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出了关内候府,才掀开马车帘子就看到裴长洲坐在里头等她。
“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
何月忽然不知说什么了,她总觉得此时的裴长洲有些怪异,想骂出口的话默默地吞了回去,对一旁的寄欢道,“你身上带着银子,再去雇一辆车。”
寄欢识趣地走了。
何月上了马车,尽量坐得离裴长洲远些。
裴长洲丝毫不介意她的态度,从怀里掏出那个装着那对淡紫色宝石耳坠的精美盒子,递到她手上,“月儿,给你。”
“我不要。”
何月将盒子又扔回他怀里,视线看向别的地方。
裴长洲看了看她,什么都没说,将盒子默默地收起来。
何月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越发重了,他今天真的有些不对劲,以往她就算不收,他也会死缠烂打,非要她收下为止。
今天竟这般安静,真是难得。
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于是何月就将这事抛到脑后,专心想着怎么从关内候府打开突破口,怎么将那人引出来。
夜深人静时分,何月换上夜行衣,正要翻墙出去,忽听外头有人拍着院门叫喊,声音还有些急促。
“小姐,不好了。”
寄欢很快被吵醒,然后去开了院门,一会儿,两道脚步声就朝她这边而来。
何月出声道,“出了什么事?”
外面是青灯的声音,“小姐,裴公子忽然发起高热,还说胡话,怎么喊都不醒,可怎么办呀?”
何月一边换下
夜行衣,一边吩咐道,“你速去回春堂请程轻缣程大夫来,悄悄的,不要闹出太大动静,惊扰老太爷休息。”
“是是。”青灯应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何月吹了火折子点了灯盏,走过去交到外面等着的寄欢手里,“拿着,我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好在住得不远,很快就到了。
此时,何月顾不得许多,径直进了裴长洲的卧房,他躺在床上,脸红涨红,嘴里还喃喃地说着听不清的呓语。
何月一惊,怪不得青灯那般着急害怕,竟顾不得是深夜也要来敲她的院门了,要是这样烧一夜,人都得烧傻不可。
“寄欢,你去打盆冷水来。”
“哎。”寄欢放下手中的灯盏,急慌慌地跑出去了。
何月坐到床边,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许是感觉到了一丝难得的清凉,她的手立刻被他抱进怀里,还拉了拉她。
“月儿,我……”
他低语着,不知还说了些什么,不过何月还是没听清,她不由地凑近了些,不料他一拉,她就扑到他身上,然后就被他拉进怀里。
“小姐!”
门口的寄欢发出一声惊呼,手里的水盆一个拿不稳差点掉落在地,不过好在寄欢是个见过世面的丫头,只泼出了一些水花。
何月赶紧挣开裴长洲的怀抱,坐直了身体,正了正仪容,然后对寄欢道,“还愣着干什么,将水端过来呀。”
“是是是。”
寄欢连忙上前几步,将水盆放在床边
的木头架子上。
何月道,“你再去库房里找瓶烈酒来,然后去厨下烧些热水。一会儿可能用得着。”
“好。”寄欢出了门,被夜间的冷风一吹,脑子里不由回想起刚刚她看到的画面,看样子,小姐与裴公子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坏,说不定两家的婚事还有挽回的机会。
何月拧了帕子,先将他露在外头的皮肤擦了一遍,再拧了叠成豆腐块的形状放到他的额头上,过程中他难受地哼哼了几声。
反复几次之后,那盆冷水都变成了温水了,裴长洲身上的热度还是没能降下来。
寄欢这时送进来一瓶烈酒,她看着何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小姐,这酒不是用来喝的吧?”
“不是,我曾在一本古书上见过,说烈酒擦身可以降温。”
寄欢放下酒,“小姐,那奴婢去烧热水了。”她还真有点担心是小姐要借酒浇愁呢。
何月上前刚将裴长洲的被子掀开,一股热气就迎面扑来,可见他实在烧得厉害。她甚至没有迟疑,将那盆水倒掉后,将酒倒了进去,然后放帕子进去浸湿了以后,就往他身上擦拭。
这是她第二次给他擦身了,可她面上仍感到一片炙热,她没有将他衣物除去,而是拿着帕子,从衣摆处伸进去……
室内昏暗,又是这样行事,总难免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哪怕何月惦记着他的病情危急,还是忍不住有些想入非非。
她咬了咬唇,将那不
该有的旖旎心思舍去,专心致志地反复给他擦拭了几遍,忙得她出了一身汗。不过摸了摸他额头,并不似方才那般烫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程大夫,就是这里。”
青灯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何月立刻站起,这才发现他后边站着提着药箱的程经缣。
“程大夫,大晚上的还要你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无事,他怎么了?”
程经缣话是问她,自己已快步走到床边给裴长洲搭起脉来。
“突发高热。”
程经缣吸了吸鼻子,“你用烈酒给他降温了?”
“是。”烈酒能降温并不是她在古书上见到的,而是前世听程经缣提起才知晓,这还是她第一次用,效果还不错。
程轻缣就没再说什么,而是专心把脉,接着就拿出银针,按着穴位,开始给裴长洲一一插上。
“他这是怎么回事?”
“胸中郁结,不得疏解,加上气血虚浮,风邪入侵所致。”
”青灯,备下笔墨纸砚。”何月似懂非懂,看向程轻缣道,“烦请你开个方子,我让人去抓药。”
程轻缣摇头叹气,“身心俱伤,还真是可怜。”
“可怜也比丢了命好。”
程轻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般危险,你之前还想拖我下水?”
何月面色不变,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救死扶伤是大夫的本职,再说你不是没答应吗?”
程轻缣一想,确实如此,于是起身坐到桌前,写了一张方子,“你们速去抓
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服下,若两个时辰后烧还未全退的话,再服一剂。”
何月走过来,看着药方,“这方子只是退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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