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方没想到花妹会如此的戒备,以花妹的年纪刚才镇南方那样的绕弯应该能够让她解除戒备的心理了。镇南方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花妹,南方哥哥带你上街去玩好吗?”花妹摇了摇头:“我阿爸呢?”镇南方说道:“你阿爸和刚才那两个叔叔出去办事了,对了,花妹想不想阿花?”
花妹说道:“想。”镇南方说道:“那一会哥哥带你去找你阿妈好吗?”
乌麻带着花妹离开后,宫正阳去见过乌麻的妻子,那个女人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她表现得很担心二人的安危,用宫正阳的话来说,他的反应很正常。镇南方也去看过她一次,她确实是憔悴了很多,银花的死,乌麻和花妹的出走,给她的打击不小。只是镇南方一直都不相信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虽然村子里出事的时候她大多时间都在娘家。
花妹听到镇南方说要带她去见阿妈,先是眼睛一亮,接着便黯淡下去了。镇南方问道:“怎么了?你不想见到你阿妈?”花妹摇了摇头:“不是,阿爸说了,我们不在家,阿妈就是安全的。”镇南方问道:“这些话你阿爸都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啊?”
花妹说道:“离开家的时候。”镇南方又问道:“那你阿爸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花妹听到这话,“哇”地哭出声来。镇南方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了,花妹?”花妹说道:“我也不知道,可我怕阿爸。”
镇南方不再说什么,他知道能够和花妹聊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镇南方把花妹交给了小惠,他希望小惠能够和花妹建立良好的信任,但花妹好象又恢复了起初的那种戒备状态。
小惠带着花妹出去了,她要带花妹到街上去买两身衣服,再去吃点东西。
镇南方、叶清寒和曾国庆坐在办公室里,叶清寒问道:“怎么样?她说了吗?”镇南方摇了摇头:“她的戒备心理很严重,我已经尽力了,不过她说了一句话。”曾国庆问道:“什么话?”镇南方说道:“她说乌麻说过,他们不在家,她的阿妈才会是安全的。”
叶清寒说道:“有人逼他们走的?”镇南方眯缝着眼睛:“还有一种可能,他知道了什么秘密,也意识到了危险,自己想藏起来,只要他没被发现,他老婆就不会有事。”曾国庆问道:“我更倾向于小镇的看法。”叶清寒微笑着问道:“为什么?”曾国庆说道:“其实他大可不必做乞丐,随便找个什么体力活也饿不着他们。”
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我也这样想。”
镇南方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宫警官呢?”曾国庆说道:“哦,我让他回去办交接了,下午就正式到我们刑警队来报到了。”镇南方笑了:“他一定开心死了。”曾国庆说道:“其实就小伙子很不错的,有头脑,也很有干劲。”
电话响了,镇南方看了一眼,是舒逸。他接通了电话:“老舒啊,什么事?”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是下午一点的飞机,到林城两点二十五分,你到机场来接一下。”镇南方兴奋地说道:“什么?你要亲自过来?”舒逸笑了:“怎么?觉得我多余啊?”镇南方忙说道:“不是不是,你要再不来,我都要疯了。”
舒逸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好了,不说了,记得接机。”
挂了电话,叶清寒问道:“舒处要过来吗?”镇南方点了点头:“下午两点二十五到林城,现在是十点半钟,叶哥,我们去林城接一下吧。”曾国庆说道:“我也一起去吧,怎么说我也是地主。”
“我也去吧,迎接上级领导我不去怎么行?”门口一个声音传来,原来是姜绪云。
二点二十五分,飞机准时降落在林城市见龙洞国际机场。
镇南方把姜绪云和曾国庆介绍给了舒逸,舒逸微笑着和两人握了握手:“姜局,怎么敢劳您大驾,亲自到机场迎接啊!”姜绪云说道:“唉,你是领导,我来接领导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舒逸说道:“可不敢这么说。”
曾国庆特意开了一部地方牌照的别克商务车,大家上了车,姜绪云说道:“舒处,真羡慕你啊,手底下有小镇这样的能干的人。”镇南方尴尬地说道:“姜局,您就别挖苦我了,我要真是能干的人,老舒还能大老远的跑来?我要是能干的人,也不会让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凶案接连不断了。”
姜绪云说道:“小镇,你不能这么说,是我们的对手太不简单,如果不是你,我们还查不出盗墓案呢,如果你这样都叫不能干,那么你让我们全局上下情何以堪啊!”舒逸笑道:“姜局过谦了,小镇小聪明是有一些,不过毕竟太年轻,冲劲有余,沉稳不足,经验也差了些,让他来是希望他能够向你们这些老大哥多学习学习,磨磨他的棱角。”
姜绪云叹了口气:“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看到你,看到小镇,我觉得我真的老了。”
舒逸忙转开了话题:“南方,你说那个叫乌麻的疯了?”镇南方点了点头:“看上去是的,至少我没看出什么破绽,老舒,你那套行为分析的办法我还是不得要领呢。”舒逸淡淡地说道:“那是因为你静不下心来观察,你必须熟悉人的一切行为动作,包括细微的面部表情,特别是微表情,它不会骗人。”
姜绪云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表情难道就不能够伪装吗?”
