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次，看到里头有个刚浇灭的火堆，旁边还有一些骨头。我一开始以为他在里头偷摸烤鸡吃独食。
可一细想又不对，他还没到落魄到吃只烤鸡还要小厮放风的地步，我就猜测他是不是在里头约了人。结果直到他出事，我都没能找出那个人是谁，甚至我都不能肯定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嗯，你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本官会查证。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要同本官说的吗？你不要害怕，就算说得不对也没有关系。”
“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若你再想起什么觉得与案情有关的事情，可以到大理寺禀报。”
“是，我记住了。”
沈孟舟刚走出去，国子监的学正急匆匆进来，行了一礼后道，“寺卿大人，卑职问遍所有学子，果然有人在出事那一早，看见陆循然带着小厮进了后山的那片小树林。
“谁看见的？让他进来回话。”
“是，大人稍等。”
不一会儿，他就带着个蔫头耷脑的少年进来了。
“学生王荣见过寺卿大人。”
“陆循然出事那天，你见过他？”
“没错，当时他带着小厮鬼鬼祟祟的，我想不注意到都难。”
“鬼鬼祟祟？”何月觉得这个词不应该用在师长夸赞的好学生身上，太过违和了。
王荣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用词有些不合适，赶紧解释道，“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他当时的状态与平日的大相径
庭，面色紧张，东张西望。
我当时挺好奇，就躲到树后，看着他带着小厮急匆匆跑进小树林里。”
何月问，“他当时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没有。”
“他进去以后，后头有没有跟着？”
王荣迟疑了一下，“应是没有了，我不确定，我急着要去上课，就没留意了。”
“好，多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王荣离开后，何月看向学正，“我要去后山那片小树林察看一番，还有发现陆循然尸体的地方。你带路吧。”
“是，大人，请随卑职来。”
何月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就往国子监的后山而去。
实际说来，国子监是背靠着一座山而建的，山的后边是一大片树林，平时几乎不会有人前往，草木特别茂盛。
不过当初为了找陆循然，众人倒是踩出了一条小路，裴长洲还在前头将那些碍事的树木枝条一一砍去。
何月皱眉，这种地方，陆循然还进来好几次，他是怎么想的？这里头大多数地方因草木杂乱茂密的缘故，滋生了许多蚊虫，并不是什么风景优美适合游玩的地方。
几人走了好长一段树林，才上了山，又翻到山后边，才到了发现陆循然尸体的地方。
“大人，当时我们发现循然时，他坐在那块石头上，用手撑额，像是在假寐。上前呼之不应后，才发现他已然死去多时了。”
“长洲，发信号，让大理寺衙役全出动，将刚才的那片树林与这山全
给我搜一遍。人手不够的话，去找刑部借点儿。”
裴长洲应了声，走到一旁的空地去，放了个信号弹。
“学正，你们发现陆循然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当时接近午时了，从沈舟发现他进小树林到我们发现他的尸体，这中间大约是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要杀了他和小厮，还要等他的血放干，时间很紧迫。我敢肯定他小厮的尸体没有被转移走，应该还在这附近。”
学正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大……大人，你说他的小厮也死了？”“他小厮若是活着，那我们一旦找到人，凶手岂不是无所遁形？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布置，不可能有这样的疏漏。”
学正觉得四周吹来的凉风都变成了阴风阵阵，似乎都带着一股尸臭味了。
“我们回去吧，等衙役们来搜，到时候就知道了。”
此时，天色已有些黑了，回去了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们想请示还比较麻烦，她干脆又回了国子监。
大批衙役捕快出动，搜林搜山，自然是引起一阵轰动的，不一会儿，那林子附近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我听说国子监有个学子死在那里头了，不知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算算日子，这两日都要出殡了。”
“怎么这么快？”
“哪里快了，这天气尸体哪能耐得住存放。不过听说他是被人给杀了，凶手还没抓住呢。”
“你以为凶手傻啊，坐那里等你抓，
肯定没那么快的，能抓得住还好说，就怕都找不到凶手。”
“不可能，你看到那些衙役的服饰了吗？大理寺的，那位寺卿大人厉害着呢，我跟你们说啊……”
其他人就眼光发亮地看过来。
百姓的议论声四起，还有人宣传着何月过往的丰功伟绩。
何月才喝了一盏茶的工夫，拿云就一脸沉重地进来禀报了，“大人，我们发现了小厮的……尸体。”
“抬出树林了没有？”
拿云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大人，他被人杀了，身体切成块，放在一口大锅里煮，那肉都差不多煮化了。头被单独割下来，放在一边。”
不然他们还不知道锅里煮的是什么呢，许多兄弟都吓着了，没见过这般凶残变态的凶手，估计晚上回去要做噩梦了。
何月愣了愣，站起身道，“在哪发现的？你带我去看看。”
拿云正想着怎么婉转地劝何月不要去，那场景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裴长洲也不赞同她去看，“有什么好看的，你听禀报，知道是哪种惨状就行了。”
拿云点头，“是啊，大人。”
何月扫了他们一眼，“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大不了一会儿，你们背过身去就行。我是必定要去看看的，这是我了解凶手的方式之一。”
他们是这个意思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难得有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
裴长洲见她执意如此，也不
再说什么了，反正就一锅人肉汤，应该也没什么 危险，要去看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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