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证实了舒逸对她姐姐有男朋友的推测,她、叶然和凌小月都被舒逸的推理给震住了。舒逸微微一笑:“发什么呆啊?其实说破了一点都不难,最主要的是你们得注意观察,生活中很多小细节都能够给我们很多的启示,只是你留心没有罢了。把这些细节串在一起,就是一条很好的线索。”
叶然叹了口气:“真想留在舒处身边工作,这样我们也能够再提高一些。”舒逸摆了摆手:“师父引进门,学艺在个人。其实侦破工作没太多的窍门,除了需要依赖技术设备的那些以外,剩下的就是观察,关联和总结了。我的老师你们应该也知道,就是前段时间领导办案的那个朱毅先生,他曾经给我说过一句话。”
“他说,在假设案情的时候你可以天马行空,只要能够想到的你都可以设想进去,你可以大胆一点,甚至更大胆一点,但在求证的时候却一定要仔细,认真,慎重。只要你把握住这个原因,细心排查,应该就能够有收获的。”
舒逸一边说着,一边扔了支烟给叶然:“对了,那个日企和失踪儿童的调查你们得抓紧,一会我会和小朋友好好沟通一下,有什么结果我会马上通知你们。楼下的那个人,你们处理一下,低调,就说是失足坠楼死亡的。”
叶然和汀兰知道舒逸这是在逐客了,两人站了起来,汀兰说道:“调查有什么进展我们直接向您汇报吧?”舒逸说道:“嗯,这件事情别让太多的人知道,就原来你们专案组那几个人去查就好了,还有,交待代大家注意安全,需要支援的时候找我,别找局里。”
舒逸的交代让叶然和汀兰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好象舒逸对于警察局有所顾忌,汀兰看了看叶然,叶然也很茫然。舒逸看到他们的犹疑,他淡淡地说道:“在案情没有明朗化之前,最好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两人忙说道:“是!明白了,舒处。”
送走二人,舒逸重新在沙发上坐下,那孩子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恐惧。舒逸给他倒了杯水:“来,喝口水。”男孩并没有伸手来接,而是怯生生地望着舒逸。舒逸微笑着说道:“你的手指很长,有没有学过钢琴吗?”
男孩摇了摇头,舒逸又说道:“真可惜,你知道什么是钢琴吗?”男孩点了点头。舒逸笑了笑:“喜欢听吗?”男孩又点了点头。凌小月很佩服舒逸的耐心,她在想,如果是自己恐怕早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了。
舒逸说道:“想学吗?”男孩还是点头。舒逸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他先是想挣扎,但只是轻轻动了动停任由舒逸拉着,舒逸说道:“我叫舒逸,是警察,你可以叫我叔叔。只要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给你找个老师,教你弹钢琴,好不好?”说完,他的眼睛望向了凌小月,凌小月这才知道舒逸在找什么主意,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谁知道这孩子竟然真的开口说话了:“真的吗?”舒逸微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那个阿姨你看到了吗?”男孩“嗯”了一声,舒逸说道:“阿姨可厉害了,她是很有名的钢琴家,参加过好多比赛还得过大奖。”男孩看了看凌小月,然后又望向舒逸:“我叫马林。”舒逸轻轻地说道:“马林,好名字,你应该上学了吧?”
马林说道:“嗯,我上二年级了。”舒逸又问道:“告诉叔叔,今天晚上你是怎么遇到那个阿姨的?”马林听到舒逸的问话,眼里露出了恐惧,舒逸感觉到他在颤抖,舒逸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没事,有叔叔在,坏人不敢伤害你。”
马林的情绪才又渐渐稳定了一些:“叔叔,你真是警察吗?”舒逸说道:“当然了,这还有假吗?”马林摇了摇头:“你没有穿衣服。”原来他是见舒逸并没有穿警服,舒逸说道:“叔叔是不用穿警服的,叔叔是要抓坏蛋的,穿着警服坏蛋看到不早就跑了吗?”
马林想了想,然后才点了点头说道:“那叔叔有枪吗?”舒逸还真被这小子问到了,他打了个电话给西门无望:“西门,带枪过来一下。”西门无望接到这样的一个电话,纳闷了很久,舒处这是怎么了?听口气不象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可他要枪做什么?谢意见西门楞在那儿:“谁打来的电话?”
