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白发“太上长老”气的不行,指着许如来的手指头都在不停地颤抖。
“竖子……小秃驴!”
他紧咬着牙关,因为忌惮江河,最终还是未爆发出来。
“阿弥陀佛!”
许如来口诵佛号,道:“老施主,佛家有云,冤家宜解不宜结……小僧与白马堂之间不过是一些小小的误会,不如咱们一笑泯恩仇如何?”
“小小的误会?”
那“太上长老”刚刚压制下去的怒火“蹭”的一下子又被点燃,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坑杀我白马堂四位真传,八位内门,让老夫身陷险境,几近身死,甚至连圣源都遭到了重创,你一句误会就想揭过?”
啊这……
江河一个大张嘴!
他的本意,是想借着许如来被“欺负”这件事情闹一闹,顺路问白马堂要一些“精神赔偿”。
“前辈自谦了。”
陆之尚道:“前辈乃是自上古以来诸天万界肉身成圣第一人,你成圣时异像遍布整个昆仑界,未来必成大圣、大帝……哎呀!”
怎么感觉许如来并没有收欺负,受伤的反而是白马堂?
他看向许如来。
便见许如来脸不红、心不跳,平静道:“阿弥陀佛……对于诸位白马堂弟子的死,小僧也深感遗憾,可他们要杀了小僧夺宝,小僧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却未想到引出了老施主你。”
陆之尚道:“前辈说的可是白马寺?”
正抱着一根鸡腿啃的许如来抬头,道:“没错,根据小僧的研究,那座佛门遗址的确叫白马寺。”
“原来白马山中真有白马寺!”
许如来顾不上吃了,用袖子左右擦嘴,追问道:“路堂主可否细说?”
说着。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原来是江河前辈!”
那白马堂堂主则是一脸赔笑,将责任全揽在了自己身上。
酒足饭饱之后。
陆之尚如此行为,倒是让江河不好找茬了……帮许如来要些“精神损失费”的事儿他也不好意思再提。
可现在听来……
陆之尚叹气道:“白马山之所以叫白马山,便是由此而来……传说曾经在白马山中,有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庙,名为白马寺,这个传说白马山附近城镇的百姓应该都听说过,甚至我小时候还有白马寺的儿歌流传。”
说罢,转身,往白马堂山门深处飞去。
陆之尚摇了摇头,道:“白马寺的存在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我所知道的一些东西也是民间流传下来的。”
“对抗异族,还是要昆仑界所有生灵齐心合力,我一人之力算不得什么。”
陆之尚这才问道:“前辈之前说,来白马山……是为了寻宝而来?”
白马堂堂主陆之尚满脸堆笑,道:“晚辈虽已多年未曾离开山门,却也知道江前辈在冀、兖两州斩杀大日圣者和大黑天天魔王的事迹,这是我昆仑界千年以来最为振奋人心之事,代表着我昆仑界对异族统治反抗的起始!”
白马堂堂主连忙跳出来打圆场,道:“周师叔,莫要多说了……我白马堂堂规,弟子外出不得寻衅滋事,不得干杀人夺宝的勾当,违者废除修为,赶出白马堂!”
“………”
江河看了一眼在一旁大鱼大肉的许如来,拿起蚕丝手帕擦了擦嘴角,道:“白马山中有一座佛门遗址,我今日前来,是帮我朋友取走这座遗址中的宝库的。”
“小僧当时和老施主谈过,此事错不在小僧,可老施主你不听,非要置小僧于死地,小僧迫不得已才反抗的!”
那老者知道“堂主”是为了宗门的发展和未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道:“堂主放心便是,老夫这便去祖师堂自己领罚!”
“你虽是我师叔,却也得受罚,本堂主罚你去祖师堂面壁思过一甲子,你可愿意?”
“白马寺……”
一旁。
“我师傅创立的白马堂,其实也是由此而来。”
“那些字恶意攻击这位小师傅,妄图夺这位小师傅的宝物,死了是他们咎由自取……你身为白马堂太上长老,岂能罔顾堂规,为了一群本该被废除修为逐出师门的弟子出头?”
