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大理寺时,寒雁就上前回禀道,“何女官,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死者名为喜阳,是工部员外郎嫡长子的贴身侍从。
他最后一次出门是去听了他家主子的吩咐,到永安书局买几本书,结果一去不回,他们府里派人到永安书局问过,书局的伙计说没见过他。
那几本书还在,并没人买走。
喜阳的父母兄长都在一个府里当差,知道他失踪后,请示了主家,带着不少人沿路来来回回找过好多遍,一直没找到。
何月问,“他不是有个同伴知道他有相好的事吗?这个人你明天带到大理寺,我要亲自问话。”
“是。”
何月顿了顿,“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查,我要知道平阳伯府的所有人物生平事迹,以及他们之间关系是否和睦等等。”
当初裴长洲遇刺前,有人在东直街驾车惊马的事她并没忘。有时候,她就在想,若裴长洲当时没有将心力用在那个小女孩的身上,会不会就能躲过那些黑衣人的箭矢?
惊马是巧合还是故意?那辆马车挂着的就是平阳伯府的标记,她之前一直没有着手去查,是当时的身份不方便,而现在,她想试一试。
如果寒雁是一个聪明人,他会知道怎么做?她这种行为,其实算是假公济私了,就看这两人能不能接受,若不能,她得另外打算。
“是。”
出乎何月意料的是,寒雁不假思索地应下,没有问她
只字片语。
何月转身看向寒鸦,“今天就查这么多,下午我们到街上去买些东西,你记得带上银子,要是遇到喜欢的,你也可以买点儿。”
寒鸦点了点头。
两人就上了街,何月对京城不太了解,于是问寒鸦道,“我想买些字画布置一下大理寺那个房间,你知道去哪里买吗?”
寒鸦愣了一下,他没想过何月竟会问他这种问题,努力想了想道,“何女官,前面拐过一个弯,就有人摆摊卖画。如果要买名家字画,得去当铺,这附近没有。”
何月抬脚就往前面走,“没事,不需要名贵,有意境即可。我们去逛一逛,要是画得好看就多买点。”
寒鸦额上不知不觉掉下一滴汗,赶紧跟上。
两人正走着,一个仆从打扮的男子突然拦住了何月的去路,然后从怀间拿出一个物件来,“你是何姑娘吗?有人让我将这东西交给你。”
他是崔府的小厮,是见过何月的,只是此时的她打扮得与平日不同,所以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
何月接过一看,是老忠伯写的,让她到崔府去看看裴长洲。何月心中一凛,难不成真发生了什么事,老忠伯在向他求救?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何月赏给小厮一点碎银,就打发他走了。
她一口气在摊位上买了六张画,全部交给寒鸦,“你今天剩下的任务就是将这些画挂到那房间左边的墙上去,我还有别的事,就不
回了。”
她要去崔府探望一下裴长洲,想着空手去不太合适,于是买了些糕点水果,就提着上门。
崔府的门房对何月还有印象,见到她出现,立刻就进去通报了。
很快,就有人来迎她进去。
“何小姐,请坐。”
何月先见到的刘氏,她比之前似乎更胖了些,可能最近日子过得不错,整个人的气色非常好。
“叨扰夫人了,我想见一见裴长洲,不知方便吗?”
刘氏刚吩咐下人上了茶,本想再多寒暄几句,没想到何月这么快就直入主题,她反应也快,立刻道,“我让下人去他院子看一下,他若是醒着,就跟他说你来了,你觉得如何?”
何月知道刘氏的意思是她要见裴长洲,得先得到他的同意。
这倒无可厚非,于是她安静地坐下品茶,“夫人做事细致周到,很是妥帖,我等着就是。”
刘氏笑得十分温婉,“何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长洲遇刺受伤的事已传回苏州。裴知府派了心腹与大公子一同前来京城调查。”
何月确实不知道,不过她面上看不出什么,顺着刘氏的话头问,“他们到了?”
“还没到,不过应该快了。”刘氏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们虽已订亲,但终还未成亲。你该避嫌的时候还是要避着点。我那嫂子的性情有些左,你切记要守好自己的名声,别让它成为别人攻击你的武器。”
何月不想告诉刘氏她打算退亲,怕她
一知道,崔府就全知道了,于是一脸平静地道,“没关系,她还管不到我头上来。”
刘氏不认同地看着她,“我们女子嫁为人妇,最要紧的不是丈夫的宠爱,而是婆婆的态度。她可是长洲的母亲,就算不是亲生的,可人伦纲常如此。她若为难你,就连长洲都没有办法,否则就是忤逆不孝。”
何月不知道刘氏为什么要同她说这些话,她们没熟到推心置腹这程度吧?
“多谢夫人好意告知。”何月忽然心血来潮般,凑近她道,“如果查出来这次刺杀长洲的幕后黑手,就是他那位母亲,你猜会有怎样的结果?”
刘氏一听,惊讶地看着她,脱口而出道,“不可能!她怎会做这种事?长洲一出生就记在她名下,与亲生的并无区别。”
何月轻蔑一笑,“那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她心里未必这么想。不然你看这些年,她是如何对长洲的?你就算嫁出来,对娘家的情况还是有点了解的不是吗?”
刘氏觉得整个都不好了,她惊疑不定地看向何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何月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道,“忘了跟夫人说,我如今在大理寺做事,你以后可以不用再称呼我为‘何小姐’,而是称呼‘何女官’。”
刘氏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你……你你你……”
她太过于震惊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怎么敢?就算大耒允许女子
为官,可你已订了亲,以后要在后宅生存。后宅女子就该安分守已,学会贤良淑德,在家中相夫教子,怎能出去抛头露面?”
何月面色不变,依然从容,“这个不劳刘夫人费心。”
正在这时,那个去裴长洲院子通报的小丫鬟回来了,对何月道,“何小姐,裴公子醒了,他说想见你。”
刘夫人扔过去一个眼刀,把小丫鬟刀得不知所措。
何月站起来,转向刘氏道,“夫人,我先过去。”她动作利落地拎起糕点与水果,跟着小丫鬟往客院的位置而去。
刘夫人脸色变来变去,看着何月潇洒的背影,她咬了咬牙站起来,问左右道,“老爷在哪?去请他过来,说我有重要的事要与他商量。”
“是。”
有人匆匆往前院去请人了。
何月随着小丫鬟七弯八绕地来到裴长洲住的院子,地方偏是偏了些,胜在环境清幽,看起来景致还算不错,空气也清新,很适合现在休养身体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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