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听着赵炎的分析，对他佩服的真是五体投地，赶紧收拾东西赶去靖西。
顾崇玉见到小顺子，也觉得赵炎分析得合理。
“是我们大意了。”顾崇玉道。
当日，她们只抓到端王妃，就觉得圣火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什么安将军，还有一开始就和他们较劲的宁远，都没有再理会，直接放手留给了朝廷。
现在想来，还是自己想错了。
端王妃再有能耐，一个怀着孕的女子就算逃了出来，也不可能几年之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就算端王的残余势力愿意看在端王遗脉上，拥护她，她也不可能那个时候挺着个大肚子到处串连。
看来对于这些人来说，擒贼先擒王并没有用。
或者，他们擒错了王。
“我怎么忘了呢。”顾崇玉喃喃道。
大宸覆灭时，他们这些皇孙公子都成了傀儡，那在端王争夺皇位失败后，真的会有人心甘情愿为了端王遗孤争夺皇位吗？
一个妇人，带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实在是个不错的人选。
“你去找沈千羽，让他带你去大牢，你想提谁就提谁。”
接着，顾崇玉又把沈千羽叫过来嘱咐了一顿，说出了这个猜测。
沈千羽也是震惊无比。
那边，王海听到顾崇玉的传令，刚巧与沈千羽碰了个头，打听到沈千羽带着小顺子要审问圣火教还未送进京的人，不由皱起眉头。
“当日，怕上面有想法，那几个死硬的都送进京城。留下的都是一群小啰啰，就怕问不出什么来了。”
沈千羽道：“尽人事听天命，问了再说。”
“好。”
王海见了顾崇玉，她交代的也是圣火教的事，不过她提了两个人，戚明博和那个反水的死士。
赵炎反应过他，救了人，可以答应他一个条件。
他许下的海口，最终却是王海擦的屁股。
那人并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想换个身份做个平常人。
“那人呢？”
“他现在改名叫白封远，就住在金溪县，开了个小铺子，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对于他那种见惯生死，又活着回来的人，安乐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
这白封远也是聪明的主，怕在靖西三县被顾崇玉拿捏，又怕离得太远，若再遇到圣火教的人，会查出他的身份。
所以选了金溪县，在思南郡，毗邻顾崇玉封地，即自由又不会脱线。
其实，顾崇玉还真不想打扰他。
但事关赵世安，她怎么也得试试。
“我有事要请他帮忙，你去问问，他愿意不愿意。若不愿也不用勉强，但你要把话问清楚了。”
顾崇玉细细说了她的打算，王海点头决定亲自去办。
骑着快马也就一日的路程。
白封远看着突然出现在卧室的王海，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来了？当日我们可曾说过……”
“我知道。”王海丢出一袋银子，“有事找你帮忙，事关圣火教。你若应，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你若不应，银子照拿，你只要告诉我你们接头的方法就行。”
“白送银子，有这么好的事？”白封远不信，心中有了诸多猜测。
王海鄙夷道：“在你眼中，大长公主是什么人？银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用得着为了这么点东西骗你吗？实话告诉你吧，圣火教死灰复燃了，我们抓到一个人怀疑她是圣火教之人，但她的嘴太硬，想测试一番。”
“想我假扮教徒去刺杀他？”白封远道。
王海笑了笑：“不用，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你去做呢。你只要将她救出来就好。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孟婉青既然如此信任那个所谓的“挚友”，挚友派人救她，她肯定会有不同的反应的。
只要白封远表明身份，孟婉青又愿意跟他走，不就说明他们猜测的是对的吗？
“好。我亲自去。”白封远道。
王海挑眉：“不是不愿意吗？”
“你不是说，圣火教死灰复燃了吗？”白封远道，“圣火教若知道我的存在，又怎么肯放过我。”
“你很聪明。”王海毫不吝啬夸奖道，“人和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每次遇到事，能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沈千羽带着小顺子审了半天，并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反倒是王海给了他惊喜。
“那些教众都是穷苦人，愿意心甘情愿入教，左不过是圣火教说了些有的没的话，什么人人平等，分田分地之类。要么就是用训练死士的方法，训练杀人的机器。那孟婉青却不同，和她一样不同的还有戚明博，他可是戚家人，愿意被人蛊惑自不会是为了什么田地和银子。”
小顺子觉得王海说的太有道理了，真不愧是自家公子的师父。
“我能说的早就说了，我知道的并不多。黄史交给我的任务就是问出那东西的下落。至于什么东西，他并没有告诉我，他说过，时机成熟了他会出现。”
戚明博被关在牢中已经很久了，开始还时不时有人提审他，后来他就像被人忘了般，连送饭的人都不和他说一句话。
直到圣火教再次出现，才有人理他，直到不同的黄史一个个被送进来，他才明白他坚持的毫无意义。
能说的他都说了，他的待遇才好了些，至少不用被关进暗无天日的水牢中。
“今日找你不是为了那事。”王海道，“我想知道当年你是怎么被黄史蛊惑的。”
“或许，他早就知道我们戚家和太阳岭的渊源，才会盯上我的。黄史那人虽然长得丑，但人真的很不错，说句谦谦君子也不为过。有时候我觉得，他比我还懂我自己。他帮过我很多次，我不知怎么报答他，我再三追问下，他才说出那事。”
“现在回头想想，我也不明白那时候的自己为何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王海笑道：“鬼迷心窍。”
竟然会有人为了一点小小的恩惠，选择自不量力和顾崇玉作对。
“谁说不是呢。”戚明博自嘲道，“可惜，那时候自己却觉得只有那样做才是对的。”
誓为知己者死，是多么豪迈的誓言。
“给他加个餐。”王海走出牢房吩咐完狱卒，又对小顺子道，“至诚至忠，估计就是这样的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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