“江河!”
那老者手颤的更利害了。
“晚辈姓陆,字之尚。”
被一位比自己大几百岁上千岁的人叫“前辈”,江河心中很别扭。
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只顾着和前辈说话,竟把前辈晾在了山门外……前辈,快快请进,来人,去备酒宴,备最好的酒宴,将宝库内的九天琼浆拿来,今日我一定要陪前辈好好喝几杯。”
这马屁拍的倒是不错。
可考虑到“昆仑界”这边强者为尊,你只要拳头够大,别说当前辈了,就算是当爷爷都有一群人上赶着把你供着……于是便不再提自己仅有“20岁”这事儿。
他先是主动对许如来赔礼道歉,而后又和江河一番寒暄,道:“不知前辈该如何称呼?”
“哦?”
江河谦虚道:“两位圣境而已,算不得什么,十族高手无数,大圣、大帝级都有不少,我只是见不得那两位异族带着一群畜生在冀州、兖州作威作福,见不得我昆仑界的生灵被异族的畜生欺负罢了。”
江河念叨了几声,看向许如来,问道:“你可知道咱们大夏也有一座白马寺?”
“啊?”
许如来一怔,道:“咱们大夏也有白马寺么?”
“你一个佛门弟子,连白马寺都不知道?”
江河鄙夷道:“白马寺乃是大夏第一座佛教寺院,据传是东汉永平年间,明帝听说西方有异神,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赴天竺求法,蔡愔与天竺僧人摄摩腾、竺法兰赍佛经、佛像回洛阳后所建立的,这些东西你们历史书上没学……好吧,可能真没学过。”
话说到一半。
江河这才想起来……
这个世界和自己“前世”还是略有不同的。
蓝星的“白马寺”早就在灵气复苏初期化作了一片废墟,而且这个时代的学生可没有自己前世那么多繁杂的课程,历史之类的东西,在初中、高中都是副课,一周才上个两节,而且历史老师动不动就“生病”、“请假”,由其他老师来代课。
只有上了大学的“文科生”才会精研这些!
许如来毫无疑问是“武科生”,自然是以“修行”为主。
至于佛门弟子……
见他一声不吭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江河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
抿了一口酒。
许如来这才道:“白马寺……我好像听说过,遗址是不是在洛城附近?不过老江你有件事情搞错了……我佛门历史传承久远,传说是【西天】的佛陀降临凡间传下来的,并不是西方!”
“西天?”
江河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
一直未曾说话的云仙子则是开口道:“【西天】与【仙界】一样,都存在于传说之中。”
又在白马堂呆了片刻,江河这才起身告辞。
白马堂堂主陆之尚道:“前辈,白马山深处地形复杂,毒障常年不散,要不要晚辈带路?”
见江河看了过来。
陆之尚道:“晚辈自幼拜入白马堂,未曾领悟圣道法则时经常在白马山深处修行,对白马山还算熟悉……而且晚辈自幼便听说过白马寺的传说,说实话挺想见识见识的。”
江河:“让你见识一下也行,但是白马寺遗址的秘境宝库是佛门财产,可不能分给你!”
陆之尚连忙道:“晚辈绝无此心!”
一行四人出发。
由许如来之路,开始向着白马山深处飞去。
白马山极大,是一条长达数万里的山脉,白马堂的山门建在白马山外围,占据了大约六百里地……而随着深入白马山八千里后,前方便开始有毒障密布。
陆之尚道:“这些毒障自古以来便有,极为恐怖,普通人若是误入其中,只怕瞬间就会被毒障腐蚀成一具白骨,唯有真气护体,才能抵挡毒障侵体,可普通的武者真气有限,真气强度也不够,所以我白马堂弟子,非天人境不得入毒障范围之中。”
他指向下方,却见地上倒处都是森森白骨。
这些白骨大部分都是动物、野兽的。
还有一些骨架极大,应当是“妖”。
江河仔细观察,疑惑道:“毒障内有尸骨也就罢了,为何毒障外边也有这么多白骨?”
