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崔大人好。”
崔寒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站起身道,“这位是?”
裴长洲脸色有些微红地介绍道,“姑父,她是我的未婚妻何月,她祖父是江南书院的先生,与我父亲是忘年交。”
崔寒不动声色地将何月细细打量了一遍,一身利落的黑衣,清冷的面容,高高束起的长发,怎么看,都不会将她和普通闺阁女子联系在一起。
他内心暗暗纳闷,自己那位大舅兄不像是脑子不好使的,怎的给儿子定下了这么一门亲?江南书院影响力是很大没错,可也不能拿孩子一辈子的幸福来交换啊。
何月感受到了对方那淡淡的嫌弃,她有些好笑,略过崔寒,上前问裴长洲道,“你的伤口现在是怎么情况?实在还不能挪动的话,也不要着急。”
裴长洲被心上人关心,可高兴了,不过有长辈在场,他收敛了些,“我觉着有点痒,可能都开始长痂了。”
“我看看。”何月说着,径直上前,伸出左手很自然地撩开他的衣服,往里头看了看,还伸出另一只手往那伤口边缘摸了摸,嘴里道,“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这回春堂的大夫还是有些本事。”
崔寒没想到何月竟当着他这个长辈的面,做出这样的行为来,没能及时避让开,有些瞠目结舌地看完全程。
裴长洲同样没想到她就这样检视他的腹部,他感
觉到被她冰凉指尖轻触过的伤口边缘在燃烧,那火烧着烧着,就蔓延到了他的耳尖。
屋内陷入一瞬寂静。
最终还是见多识广的老忠伯打破了这怪异的氛围,“少爷,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崔寒亦站了起来,看向何月的目光很是不赞同,不过他终是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而是转而对裴长洲道,“孩子,你这伤能不挪动还是不要动,我去外头喊几个下人过来,直接将你抬上马车为好。”
裴长洲感激地道,“姑父受累了。”
崔寒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自家人,客气什么,我到外头等你。”说完,迈步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那种。
裴长洲嗔怪地看向何月,“你看你,把我姑父都给吓走了。”
何月是故意这么做的的,她就想给他的长辈留点坏印象,以后两人退亲时,就不会有人觉得惋惜什么的,说不定还拍手叫好呢。
她选择装傻,“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裴长洲伸出手,拉过她的一根白嫩的手指,搓了搓,恋恋不舍地道,“我们要一直能这样,该多好!”
何月一时没提防,被他得了手,连忙抽回来,‘呸’他一口,“你想得美,赶紧给我好起来,我不喜欢你躺着。”
裴长洲了然地点点头,“我懂了,以后能站着,我决不躺着!”
何月狐疑地望了他一眼,莫名觉得他这话还有别的意思,可是刚
刚她只摸了一下他伤口的边缘,他差点就红成一只煮熟的虾子,这人言行前后不太一致呀。
不对,她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还是得离他远点。
老忠伯这时候端着一杯水进来,边走边道,“少爷,这水我调得不冷不热,喝了正正好。”
何月告辞出来,看到崔寒的马车正停在回春堂的外面,她脚下顿了顿,转身朝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大理寺与平日无异,宋云涉现在并不需要亲自出去查案,除非是特别重大的案件需要他在场显示官府重视或是皇上指定他出手。
“你这么快又把案子破了?”
宋云涉看到她进门,忍不住就站了起来。
“没有。”
何月的语句平平。
宋云涉松了口气,又坐了回去,“你要真能这么快破案,我都要怀疑自已是不是碰上百年难遇的妖孽。”
何月悄悄翻个白眼,这人看起来很正常啊,怎么有时候的行为习惯不太符合他的身份,说的话经常让人无所适从。
“我会尽快。”
宋云涉笑了一会儿,脸色有些突然难看了一瞬,又莫名其妙地继续笑起来,“我猜你在查的一定是城东的蒙面淫贼案,查过一遍,现在是不是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何月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宋云涉道,“我查过。不瞒你说,这个案子刚转来大理寺的时候,我差点将卷宗直接扔回他们脸上。当时我嗤
之以鼻,觉得这么简单的案子,上京府,刑部,居然都查不出来,简直是一群白痴、废物、饭桶!”
何月惊讶地看着他,啧啧称奇,“所以你去查了,觉得把结果甩他们脸上更痛快,但是最后打了自己的脸?”
宋云涉掩嘴咳了咳,“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就不会拐弯呢,每个字都像把利剑似的直戳我这个老头子的心窝。”
何月无语,才四十多算什么老头子。不过她不想和他扯些没用的,于是接着聊起案情来,“大人,你觉得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应该在哪个方向?”
宋云涉两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要是知道,这案子不早破了?”
何月一时语塞,想了想道,“我总觉得我们还漏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可是我一时又没有头绪。”
宋云涉眼前一亮,一拍桌子,“我想到了,你晚上换套衣裙,打扮打扮,到那附近走走,看看那蒙面淫贼会不会出来。”
他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于是再接再厉道,“你研究过案情,应该知道那蒙面淫贼不会武功,要是狭路相逢,你就将他直接打晕,拿根绳子绑了。”
何月有些奇怪地问道,“以前没人试过这个法子吗?”
宋云涉摇头后又挠头,“我是没试过,我不知道其他人试了没有。按理说,上京府与刑部是有能力找到身份合适还会武功的女子……”
何月一时不知
说什么好,不过宋云涉这好歹也算是个法子,总要试一试才知道有没有效果不是。
她装扮一番到城东走几遍并不算是什么难事,要是那蒙面淫贼上了当,这案子就能破。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立刻站起身来,出了大理寺。
前世的经历告诉她,这世上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没有破不了的案子,有的只是隐瞒高明的嫌疑人,还有不努力的办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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