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整年,顾崇玉想的就是怎么能热热闹闹的过个好年,哪里会想到远在京城有那么一群女人正拿着她的婚事在斗法。
陈皇后心中盘算:严婕妤这次估计是真有了,皇帝才会那般紧张,自己前脚说了话,后脚就亲自打脸。
这样大的事,宫中有点心眼的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皇帝却配合着严婕妤一起瞒着她,是怕她心狠动手吗?
陈皇后觉得心中就像揣了个冰刀子,疼并麻木着。
想当年,她和皇帝年少夫妻,也曾无话不谈,谁能想到这高墙深苑,只要住进来的人就会变得面目全非,她自己也一样。
“那边暂时不用盯着了。”陈皇后道。
“娘娘,这时候可不能心慈手软。”
陈皇后道:“还早着呢,何必上赶子扑上去。皇上也忌讳。”
她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严婕妤利用肚子,挽回了一波颓势,也想明白她这是被人算计了。
看着皇帝满眼疲惫,又含着愧疚的神色,严婕妤心中得意,也知道自己现在仗着肚子可以在大胆些,总比等到色衰爱驰时,才去挽回的好。
若她弟弟能娶到顾崇玉,她也算多了一层保障。
严婕妤抚摸着肚子:不过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她弟弟怎么就配不上了,谁高攀谁还说不是呢。
她下定决心,顾崇玉这个弟媳她要定了。
顾崇玉一回靖西,云梦山就热闹起来。
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在想怎么扳倒张洵勉,当
时赵炎还在她身边,为了张洵勉整个云梦山如临大敌,年节也就过得冷冷清清了。
现在,不过一年时间,张洵勉倒了,靖西县令换了她中意的人,老百姓的日子眼前好过起来,整个靖西热热闹闹的,但去年在云梦山的人,现在却分隔各地。
赵炎最终还是回了益州,吴伯这个年只能在江州过了。
她提前给大家派了赏钱,连周应熊也有,是一张皇帝赏赐的虎皮。
周应熊接到这样的礼,吓了一跳,他不过一个县令,哪里敢接这样的礼。
“下官惶恐!”
顾崇玉笑道:“不过是些死物,有什么惶恐的。我本就不爱这些,放在库房中也是积灰。你放心吧,不单单给了你,王海,沈千羽也是有的。”
“皇兄的私库中比这好的货色比比皆是。”
周应熊听了这话,擦了一把汗,如释重负的起身笑道:“下官一时忘了行,还请长公主恕罪。”
顾崇玉取笑了他几句,想着周应熊来都来了,就与他商量起年节之事。
“过年就得热热闹闹的,我想着从小年开始,至元宵日,城中就取消宵禁吧。也可以让百姓一起乐呵乐呵。”
“长公主说得在理。到时候下官会多派些人在何处守着,以免出了岔子。”
这样热闹的日子,是百姓喜欢的,自也是贼儿,拍花子喜欢的。
“若是人手不够,就从我这调些人去。也可以从济民堂选些年纪大的孩子,去何处盯着。
”
周应熊先前未曾想到这个办法,听顾崇玉一提,觉得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现在天气转凉了,有些事急急忙忙的容易出岔子,还不如停一停,等转了春再说。
“等忙过春耕,下官再张榜,去其他地方寻点人过来做工,只要有银子,人手不是问题。”
顾崇玉也觉得此法妥当,光靠靖西府这些人,要忙农耕,制糖,现在还要采药,建造港口确实有些忙不过来。
“只是,我们大张旗鼓的去其他地方要人会不会不好?”
周应熊道:“那就得看宁大人上不上道了。”
宁仲期早就被顾崇玉治得服服帖帖的,不是原则问题,他并不想和顾崇玉拧着干,特别是皇帝的圣旨送到宁州的时候。
“皇上将虞山,姚康县划给武阳长公主做封地,我思南郡十二县,武阳长公主就占了其三,再这样下去,这思南郡是不是就得成武阳长公主的天下了?”
宁仲期最后一句话看似调侃,却也有隐隐的担忧。
靖西县令是周应熊,但他们都知道靖西能有今日,是顾崇玉的功劳,周应熊不过是她的小弟而已。
说起这个,宁仲期特别佩服顾崇玉。
她一个长公主,从小住在深宫,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大家闻所未闻的点子。
若她是个王爷,早就被皇帝忌惮了。
偏偏她只是个长公主,在靖西搅天搅地的,皇帝不猜忌还对她越发器重。
今日,加了两块封地,虽只有一
千户,却也是和靖西府一般,地广人稀的。
这样的地方给其他人,自然会嫌弃穷,给顾崇玉却再合适不过。
他却不知,顾崇玉此时也在为人太少而着急。
圣旨送到云梦山时,顾崇玉正在认认真真的嗑瓜子,散落一地的瓜子壳还没来得及收拾,传旨太监就进了门。
顾崇玉急急忙忙换上朝服,当她听到圣旨内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佩楠见状赶紧将传旨太监拉到一旁,塞了好大的一个红封,面带微笑。
传旨太监哪里会不知道什么意思,笑着把红封收了:“长公主不用觉得奇怪,皇上早有这打算。只是长公主去慈济寺礼佛,不在宁州,这事才拖下了。”
“说起来,这事还多亏了秦公公在皇上面前进言。长公主是难得的治世之才,虞山,姚康两地百姓能得长公主教化,是百姓之福,也是皇上的恩泽。”
佩楠听到“治世之才”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样的词从来都是用来形容那些名臣的,什么时候用来形容过女子。
佩楠知道,作为皇帝身边的人,就算是个小太监都不敢随意信口开河,所以皇帝定是亲口赞扬过这话。
看来,自家主子是深得圣心呀。
佩楠自是开心的,好声好气将人请到一旁喝茶。
“主子,这是好事呀。”
顾崇玉猜测是上次送的新农具深得圣心。
“好事自然是好事,但这好事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皇帝为了堵住所有人
的嘴,就差没让顾崇玉立军令状了。
每年的赋税不能少,还不能盘剥百姓。
皇帝这是把她当做养鸡人,给她几只骨瘦如柴的鸡,却想着让她养成金鸡下金蛋。
“我平日是不是太张扬了,皇兄这是觉得我无所不能呀。”
完不成任务,封地自然会被收回去,她还得跟着丢面子。
日后,别人再提起顾崇玉来,就不是长公主如何的英明,而是个不自量力的女子。
“这,不是还有三年时间吗?凭主子的本事,三年还不能把这两地治得服服帖帖的!”佩楠并不担心此事能不能成。
在她眼里,顾崇玉就是无所不能的。
海运要通了,那就是金山银山往回运,百姓们的东西也能运得出去。
说不定这思南郡,甚至这宁州附近几个郡县的人都会往靖西,虞山这几个地界跑,到时候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担心什么。
顾崇玉把玩着皇帝赏赐的琉璃杯,耐着性子解释道:“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我这独独得了好处,多的是人眼红。不说别人,就我那几个姐妹就会想尽办法给我找茬。陈家也一样,他们怎么肯失去对我的掌控呢。”
顾崇玉哪里知道,那边早就给她挖好坑了。
佩楠听了这话一阵紧张:“那可如何是好?”
顾崇玉长叹一声:“世间安得两全法,只要我不愿意依附别人,总有人会想着对付我。只是,早一些迟一些罢了。”
“现在呀,我只能好
好抱紧皇兄的大腿。”
自重生以来,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抱紧皇帝的大腿,慢慢建立自己的势力,若真有一天一切无可挽回,至少不要像上辈子混得那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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