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从乔家出来,带着拿云、问盏回了大理寺。
寒鸦与寒雁就将审问到的口供送到她手里,寒鸦审的是风铃,风铃交代她确实收了裴长风的好处给自家小姐带了一些点心,那天乔锦意不能出门,闹着要绝食抗议,夫人让她们劝着小姐,她就将那点心拿出来,告诉小姐是裴公子送的,小姐吃了以后,心情就好了一些,才愿意吃午饭。
这是私相授受,她之所以在王氏问话时隐瞒了这一个细节,就是怕主母会气到失去理智,将她当场活活打死。
寒雁审的是鸢尾,她交代出陈珂喜欢乔锦意,为她做了许多事情。不过陈家夫人,也就是陈珂的母亲,不喜欢乔锦意,陈珂一直在跟家里抗争。
乔锦意一开始对陈珂是有点喜欢的,可自从消暑宴落水后,她就慢慢爱上风度翩翩,相貌堂堂的裴长风。
陈珂知道后,还找了个机会与裴长风打了一架,这事被乔锦意知道后,她将陈珂大骂一顿,说了许多伤人心的话。
鸢尾觉得乔锦意不太可能是裴长风所害,而是求而不得的陈珂,陈珂与乔家是表亲,平时里经常来府中走动,想下手害人很是方便。
何月看完了两份供词,让拿云到国子监去找陈珂,传唤他到大理寺问话。之前,她之所以要去乔家走一趟,是想看看死者的生活环境以及死亡现场,好做到心中有数。
至于其他人,她就不用像以前一样,
主动跑上门去查问了。
陈珂是个清秀少年,脸上还长着几颗红色的小疙瘩,他进了大理寺本是十分紧张害怕的,可见到年纪跟他差不多的何月时,就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陈珂,乔锦意的丫鬟指供你有谋害她主子的嫌疑,对此,你有何话要说吗?”
陈珂这才知道自己那一口气松早了,高座上的女子眼神凌厉,语句犀利,威势甚重,他竟有些招架不住。
他立刻跪下,喊冤道,“大人容禀,我与表妹青梅竹马,关系十分要好。我一直喜欢她喜欢了许多年,原本她与我一样,对这份感情很是在意。
没想到参加了一个消暑宴后,她就开始变了,变得让我越来越觉得陌生。原本她与我说,那裴长风裴公子借着救她落水之机,对她动手动脚。我听了为她不平,就去打了那人一顿,结果她还怪我多管闲事。”
何月问,“她参加消暑宴是你带进去的,扮作你的小厮应当与你形影不离才是,为何她会单独一人跳进池塘,你当时在哪?”
“她跟我说要去茅房,我总不能跟着,谁知道就出事了。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那个裴长风救上了岸。”
“当时有人看出她是女儿身了吗?”
“没错,落水之后,她身上衣裳尽湿,应是被人留意到了。不过有些人并不会关注一个小厮,根本不会多看,不一定知道。我给她披上一件衣服,借口喝多了不胜酒力
,就先行告辞送她回了家。”
“裴长风不是住在户部左侍郎府吗?你是将他约出来打的还是去了崔府动的手?”
陈珂眼中有些小得意,“都不是,我派了两个人守在崔府外头,发现他出门了,一个负责跟上去,一个来找我报信。我赶到后,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将他堵住,质问他为何对表妹做那等龌龊之事。他矢口否认,还说我们脑袋都有毛病,我气不过就同他打了起来。”
何月觉着他不像是在说谎,于是道,“你表妹被毒死了,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当然是裴长风那小子,他表面上对表妹似乎有情,可同为男人,我知道他心里是瞧不上表妹的,觉得她身份太低,配不上他,只愿给她留一个妾室的位份。
乔家更不会允许表妹去做妾,所以他为了甩掉表妹这个麻烦,才做下这等阴狠之事。”
“你喜欢了那么多年的表妹死了,你似乎并没有多伤心?”
“大人,若是以前,我可能会悲痛欲绝,追随而去,可现在我的心早已被她伤得千疮百孔,我还是难免会伤心,却不似从前那般了。”
陈珂低下头,眼中蓄的泪掉落到地下,晕开后,渐渐就消失了。
“你回去吧,若想起什么与乔锦意有关的事,你可以直接来这里告知我们,或是写下来,让小厮送到大理寺。”
“是。”
何月吩咐寒鸦寒雁,“你们这几天的任务就是审那两个
丫鬟,不要把人弄死,也不能让对方自尽。让她们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你们一一记录好以后,再交给我。”
再对拿云问盏道,“你们就留下帮忙。若这两个丫鬟交代的事情有需要出门查证的,你们就跑一趟。”
她要亲自去崔府一次,找裴长风问话,顺便见一见裴长洲,这不太好带着衙役上门。
崔府这段时间气氛很是低迷,两帮官员掐起来,崔寒作为裴长风的姑父,自是下场参与了,受了不小的影响。
裴长风都不敢出门了,怕再被人堵在哪个地方打,之前还只是同龄人的意气之争,现在要是被乔府的人盯上,怕是这条小命都要保不住。
何月很顺利就见到了他。
“你也知道这个案子是我在查,要问你一些话,你如实回答就行。”
“乔府的人真是跟疯了一样,总是抓着我不放,我不过是好心救个人,怎的这破事没完没了了。”
“我问你,乔府的人说你在救乔锦意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将她身上掐出不少瘀青,这事有没有?”
“没有?!我水性就一般,能把一个大活人救上岸都不错了,我哪还有那本事动什么手脚,而是当时她跳进池塘,我马上就跟着跳下去了,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招来了不少围观的人,若是我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不早被人看在眼里了?”
何月觉得他说得也有理,救人的时候,还能动歪心思的可能性不大
。
“你是救人的时候就发现她是个女子了吗?”
“我还没定亲,没碰过女子,她又做男子打扮,我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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