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问缥缈为何知道了逃走之法还情愿留在这风月之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苦衷,为此做出各种不同的选择。
何月出了醉花楼的门,找到风儿所说的地址,发现那里确实多了一座新坟,墓碑前面除了有一些没燃烧殆尽的香烛纸钱,还摆放着几样没撤走的水果酒菜。
兰麝这一生,短暂苦涩居多,安乐幸福极少,不知道她在跳楼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是什么?是不能再陪伴主子的不舍,还是远离病痛的解脱?
“谢谢你!”
兰麝帮她除掉了一个仇人,值得她尊重对待,她在墓前郑重地拜了三拜后,很快就回了大理寺。
宋云涉见到何月只花了半天功夫就回转,不禁笑问,“怎么,是不是案子太难了?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
何月没接这话,而是拿着案卷问道,“大人,这份文书是谁记录的,不够详细。”
宋云涉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打开茶罐抓起一丝茶叶往里头加进去,“哪里不够详细,案子破不了就是破不了,不能怪在卷宗头上。”
何月平静地道,“案子已经破了。”
宋云涉愣了一下,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凶手的尸体找到了?”
何月颔首道,“是。”
宋云涉将茶杯放下,对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然后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快详细说来。”
何月不客气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理了理思路,
有条不紊地道,“凶手是兰麝这点毋庸置疑,她最近染上了不干净的病,身体不适。
死者与她同榻而眠时,她心底十分抵触,就左右躲闪。死者不解,误以为她口是心非欲拒还迎,于是更加变本加厉。她一时情急之下,拿起一旁的剪刀防卫,不料刺中了对方心脏,死者因此不幸殒命。她自觉再活不下去,也没脸见人,跳楼而亡。”
宋云涉道,“她的尸首不翼而飞是怎么回事?”
何月道,“她有个端茶倒水的丫头,那丫头感念她曾经的救母之恩,给家里传讯息,让他哥哥去义庄悄悄将尸体偷出来安葬。”
宋云涉微眯了眼睛,“就这么简单?”
何月道,“没错。这案子并无别的疑点,凶手刺伤死者时,死者同伴在场亲眼所见。凶手跳楼身亡,青楼里的人看着咽气,官府收尸的人验正过将尸首送到了义庄。
如果不是有人传递兰麝身上有问题的消息,大理寺不会想到去验尸的是不是?那就不会有后头的蹊跷了。而且,我已经亲自到那丫头所说的地址看了,那确实有一座新坟。”
宋云涉不解地问,“既然案子已经破了,你所说的案卷不够详实又是怎么回事?”
何月将案卷摊到桌上,指着第六页的某处给他看,“这里写醉花楼后厨帮忙的老婆子发现兰麝身上有问题,具体什么问题她不知道。这我可以理解,可得到消息的人应该追问
一下,她是如何发现,并得出这个结论的。”
宋云涉想了想,不由颔首,“你说的不无道理,这事我记下了,会交代下去,下次让他们多注意。”
何月合上案卷,直视宋云涉道,“大人,我是不是可以来大理寺做事了?”
宋云涉为难地挠了挠头,这女子这么快就能破案,显然能力不仅够,还很强。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现在倒是想反悔来着,可看着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睛,他实在没法说出口。
君子一诺千金,自己挖的坑,还得把自己给埋进去,这种感觉很久没体会了。
宋云涉斟酌着道,“大理寺暂时没位子,倒是上京府缺了个法曹,只是你没资历,怕那边不同意。”
何月觉得宋云涉很有趣,第一次见他,他不是挠头就是揪头发,这行为好像根据事情的难度系数决定的,她忍不住评估了一下他的发量,嗯 ,揪到七老八十告老还乡那天应该就可以直接出家。
“大人,我若是去了上京府衙门,以后还能再回大理寺吗?”
宋云涉忍不住多看她一眼,“你很喜欢这里?”
何月点点头,他这样心软好说话,性情温和的上官可不多见。
宋云涉的右手就揪住了头发,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先留下将一些积案理理。至于月俸,暂时没有。我会将你的情况与上京府那边说一说,若那边同意,你即可走马上任。若不同意,你就等
下一个机会,你可愿意?”
何月欣然应下,“我愿意。”
宋云涉就转身在后头的架子上捧出一沓案卷来,放在桌上,翻了翻,确认无误后对她道,“这是今年上京府破不了的三个案子,转到我们大理寺,这些不是断了线索就是证据不够充分,你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新的突破口。”
何月接过案卷,并没有马上打开,打算回去再慢慢看。
这时,宋云涉忽然对她道,“你一个人办案怕是不方便,我给你安排一个侍卫,若遇到危险,他可以保护你。”
何月连忙摇头拒绝,“大人,不用了,我有武功,足以自保。”
宋云涉倒没想到她还会武,愣了下道,“那你注意安全,若是遇到打不过的,不要逞强,可以发信号,让附近的弟兄前去帮忙。”
“知道了,多谢大人。”
何月从大理寺出来,看了看天色,拐了个弯往回春堂而去。她想去见一见裴长洲,想知道他醒了没有,是信了她没去过,还是正恨她恨得牙痒痒。
程轻缣见到她这一身打扮愣了一会儿,还是旁边的徒弟应瘦撞了撞他的手肘,他才回过神,继续检查着柜台上的药包。
裴长洲这次伤得极重,还不能挪动,依然在里头的小床上躺着休养。老忠伯陪在一边,看到她来了,立刻让出位置来,对她道,“何月小姐,你坐会儿,我去给少爷熬药。”
何月知道这是老忠伯在给她和裴
长洲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回春堂的药都有专门的医徒负责熬药,老忠伯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坐在药炉边扇扇风帮忙看看罢了。
裴长洲是清醒的状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好像他只要稍微动一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月儿,你越来越美了。”
何月就知他信了,将那天的一切当成一场梦,于是不客气地白他一眼,在床边坐了下来,给他掖了掖被子,“今天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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