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终章天外飞仙
水莲花的锋芒层层叠叠,宛若有上千把刀在里面转一样,而身处其中的景越看起来是要被千刀万剐。
这本就是张初一杀伤力最强的绝招之一——“水莲锋”。
从一开始,他就是要尽快杀掉景越,而不是其他。
因为他知道死于犹豫、话多的人不计其数,而他永远不会是那一类人。
这也是他能活这么久的原因之一。
夜凝看在眼里,觉得景越会用混元寒冰来应对,毕竟这种奇妙的凝冰之术,直至现在还没有被人破过。
可是下一瞬,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一条黑线在水莲花上破出了一个孔洞,向张初一直袭而去,速度极快。
张初一眉头一紧,身前水流重重叠叠,形成了道道汹涌的屏障。
可这些屏障只能减缓那黑影的些许速度,并不能阻止。
到了这时,才有人看见那黑影是一柄染血的长枪。
张初一再捏法诀,身上被金色的光彩覆盖。
五行诀的金身诀就此发动。
咚的一声,如晨钟暮鼓。
长枪撞在张初一的金身上,震颤不已,而张初一身后的湖水径直化作了一道滔天的水浪。
他连退三步,最终站定。
结果下一刹那,又有一道残影一闪,张初一瞳孔忍不住收缩起来。
这道残影不是别人,正是景越。
灭字诀!
手握长枪的瞬间,人与枪的共鸣到达了极致。
景越没有任何犹豫,往前一捅!
张初一的金色身躯一下子变得模糊无比,飞了出去。
湖水径直一分为二,可怕的轰鸣声如雷一般。
湖边结成阵的黑甲军都被冲飞了出去,砸落在地,一片狼狈。
张初一已被轰入湖底,分开的湖水过了好久才开始倒灌,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倒灌之后,整片湖水又逐渐恢复了安静了。
景越手握着长枪,轻轻咳嗽着,身上有几条清晰的口子,血水流淌。
很难想象,双方的第一次照面就是这般果决残忍的厮杀,景越甚至选择了更为激进的以攻为守。
如今一个人在湖面,一个人在湖底。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张初一的情况,想要弄清楚他的状况。
下一瞬间,他的信徒们忽然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腾声。
池水起了一圈圈涟漪,张初一整个身体浮了上来,他的金身已破,身上也有一条清晰的血迹,可看起来比景越要好上不少。
他浮起来的姿态很从容,甚至可以说雅致,仿佛神仙踏着水莲而上。
可下一刻,张初一却猛的往旁边一扑,颇为狼狈。
缘于这个时候,景越身后那根黑管事物猛的对向了他。
他知道,他脑袋上的那个洞就是这玩意儿弄出来的。
有【灵心巧手】的加持,景越拔枪瞄准近乎没用什么时间,所以才吓了张初一大跳。
结果这时,他却没有开枪,缘于张初一一躲之后,迅速发动了反击。
身前的湖水炸裂开来,形成了层层水浪。
张初一双手双脚下沉,在水面窜行,四肢被水流包裹,整个身躯却布满了淤泥,宛若一只狰狞的野兽。
这是土水相合的道法,速度极快,如雷霆一般。
很显然,为了尽快灭掉对手,张初一已然不顾任何形象。
这个时候,想要用枪袭已来不及了,景越没有任何犹豫,周身连着“断水流”被冰层覆盖。
混元寒冰!
张初一如狼似虎的身影已经扑来,抬手就是一爪!
一道炸响声响起,震耳欲聋。
紧接着,第二爪,第三爪
湖水爆裂成了细末,张初一身上的淤泥和水流涌动着,宛若一件流动的长袍。
如今的他宛若一只上古的凶兽,显得凶残而暴戾。
景越身上的冰层纷纷炸裂而来,转瞬又结出新的,然后又炸裂。
他能感到巨大的压力,可以说,这是他这混元寒冰练出来后,压力最大的一次。
不断凝结出的冰层,一时竟有些扛不住张初一撕裂的速度。
下一刻,张初一双脚猛的扎入了水里,整个身体犹若熊一般站起。
他的双手金光闪现,俨然又加入了金元素的道法。
一爪还没落下,湖面下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爪影。
景越不由得把混元寒冰催动到了极致,全身冰层层层爆涨,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矛与盾的对决,俨然是要在这里分出胜负。
轰隆!
一道冲天的水浪拔地而起,景越身上的冰甲径直破碎,化成了一片璀璨的冰雨。
他身体往后掠去,嘴角有鲜血溢出,整个身体跟要散架了一般。
最为关键的是,他断了两根肋骨,张初一狂暴起来着实恐怖。
不仅破了他的混元寒冰,还伤了他。
这便是真元浑厚程度和境界上的优势。
不过另外一边的张初一也不太好受,这么大的年纪,如此狂暴的攻势,还是让他有些气紧。
他没有继续抢攻,完全是因为想回一口气。
景越某一抬手,长枪顿时疯狂旋转起来。
他的第二种神通天藏海已然发动。
双方都知道没有丝毫试探的余地了,每一次出手分的就是生死。
轰隆隆.
