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佟一怔,脸上也不好看了,沉着脸道:“若不是你那儿子,然儿怎么会愤气地带着菜芽儿就走了。口口声声说你家的菜芽儿,你真有把她当成女儿吗?呵,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菜芽儿菜芽儿的叫,甚至族谱都没菜芽儿入,你们洛家什么时候承认过菜芽儿的存在!你们眼里有的那个逆子!他一出生就进了族谱,菜芽儿呢?连个名字都没有!你配做一个父亲!”
赵蔓儿也愤怒地看着洛镜緋,想起当年菜芽儿的处境,心酸地红了眼圈。
洛镜緋僵住了身体,“谁说菜芽儿没有正经名字,菜芽儿是没有列入族谱没错,可她有名字!”菜芽儿的名字,早在然儿怀着他们时就已经取了,菜芽儿这个乳名也是当时起的,只是后来菜芽儿出生,没有他们所想中的伶俐,她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不哭不闹不吵不叫,四岁,除了睁眼她什么都需要人照顾,别人家四岁的小孩都可以修炼了,可他家的菜芽儿连吃饭都得人喂,而且她还选人,不让丫鬟别人来,必须他们做父母和当哥哥的,不是他埋怨什么,为人父母,他愿意承受这个孩子的一生。
可是作为一家之主,他也他的苦衷和无奈。然儿也觉得他偏心了,说他眼里只有洛曦,没有她可怜的女儿。天知道,每当看到然儿那控诉的双眼,和菜芽儿那空洞无知的样子,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揪着。每个人都嫌弃她,谁都说让她自生自灭吧。可是怎么能?她就是杀人无数,她就是个恶魔,那都是他的孩子。何况,她那么乖巧,她认得父母,认得哥哥,其余的人认识不认识又有什么重要的?他一直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喜欢着这个女儿,她和别人不一样那有怎么样?骨肉至亲,她身上留着他的血,他有义务让她今生今世衣食无忧。
他扪心自问,除了他不能做决定把菜芽儿的名字写如族谱之外,他对菜芽儿是悉心照料,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把她丢弃。
直到那一天,洛曦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既然带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菜芽儿去了那种地方。后来他也生气,也怒,他都想,杀了这个不孝的儿子!当怒气逐渐削下,剩下无尽的思念时,他才惊觉洛曦发生了巨大变化。很多人都不知道,洛曦小时候的脾性可以说很嚣张一副跨族少爷的模样,走到哪里都是把小脑袋抬得高高的,他喜欢别人奉承他,喜欢别人的目光直主意着他。可一时间,他把自己自我反锁了,不让自己走进别人的世界里,对任何都表示拒绝,他不笑不语,他利用他分配给他的人发疯的一样寻找着母亲和妹妹的身影,有消息他会不顾一切的赶过去,空欢喜一场后,他就一个人坐在哪里看着天,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样的洛曦,他还怎么怪他?
他真的,不想,毁了他!妻子带着奄奄一息的女儿消失不见了,他派了大量的人寻找,一找就是十三年。这两天,洛镜緋的心情起伏很大,显示看到了凌然娘回来了,她身边跟着正常的菜芽儿,和洛曦长得一样的菜芽儿,那一刻,他多想感谢老天对他厚爱,虽然迟了十三年,可是,他终于找到他们母女了。可接下来他又惊觉那个第一次见自己就盯着自己看的小子,竟然是他的小儿子,当年然儿离开时肚子里竟然还有一个,上天不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没有给他一个向他解释的机会,就夺去他的生命。
他的痛,他的伤,谁知道?谁知道?
他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他们母子三人!
凌然娘稍稍仰了仰头,努力地把眼里聚集的泪水咽下去。
“那又怎么样?能够抹去你们对她们照成的伤害了?”
