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
一见赵哲昏迷不醒,身子软绵绵的靠在李思云的身上,赵伯麟和张俊顿时大吃一惊,迅速下马来到乌篷船上。
“姑娘,我王兄这是怎么了?”
面对赵伯麟的追问,心焦如焚的李思云并没有回答,只是径直扶着赵哲进入船舱,随后关上舱门。
赵伯麟先是一怔,继而快步来到舱门外,举手欲敲门,却被一旁的张俊拦住。
“张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唐王莫要着急。”张俊悉声劝说道,“我想那位姑娘定会有法子救治康王的,你我只需在此等待便是。”
赵伯麟听到这话,也顿时觉察到自己的举止未免有些鲁莽。迟疑了下,转身下船登岸。
船舱,李思云在将赵哲扶到草铺上后,迅速拿来剪刀,剪去了对方的袍袖。她本想着这样就可以为其拔去毒镖,敷上金疮药。奈何毒镖正中肩膀,并非剪去袖子便能解决。无奈之下,她只得咬紧牙关、双手微颤着将其身上衣袍统统褪去。
李思云尽管闯荡江湖已久,却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看男子的身子。只见对方通身皮肤雪白,头发如同黑色潭水般直直披在脑后,一时间不觉有些痴了,脸上顿时生出两片红霞,娇羞的低下头去。
“水.....”
稍倾,随着赵哲一声呓语,李思云突然回过神来。在迅速拔出对方肩上的毒镖后,她从袖筒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瓷瓶,从里面倒出
了一些同色药粉,轻轻敷在伤处,随后又从衣角处撕下一块布条,为其包扎好伤口。
“若初,我这便为你度气。这期间可能会颠倒心脉,你可一定要坚持住。”
说完,李思云来到赵哲的身后,在将对方的身子扶正后,她盘起双膝,闭紧眼睛,收拢心绪,调整筋脉,在聚拢精神后将双手放到了赵哲的背上,通过气息做到了彼此心脉连接。随着运功调息,不一会儿,赵哲的头上便生出了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额头上也渗出了密密的汗水。
船舱外,李立和张俊此刻双双盘腿坐在船板上,一人拿着一坛酒,谈兴正浓。他二人原本同属王茂麾下,又都立有无数战功,并承蒙王茂多加照拂,故此早就心心相惜,互为知己。尽管后来选择不同,但对王家却都心怀感激。
“不瞒兄长,当初王府发生变故,我也曾派人到处打探思云小姐的下落,却没想到她竟然到运河当了船娘,还和兄长在一起。”
稍倾,听完李立讲述了这些年的遭遇,张俊感慨的说道,
“想来你二人在此期间必然吃了不少苦。张俊虽不才,如今好歹在朝中也还有些能力。不如由我做荐人推荐兄长做个官员。一来你我兄弟可同为我朝效力,二来你和思云小姐也可安顿下来,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多谢贤弟一番美意,不过人各有志,我李立天生便是个自由的散人,确是不愿
在朝为官,受那劳什子的束缚。”
李立说到这里,拿起酒坛喝了口酒,用手抹了抹嘴唇,又继续说道,
“况且如今还有思云朝夕相伴,心中也算安然。”
“我理解兄长的选择。”李立说完,将目光移向舱门,“只是思云毕竟是千金之体,你当真愿意让她这般风餐露宿,就这样碌碌无为地度此一生?”
李立的脸色浮现出一丝惆怅,他知道对方说得是对的,思云作为将门之女,自幼便是锦衣玉食,确是不该只是在运河上做个船娘。然而在遭遇家门变故后,想来其也应该对人生重新有所认识,故此究竟该何去何从,还需其自身定夺。
“李立绝非不识抬举之人,自然明白贤弟是为思云好。”
想到这里,李立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
“不过思云的未来并非你我能做得了主的,还应由她自行选择才是。时间久了,我想她会给出答案。”
张俊见对方如此坚持,便也不再说话,犹豫片刻,点头称是。
船舱里,此刻李思云已完成度气,在将面色已恢复红润的赵哲平放到草铺上后,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的她起身来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她原本想要倒水,谁知手一软茶壶却径直掉落到了地上。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瞬间碎成了无数碎片。随后,她身子一软,昏倒在了地上。
李立和张俊听到声音,双双吃了一惊,随即推开
舱门冲了进去。赵伯麟虽在岸上,实则却也在暗中观察船上的动静,见此情形也快步赶来,见李思云昏倒,兄长的状态则恢复如常,顿时心中明了。不等李立和张俊言说,便迅速抱起李思云向岸边赶去,在将其放上马背后打马离开。
张俊见此情形,也连忙和李立一道将赵哲扶到马上,随后匆匆打马追赶赵伯麟而去。
临安驿馆地处东市,这里原本是专门为接待西域客商所设,然而由于环境幽静、物美价廉,故此后来渐渐也成为了南北客商往来栖身的所在。
上房,在赵伯麟、李立和张俊关切的注视下,一位身着洗得有些发白得灰色长衫、须发花白的老者坐在临床的木凳上,屏气凝神的为李思云把脉。过了会儿,他叹了口气起身来到桌前坐下。
“孙太医,你别一个劲儿的叹气,到底怎么样?”
张俊原本就性急,此刻见孙太医一副惆怅的模样,急忙问道。
孙太医为难的摇了摇头:“张将军,不是老夫要这样,只是这姑娘如今气脉全都移位,单凭一口气提着,恐怕撑不过这两三天。”
“什么?!”
张俊听到危险两个字,音量顿时又提高了八度。如今王府只剩下了思云一人,无论如何也必须护她周全。
“孙太医,你可是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怎么能说这种丧气的话来?还不赶快医治!”
孙太医摇了摇头,为难的说道:“将军,确实
不是老朽不愿医治,只是我这医术不精,只能勉强开些暂时保命的汤药,若想彻底医治,还得去那黑森林寻找一种叫万岁的药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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