狂暴的水流连着长枪旋转,整个湖面就像是随着枪影倒悬起来一样。
岸边结阵的黑甲军纷纷往后退去,仿佛生怕卷入这漩涡里。
而更外围的群众,有的身上的亵衣和裙子都被吹飞了,发出阵阵尖叫。
感受着可怕的吸力,张初一面色一变,周身气劲流转,双腿如钉子般往下一沉,极力稳住身形。
景越一边狂转长枪,一边抽出了小白花。
唰唰唰!
他一连斩出十二道一字剑符。
剑符穿透水流,向张初一袭去。
铛铛铛!
一串灿烂的火花亮起,张初一再次恢复成了金身状态,和剑符相撞。
凌厉的剑符无法破开他的金身,张初一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狰狞。
景越能明显感受到他的五行之术和兽形有关。
下一刻,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张初一竟然身体一弓,不退反进,反而向天藏海形成的风暴中心冲去。
这样的变化,饶是景越都是一惊,因为天藏海神通威力不俗,对方进来等于进了一个绞肉机里。
眼看张初一就要卷进来,结果这时,他身体猛然一沉,如一只蛤蟆般往下一坠,径直入了水。
这一瞬间,景越竟然没捕捉到他的身影。
景越反应极快,手中旋转的长枪一斜,想要封死张初一的路径。
张初一却率先一步破水而出,如一颗蛤蟆状的炮弹一般。
情急之下,景越只能提着小白花一挡。
咚的一声,厚实的小白花都弯曲出了一个曲线,拍在景越身上。
景越喷出一口鲜血,整个身体都被这一拍弄得蜷曲。
张初一阴沉着脸,想要继续攻击,结果这时,他的瞳孔猛一收缩。
砰的一声,斜着的天藏海终究落在了他身上,他整个人都被卷飞了出去。
景越身体受伤严重,长枪跟着脱手,于是水面炸裂出了无数水花。
从这里看去,张初一就像是在玩一个大水轮。
不过他玩得有点凄惨,不时发出惨叫声。
一段时间后,他终于挣脱了天藏海,落到了水面上,只是右小腿连着脚掌已变成了森森白骨,看起来凄惨无比。
很显然,两人皆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景越到现在才勉强爬起来。
张初一如今头发散乱,右脚只剩下白骨,哪里还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简直跟一个“疯魔”一般。
他露出的白骨很快被淤泥覆盖,整个人的头发也爬满了泥巴。
乍一眼看去,那些泥巴像是活了一般。
僵持之下,张初一率先向景越发动了攻击。
景越忍着骨头断裂的剧痛,一咬牙,抽出了他身上携带的最后一把武器,一甩。
包裹着的灰布伸展开来,无数透明的丝线弹射而出,一扫!
快速近身的张初一陡然察觉到了危险,想要躲避却也来不及,整个身体就嗡的一声呗穿在了空中。
可是削铁如泥的丝线在进入他身体几乎寸许之后就止住了,在景越的感知中,张初一身上就像忽然长出了很多张嘴巴,把这些丝线咬住了。
藏锋剑匣发出了嗡鸣的声响,冒出阵阵白烟。
景越痛得满脸是汗,却依旧只能咬牙坚持,另外一边的张初一同样如此。
双方又忽然恢复到了焦灼状态,只是这一次,景越成了攻方,而张初一则成为了守方。
不!
随着张初一咔嚓一声咬碎了牙齿,景越插在水中的双脚径直移动起来,他已然有些控制不住藏锋剑了。
是的,张初一身体内“嘴巴”同时发力了。
“和老子比起来,你还是太嫩了点。”
张初一咬牙说道。
景越上身下压,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像是要极力压榨出身体的力量。
眼看他就要不支了,结果这时,他忽然猛一跺脚,带着全身力量往下一沉。
“天外飞仙!”
轰隆一声,众人只看见水浪伴随着景越的吼声飞溅而起,而身处其中的张初一脑袋忽然往右侧一斜。
他还来不及发出叫声,就是砰的一声,整个嘴巴连着牙齿都被撕裂开来。
从这里看去,他整个人就像是少了一个下巴,狰狞无比。
张初一眼瞳中露出了狰狞的神色,想要逃离,结果却被网抓得死死的。
结果下一刹那,他脑袋连着右眼径直开了花。
当水浪落下的时候,张初一的脑袋已变得一片模糊。
他身上的“嘴”一下子就松了,藏锋剑嗡的一声扫出,转瞬将他大卸八块。
景越再甩!
裂开的张初一再次被斩!
