觉浑身躁动。
“刘别驾，荆州之兵何时西进。”杨平语气颇有些凄凉，说出的话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妄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再举目眺望远处的梁平县。
他此刻脑中飞速转动，对局势进行各种分析，片刻后，他拿出张仪、苏秦的口才：“三位族长，今者巴郡处处皆已有防备，我等坐守孤城，如若尔等欲归降刘璋，我当恭送。”
不愧是汉代，武德比较充沛，大多数士人都懂点兵法，刘璋感叹了一句。
刘璋微笑着摆了摆手，这样的赞美他最近听的有点多，他对环绕在身边的百余名骑士宣言道：“再往前走一走，多观察一下。”
“现下赵韪不来，刘璋小儿亲至，却亦非坏事，阖不曾闻刘璋习得兵法、领军作战。”
刘璋没有那个本事，他虽然自小学习经史子集和骑马射箭，骑马的本事算是有的。
刘阖点了点，只是就朴昌一人及其帐下千人部曲，济不得什么大事。
一座座营垒错落在梁平县外，叛军并没有全部挤到梁平县里去，那是愚蠢的做法，而是在城外建立营垒，和梁平县形成牛角之势。
没想到杨平眼见守城之人是蜀中大将高沛，竟是连攻城都没尝试一下，就被吓得退回了梁平，还说什么稳妥为上，聚集在梁平，再做商议。
刘阖看到他们的表现，知道有戏，继续披肝沥胆，大力劝说：“如今领兵前来的是刘璋小儿，素闻刘璋不能拿党信大臣，故而未遣中郎将赵韪前来，不然若是赵中郎将前来，我等可引赵中郎将合兵一处。”
吴懿点点头，提出了在这种情况下的局势发展：“叛贼已是胆寒，若是据守城池，只怕一时难以平定。”
“如今梁平外无援军，粮草亦不是十分充足，若是坐守孤城，是等死而已，若是放手一搏，与我军决战，尚可得一线生机。”
此刻大堂中的气氛很安静，显的十分诡异，仿佛在守灵一般。
“主簿说的极是，哪怕是一只豚犬被逼到墙角，也会窜上来妄图做垂死挣扎，挣一线生机，更何况人乎。”甘宁非常认可黄权的看法，并打了个比喻。
闻言，谢、白、杨三位族长纷纷看向这位将他们带进绝地的荆州别驾，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说完刘阖看向下方，却是无一人和他对视，也无人附和他。
吴懿心里不由抱怨到，实是可恨，当初随刘焉入蜀的为何不是刘璋，若是刘璋娶了他那个大贵之相的妹妹，董扶的相面方才称得上灵验。
“昔日刘焉在位时，巴郡太守王咸，大族李氏，无有过错，只是刘焉欲示威严，于是王咸招致杀生之祸，李氏引来灭门之灾。”
他深吸一口气，换回平日坚定洪亮的声音：“刘荆州不日便至，我等应整顿兵马，抵御刘璋，伺隙破之，以待刘荆州。”
“刘阖自入巴郡，煽动民夷，想来是个狡黠阴诈之人，今退路已绝，当是做生死一搏。”
“今坐守孤城，降亦是死，战亦是死，不如放手一搏，若能阵斩刘璋小儿，当与诸位共分巴蜀。”
说到后面，刘阖言辞尤为激烈，可谓慷慨陈词，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谢、白、杨三位族长互看了一眼，面色发狠，咬牙对刘阖说道：“事已至此，全凭别驾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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