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去了另一个受害者家,那是个十五岁的女孩,有天晚上被继母指使出门倒夜壶时,遭到蒙面淫贼好一番戏弄后,才放回来。
继母知晓后,不但不安慰,还嚷得四邻皆知,说她丢了人坏了名声。好在她爹总算是个明理的,闻声出来呵斥过继母,就去报了官。
大耒国对女子较为宽容,遇到这种事不至于会被拉去浸猪笼,不过对婚事还是会有些影响。
一些礼教规矩严苛的人家,就不会让有过这类遭遇的女子进门。
案卷上记录比较详细的只有王知禾那一桩,其他受害人只寥寥几笔带过,不知道是她们真提供不出什么重要线索还是办案的人员敷衍了事。
何月决定还是要亲自见一见她们本人,再详细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有人在家吗?大理寺办案。”
她叩响门扉后,一个高颧骨的马脸妇人出来开了门,看到她还愣了一下,又往左右两边望了望,嘴里嘀咕道,“刚才是谁在喊,难不成我听错了?”
何月举着腰牌怼到她眼皮子底下,“看清楚了?”
马脸妇人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就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吓唬谁呢,还冒充大理寺的,哈哈哈,笑死我了。大理寺怎么可能有女官,哈哈哈……额。”
何月不耐地抽出一把刀架到她脖子上,马脸妇人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大公鸡。
“老
实点,再多说一句废话,你的脖子可能就会划上几道口子。”
马脸妇人战战兢兢地求饶道,“女侠……啊不,大……大人,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女儿在家吗?”何月收回刀,冷冷地道,“我有些事要问她。”
“在的,在的。”马脸妇人连忙往里头带路,一边走一边喊道,“赔钱货,快出来,快点。”
一个身穿粉色上衣,青色襦裙的少女从左边厢房急步而出,她并不计较继母的称呼,而是恭敬地问,“娘亲,有什么事吗?”
马脸妇人立刻躲到她身后,指着何月道,“这位是大理寺来查案的大人,她要问你一些问题,你带她到厅堂去奉茶。”
粉衣少女有些疑惑地看了何月一眼,眼前这个看起来与她同龄的女子竟都当上女官了吗?对方就静静地站在那,什么也不做,可怎么她觉得后娘在害怕?
“姑娘,我可以与你聊会儿吗?”
何月清冷的嗓音响起。
“咳咳,赔钱货,你好好招待这位大人,我头有些疼,得回床上躺一躺才行。”马脸妇人以极快的语速丢下一句话就立刻遁走。
粉衣少女于是将何月请进堂屋,亲手给她沏了杯茶,两个坐定后,她才开口道,“大人,你想问什么?可以开始了。”
何月就问,“我想听你说一遍,遇到蒙面淫贼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粉衣少女沉默了一
下,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眼神带着纠结看向何月,终于鼓起勇气道,“真能抓住那个人吗?”
何月坚定地道,“一定能!”
粉衣少女再度陷入沉默,半晌才开始叙述起来,“那晚我出门倒夜壶,走到一处草丛比较高比较密的地方时,忽然从里头跳出来一个人。那人黑衣黑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我吓了一跳,跌倒在地。那人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脸,然后开始当着我的面脱……脱裤子!
我被吓坏了,连滚带爬地往家跑,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不见的,我跑回来敲门,娘亲见我狼狈,问我夜壶哪去了,我不得已,只能如实告知,她就开始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变着法儿骂我。”
何月已从案卷上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于是换了个问题,“除了这些,你还能想起什么别的吗?”
粉衣少女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有了。”
何月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感谢了对方的配合,接着打起精神去走访下一个受害者。
可惜,忙活了一天,得到的信息非常有限。她这才知道,不是当初办案的人员省事,而是这案子确实奇怪。
除了王知禾受害比较严重,其他女子遇到蒙面淫贼时,大多都是有惊无险,并没有真正被贼人得逞。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似的,理不清头绪,这案子看似不复杂,可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蒙面淫贼作案时
间毫无规律可言,下手的对象亦是,有结过婚的妇人,有年轻的女子。
受害人的共同点有二,一:都是女的。二:晚上出门。
何月在灯下写写画画了大半天,只得出这两个结论,她都要被自己气笑了!灯芯跳跃间,咬着笔头的她忽然一滞,悻悻地放开嘴。
她有些理解为什么宋云涉不是挠头就是揪头发了,这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久而久之,真会搞出来一些奇怪的小习惯。
她决定先放过自己,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睡得神清气爽的她和祖父用了早膳,就到城东那边去转悠,不为别的,要熟悉一下那边的地形。
直至中午,她在一个路边的小摊吃完了一碗牛肉面,才开始往回走,边走边想着案情,不知不觉间,竟走到回春堂医馆门口。
程轻缣看到她打个声招呼,就忙自个的事情去了。
何月熟门熟路地穿过大堂,走到后院,裴长洲还在那间小屋里躺着,不过此时,里头有人在与他说话,老忠伯在一旁收拾东西,
看来她来得真是巧,正遇上崔府来人接裴长洲回那边去休养。
老忠伯看到她时,眼前一亮,立刻迎了出来,惊喜地道,“何月小姐,你忙完了吗?我们少爷一直在等着你呢。”
何月点头,“你们这是要到崔府去了?”
老忠伯叹了一口气,“这里医药倒是齐全,不过还是有诸多不便,少爷需要
更好的营养和休息,这样想想,心里觉得好多了。”
何月就笑了笑,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
正坐在裴长洲床前说话的是他的姑父,崔府的当家人,户部左侍郎崔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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