“够了。”凌然娘无力地喊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洛镜緋,你回去吧,带着你的儿子,回去!我不想见到你们。”看到他,她就看到了满身是伤的自己和可怜的菜芽儿。十三年前,她亲眼看着女儿躺在血水里,十三年后的今天,她有亲眼看到了小儿子倒在血泊中。心疼地她想挖开它。
“然儿……”
洛镜緋本欲还想说什么,就看到院子那边,走进来的白菜洛曦一行人,不是没有看到其他人,可洛镜緋的眼珠子里却只容得下白菜一个人。那双诡异又好看的眼睛,那和洛曦一样的脸。他才知道,原来双生子可以这么相似啊,这些人他一直在想,菜芽儿还活着,那她和洛曦会长得一样吗?还是一人一样?可这见了,他满心只剩下了感动,心疼,还有不舍。
凌然娘一见到白菜走进来,急忙就跑了过去,握住她双肩,问:“落儿怎么样了?他没事了吧。”
白菜点头,“没什么事了,只是还要修养。凌然娘你放心,谁也抢不走我的小落落,他是我的!”白菜很大气的说,拍着胸脯保证。她不想告诉凌然娘关于小落落灵魂被损害一事,不然得哭了,她最烦凌然娘哭了。
凌然娘心口的石头狠狠地落下,把白菜拉倒怀里,死死地抱住她,这后怕,只有她自己清楚。“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把下巴压在凌然娘那肩膀上,一紫一红的眼看着厅里吃惊住的一众人,然后瞄到了穆小朋友,朝他一笑,穆小朋友很上道的朝她眨了一下眼,这个小滑头。
“天呐,天呐!”赵蔓儿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震惊着白菜的眼珠子。
穆佟也是惊喜不已,或者更多的是惊吓。可也确实很惊喜。看着白菜那只红色的眼珠子,移不开眼了。她的红色比穆小朋友的深多了,盯着看,会不自觉想被吸进去,发这一股很诡异的红色。
而那一只紫色的眼珠子也是一样,深地很纯粹。这一怪异地组合搭配在一起,越看越怪异。
慕凌然也没想到白菜竟然是混血纯血,看着她的眼珠子也愣住了。
洛曦放开了元大爷,在白菜和凌然娘的脚边跪了下去。朝凌然娘实实在在,诚诚恳恳的磕了一个头,“娘……”这一声娘,他想叫想了十三年,如今她就在他面前,他就胆怯了。
凌然娘不理洛曦,拉着白菜离开了哪里。洛曦抬头,含着泪看着凌然娘的那个方向。
“菜芽儿。”洛镜緋轻轻地叫了一声,他心里很忐忑,很担心,这个孩子,会不会怪他,会不会怨他这个做父亲的,当初没有保护好她?
白菜转过头,看着洛镜緋,她一直都觉得她这个爹很好看,中年美男子来着,这么看着自己,她发觉他有更加帅啦!他笑着眼一眯,张口刚想叫人,凌然娘一旁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她那呼吁而出的称呼。
她恶狠狠地道:“白菜,你敢叫,我就抽你!”
白菜怒了,使劲甩开了凌然娘的手,跳脚起来,“你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女人,不准叫我白菜,再叫我把你的白菜全部灭了灭了!不对,我靠,你全家都是白菜,你脑子里面全部都是白菜。”开始有点口不择言,把自己给骂进去了,急忙又转口。
众人一愣,没想到白菜会指着凌然娘就叫了起来,老女人?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凌然娘的那张脸,摇头,怎么看都不像老女人啊。
凌然娘笑了,“你换点新鲜的词行不?白菜白菜,你全家都是白菜,活该你叫白菜。”
洛镜緋看着凌然娘,有些吃惊,怎么和孩子扛起来了。
白菜气得直魔牙,撸起袖口,一副要干架的模样,“死女人,我要和你干架,尼玛我要揍你!”说着就要冲上去,洛镜緋见情况不妙,急忙挡在了凌然娘的前面,菜芽儿已经不是以前的菜芽儿了,如今她可是有尊者级别玄气,凌然娘可是一点玄气,真打起来,凌然娘不得吃亏啊。
元大爷也急忙上前,把自家媳妇架开。原本一旁惊呆的穆佟和赵蔓儿急忙一个护着凌然娘,一个走到白菜那边说教起来,“菜芽儿,可不能啊,你娘没玄气。”赵蔓儿很是担心,这母女俩,怎么上来说了一句话之后这就吵起来了?她忽然想起以前小时候的菜芽儿粘着凌然娘的模样,又看了看这会正怒火冲天要和她娘干架的白菜,她深深的觉得,这真的是菜芽儿?
白菜那张脸已经告诉了她,这确确实实就是菜芽儿。
洛曦也惊了,他清楚这个妹妹有些脾气,却没想到,她竟然敢和娘打架。而且看样子,她似乎还气得不轻。
凌然娘站在两个男人身后,朝白菜露出一个胜利般的微笑,看得白菜更加的怒了,她要揍她揍她。洛曦则是看痴了,他忽然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娘和妹妹之间的相处方式,就算没人拦着,她俩也绝对打不起来,看样子,是娘有法子治住这个妹妹的。忽然间他羡慕起来,曾经,他也有机会在母亲膝下长大的,而这,都是被他自己给破坏的。
元大爷真是头疼,一手护着白菜的肚子,一边安抚着她的毛,“好了好了,娘和你闹着玩的呢,不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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