刚刚在数千里外,江河就发现这一点了。
陆之尚解释道:“白马山中的毒障极为奇特,它所笼罩的范围平时都是在此地……可每隔六十载,毒障便会进行一次膨胀喷发,毒障所笼罩的范围会迅速扩大,绵延至六千里外,为期三个月左右,而且每次毒障喷发期间,白马山深处都会出现一些诡异,似有绝世强者在其中大战,又有怪异的嘶吼声彻夜不停。”
“我们将这段时期,称之为毒潮。”
“我白马堂的祖师以及我师傅,当年都是乘着毒障喷发之际进入白马山深处探查,结果一去不归。”
江河问道:“白马堂的祖师和你师傅当年都是什么修为?”
陆之尚道:“我白马堂成立至今,也不过两千六百余年,算是小门小派……也正是因此才能在千年前那场战争中传承下来,根据我白马堂祖师堂记载,祖师是二千三百年前进入白马山深处探查的,当时他是圣境初期,他进入毒障之中后便一去不归,从此再无音讯。”
“毒潮退潮之后,我白马堂的前辈曾进入白马山深处搜寻过,可他们搜查完了整座白马山脉,都未发现祖师的踪影,也未曾发现任何异常。”
“我师傅是四百年前进入去的,当时他是中阶半圣。”
一旁,许如来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陆堂主,你白马堂祖师圣境的修为都消失在了毒潮之中,令师尊不过中阶半圣,他怎么敢进入毒潮的?”
陆之尚目中闪过了一抹追忆之色,道:“当年毒潮涨潮之后,我师傅曾去毒潮边缘地带查探……那一夜他回来之后,便召集了我白马堂的诸多长老与真传,说他在毒潮之中看到了祖师的身影。”
“当时正有一位异族高阶半圣觊觎我白马堂,想要将白马堂据为己有,外敌当前,师尊迫不得已只能进入毒潮之中寻求一线生机。”
说到此处,陆之尚有些哀伤,他摇头苦笑道:“后来师傅一去不归,和祖师一样没了音讯,那位异族半圣也不知道被谁给干掉了,尸首被扔在白马山西边的平原乱石中,此事还惊动了朝廷,朝廷曾派高手调查过,据说朝廷怀疑……那位异族半圣可能是被雍州的牛首山七妖圣给做掉的!”
“………”
神特么牛首山七妖圣!
江河甚至不用多想,就知道那位异族半圣是被“风皇”暗中培养的高手弄死的!
毕竟旁人不会把屎盆子往牛首山七妖圣头上扣!
不过这些事情,倒是让江河对白马山感兴趣了起来。
一甲子一次的“毒潮”……
涨潮时毒雾中有诡异诞生,毒潮退了之后却又归于平静?
这种一听就很邪恶的地方居然曾经建着一座香火旺盛的佛门寺院?
亦或是说……
那座白马寺的建立,本就是为了镇压白马山中的东西?
就连云仙子都是美眸轻动,道:“我前世时似乎听说过类似的传说……可那个传说中的山并非是白马山!”
陆之尚道:“白马山既是因白马寺而得名,那就说明在白马寺未建成之前,它并不叫这个名字。”
四人飞入毒障。
许如来催动佛法,周身佛光闪烁,所过之处,毒障避让。
云仙子,陆之尚也是各施手段,抵挡毒障。
反倒是江河……
他一个体修,又没有类似的护体手段,不过他也不怕,反而是猛吸了几口毒障,感觉有些齁鼻,道:“这毒障有点上头啊……对了路堂主,白马山的毒潮上次涨潮是什么时间?”
“上次吗?”
陆之尚掐指算了算,突然脸色大变,道:“不好……上次毒潮,已是六十年前,这一次的毒潮或许这两三天就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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