连续四剑扫出,藏峰匣径直崩毁,在外人眼中,张初一则忽然如打碎的瓷器般,一块块掉落下来。
啪嗒一声,他那只连着额头的眼睛落在了水面上,依旧盯着景越,仿佛在诉说自己的不甘。
景越一屁股坐在水面上,只感觉身体沉重无比,缓缓往下沉去。
可他的心情却是轻松的。
胜负已分。
雪梨湖高处的一棵大树上,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郡主姑娘浑身带绿,肩上的黑色枪管还在冒着烟。
是的,景越作弊了。
这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如果张初一没有被景越切成碎块而死,估计也得被他气死。
景越的天外飞仙是郡主姑娘的狙击,他手上的断水流是郡主姑娘造出来的初版,连子弹都没有,本来就是拿来糊弄张初一的。
张初一死在了另外一柄真正的“断水流”手下。
雪梨花周围有高手发现了这“天外飞仙”的异常,其中也包含了张初一的人,可是随着张初一变成了碎块,他们一时都是懵逼的状态。
大势已去。
张初一死得太快太突然,让太多人反应不过来。
不管是和他作对的藏雨宫、宫家人,甚至有意拦着张初一信徒的黑甲军,都证明了有太多人想让张初一死掉。
直至这时,岸上才响起了可怕的尖叫声和哭嚎声。
水中,景越听着那些信徒哭铁喊娘的声音,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哭丧,给老子加大音量!
首徒张三千面色惶恐且茫然的往师父住处行去。
直至现在,他依旧无法接受那可怕的现实。
可是他不得不做一件事,一件师尊早就交待过的事,那就是他如果遭到了不测,一定不能把玉床留给敌人。
要毁掉。
如景越当初毁掉玉床时一样。
张三千当初觉得没可能做这件事,因为师尊不可能败,可是
轰隆隆.
密道被打开,张三千走了进去,然后看见了密室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玉床的影子。
玉床被盗了。
他如受惊的老鼠般四处乱窜,惶恐且茫然的跑了出去。
直至张三千走了很久,那处密室里的一片黑暗才动了一下。
顾秋池从一块和周边岩石近乎一样的黑布中走了出来,而那只玉床就在他的旁边。
他扫了扫额头上的汗水,喃喃道:“这东西还真不好偷。”
春天,景越的伤势好了些,能走动的时候,已是温暖的春天了。
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到了一座雅致的花园里。
花园里坐着一个身着长袍的威严男子,正在池畔钓鱼。
见到那男子的第一眼,景越已微微颔首,说道:“草民见过陛下。”
“张初一是你杀的,这场动乱是你闹出来的,说说,朕该怎么罚伱。”皇帝冷淡说道。
景越想了一想,说道:“麻烦给宫萤郡主和草民赐个婚。”
皇帝眨了眨眼睛,诧异道:“朕说的是怎样罚你!这他娘的是罚?”
景越喃喃说道:“草民所做的一切,都是陛下想看到的。”
皇帝冷眼说道:“朕是想张初一死,可谁能保证,你不是下一个张初一?”
景越摇头道:“陛下太看得起小人了。”
“你杀了张初一后,声势滔天,太初教本教的圣女和开阳院新任院长都是你的人,分教的圣女是你的女人,藏雨宫的慕夫人是你的丈母娘,你如今还要和宫家联姻,真让你这么搞下去,你不造个反?”
皇帝冷漠陈诉着景越的“罪状”,说道。
景越拱手道:“陛下,在下只喜欢美色,不喜权势,再说了,还得研究如何续命。草民保证,会带着女人滚得远远的。”
皇帝抚了一下袖子,说道:“你把朕当成什么心胸狭隘之人了。要滚就快点滚。”
“谢谢陛下。”
一望无垠的海面上,一艘巨大的海船正在扬帆航行。
一个男子呈太字躺在甲板上,晒着太阳。
不一会儿,船舱里就探出了一个美丽的身影。
大小姐温柔说道:“阿断,可以吃饭了。”
后面,传来了圣女姑娘的声音——“清浅,你管他干嘛,他如今喝风都能饱。”
这时,郡主姑娘忽然从桅杆上滑了下来,开心道:“快看那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海面上出现了一座山。
山上布满了梯田,而梯田旁的屋舍则是彩色的,重重叠叠,如云霞一般。
轻缓的山坡上,人与牛羊悠闲的行走着,从这里看去,还真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在海上航行了数月,他们找到了一个新的落脚地,都很开心。
不过景越表现得没那么兴奋。
三个女人看着他,耸了耸肩。
男人贪心,活该受罪。
她们都知道,这家伙心头还挂念着一个人。
这个美丽如世外桃源的地方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彩云间。
这里不仅风景如画,还有很好吃的火锅,三个女人皆很喜欢这地方,决定长住一段时间。
于是景越再次过起了岸上没羞没臊的生活。
老实说,每天的贤者时光总是那么安宁。
这一天,天朗气清,海风习习。
景越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忽然遇到了一个很美很美的人。
一名女子悠然走在路上,如一只随意而安的蝴蝶。
而下一刻,不管是生活幸福的男子,亦或是那随意而安的女子都愣在了那里。
一时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只留下了习习海风而过,吹乱了两人额前的发丝。
“好久不见。”
良久之后,景越终于开口,发现声音都是嘶哑的。
慕轻霜愣了片刻,突然间泪水涟涟。
不过她很快擦干了泪水,说道:“渣男,她们人呢?”
“在吃火锅,一起吧。”
“呸,我才不会和她们同流合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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