舒逸笑道:“伪装不了,因为人的微表情是由情绪控制的,简单地说就是情绪发出信号,刺激神经,导致由神经控制的肌肉有规律性地发生变化。”姜绪云“哦”了一声,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
舒逸又问道:“那哀嚎声查清楚了吗?”镇南方摇了摇头。
舒逸说道:“人全部都从黄田村撤回来了?”镇南方说道:“是的,我觉得继续呆在那里意义不大,而且我怕真出什么事。”舒逸轻轻说道:“这样也好,他们或许会因为松懈而来有什么动作。”
镇南方说道:“老舒,我总觉得这会是个大案!”舒逸说道:“这次你的感觉或许没错。”沐七儿和西门无望一直没有说话,沐七儿并不关心案子,只要舒逸去哪都带上她就行了,西门无望则是对案子没太多的想法,毕竟知之甚少。
舒逸对西门无望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回家看看?”西门无望摇了摇头:“等办完这个案子再说吧。”曾国庆这才想起刚才镇南方介绍的时候提到过,西门无望原本就是林城人,现在车子还没离开林城,曾国庆说道:“要不回去看看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西门无望说道:“没事,有的是机会。”
曾国庆笑了:“真不去?那我们就直接回山都了!”
回到山都县城,姜绪云的意思是让舒逸他们先到招待所去休息,明天再开始工作,但舒逸却拒绝了,只是让他们先把沐七儿送过去,他说他想先见见乌麻。
乌麻再次被带到了曾国庆的办公室,他看到办公室里有两个人,镇南方和一个三十多岁的陌生人。镇南方还是微笑着让乌麻坐下,因为舒逸交待过,不用向乌麻介绍自己。舒逸靠在窗边,正对着乌麻,一双眼睛一直盯在乌麻的身上。
乌麻顺从地在沙发上坐下,他进屋以后只是瞟了舒逸一眼,然后再也没有看过舒逸。
镇南方在乌麻的对面坐下:“乌麻大叔,你真不认得我了?小镇啊!”乌麻没有动,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镇南方望向舒逸,舒逸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动作。镇南方只得继续说道:“银花是怎么死的?”
乌麻望着镇南方,目光呆滞:“银花,银花……”他反复地念叨着。
镇南方说道:“对,银花,你的女儿!”乌麻听到女儿这个字眼,“哇”地哭了:“银花死了,我的女儿死了!”镇南方说道:“你知道是谁杀了她吗?你难道不想为她报仇吗?”乌麻没有说话,还在呆呆地重复着那两句话。
镇南方又说道:“你的妻子死了。”乌麻的身体微微地颤抖,双手也握紧了拳头。但这只是瞬间的动作,他散乱的眼神游移在镇南方的脸上:“死了,都死了,死了!”
“够了,乌麻,你的表演至此结束吧。”舒逸开口了。镇南方望着舒逸,舒逸淡淡地笑了笑,走了过来。乌麻仿佛象是没有听懂舒逸的话,还在继续念叨着。
舒逸坐了下来,冷冷地望着乌麻:“你以为躲起来,装成乞丐或者象现在这样装疯卖傻就能够逃脱你的厄运吗?女儿死了,老婆死了,接下来是谁?你还是花妹?”
乌麻突然站了起来:“花妹?花妹呢?”镇南方说道:“花妹小惠带着逛街去了。”舒逸坐了下来:“乌麻,你听我说两句,如果你听完了还是坚持要这样装疯卖傻,那以后我们就不再管你的事情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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