西门无望把舒逸的话说了一遍,谢意也呆了。半天他才说道:“走,我陪你一起过去。”谢意也带上枪,跟着西门就过去了。等到了舒逸的房间,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二人才相视而笑。
西门和谢意华丽的亮相之后便离开了,马林倒是也相信了舒逸真是警察。
在西门和谢意走了以后,他哭了:“叔叔,救救我们。”舒逸握着他的手:“不要害怕,慢慢地说。”凌小月也坐到了一边,递给孩子一张纸巾。
半小时后,舒逸打了个电话给叶然:“叶然,你听好了,马上带人过去看看,徐惠工业开发区东福日化。”叶然知道一定是那个孩子提供的线索,他回答道:“好的舒处,我马上去,有消息我会及时向你汇报。”
舒逸说道:“对了,你让汀兰过来,把孩子带回去找他的父母吧。”叶然说道:“是!”
汀兰来得很快,因为她还在处理林洪兵坠楼的案子,也就是说还在酒店里,她上来领走了马林。
舒逸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凌小月静静地坐在那儿,没有说话。
过了很长的时间,她才听见舒逸轻轻地问道:“几点了?”凌小月看了看表:“十一点多了。”舒逸说道:“叶然他们那边应该快要有消息了。”凌小月说道:“我觉得你们的生活很充实,我甚至有些羡慕了。”
舒逸摇了摇头:“我们这样的生活和你可没法比,我们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整天面对的都是鲜血与罪恶,而且随时随地都可能牺牲自己的生命。甚至就算你牺牲了,或许都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名字,你的事迹,这是一条隐蔽的战线。”
凌小月微微地点了点头:“那你们不怕吗?”舒逸笑了:“没有人会不害怕死亡,不害怕孤独,不害怕生离死别,也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能够常常陪在亲人,爱人的身边,花前月下,尽享天伦,更没有人真正的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一个虚无飘渺的英名。只是我们没有选择,这是我们的责任,而流血牺牲也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舒逸的话让凌小月很是震憾,她从来没有想过所谓的责任和义务,她觉得自己从懂事与来追求的都是功利与名誉,她开始陷入深深的思考,自己的责任是什么,义务又是什么。
舒逸的电话响了,是叶然打来的。
“舒处,我们查遍了东福日化,没有任何的线索,现在厂方已经对我们有很大的意见了。他们说会到市里去投诉我们,舒处,我们怎么办?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口供在法律上是不能做数的。”叶然说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收队吧,出什么问题我来负责。”叶然说道:“那接下来呢?”舒逸说道:“接下来你们在周边秘密排查,看看有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叶然说道:“好的,我明白了。”
舒逸并没有感到奇怪,这早就是在他预料之中的。马林的逃脱自然就会让对方警觉,马上作出了相应的反应,撤离,清理现场,抹去一切痕迹。而正如叶然说的那样,就算是马林出面作证,一个七、八岁孩子的证词法庭是不会予以采纳的。
舒逸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汀兰打来的:“舒处,我们在马林的身上发现一张纸条。”舒逸的心里一紧,纸条?不会又是对手的战书吧?舒逸坐直了身体:“纸条上写着什么?”汀兰说道:“一个日期,两个人名。”舒逸说道:“说明白一点。”
汀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9月30日,鲍艳,鲍伟!就这些!”舒逸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模一样,这是对方新的挑战,只不过这次对方给出的时间很长,很充足,看来对方现在的自信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舒处,你在听吗?”汀兰轻轻问道,舒逸“嗯”了一声:“知道了!”他没有再说什么便挂上了电话。
舒逸点了支烟,看来这个马林并不是自己侥幸逃脱的,应该是对方故意把他放出来的,对方只不过是需要他充当信使的角色。而这次对方的目标竟然是鲍伟父女,舒逸喃喃自语:“看来是该结束了,希望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
凌小月没听清楚舒逸在说些什么:“你说什么?”舒逸抬起头来望着她,微微一笑:“没什么,对了陪我去趟医院吧。”凌小月点了点头:“我也想去看看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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