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博博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见到被捆绑着的小厮，反倒松了口气。
他冷冷的看了小厮一眼，就转头看向顾崇玉，冷笑道：“长公主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不成？我就不信皇帝对你有那么信任。”
顾崇玉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知我哪里得罪了戚公子，要如此这般陷害我？”
戚明博目光微沉，不过一瞬又嗤笑道：“你一个毒妇，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可怜周家表妹孤苦无依，就是因为你才受那般折磨。”
顾崇玉闻言不由发笑：“刘清俞那人渣和周舒云暗通曲款，你不说周舒云不知检点，刘清俞禽兽不如，反倒怪我太过苛刻，真是可笑。怎么？我还得将那奸生子好好养起来不成？”
他这是爱周舒云爱惨了，才选择自欺欺人吗？
既然如此，上辈子戚明博为什么没有娶了周舒云，反倒让她一直待在刘家别院。
顾崇玉再看向戚明博时，心中多了许多疑问。
张铁生说是戚明博主动找上他，目标明确就是常封。
那他是怎么知道顺昌镖局和自己有关的。
就算他在京城就盯上自己，也不可能了解得如此清楚。
除非……长公主府有内奸，还是她一直信任的人。
顾崇玉双眼从王海和赵炎身上扫过，她的事情从不瞒着他们俩，当然还有佩楠和吴伯。
这些人都是她所熟悉的旧人，她给予了绝对的信任，若他们都背叛了自己，只能说
她这辈子活得更加失败。
再外围些的就是沈千羽，赵海峰，蒋大川这些她考察许久的新人，镖局的事他们也是知道的。
是他们吗？
顾崇玉不想这样怀疑，无论是谁她都无法接受。
顾崇玉来回踱着步，双眼满是疑虑，待走到赵炎身旁时，发现赵炎满脸担忧的盯着自己，不由“噗嗤”一笑：“看我，总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审吧！”
王海所想的和顾崇玉如出一辙，听顾崇玉下令，立马大声唤来守在外头的蒋大川，不一会就有几人走了进来。
顾崇玉有了上次的经验，不愿再逗留，她看了赵炎一眼，指着张铁生道：“带上他。”
“是。”赵炎一个眼神瞟了过去，张铁生就乖乖的跟上。
常封没想到，他没等到王海，却等到了顾崇玉，她身后还跟着毫发无伤的张铁生。
顾崇玉没有废话，直接让常封和张铁生对峙。
“我听到戚明博指使常封，要求他出面指证殿下。”
常封赶紧解释：“戚明博确实这般逼迫过属下，但属下绝没有背叛主子。”
他想说自己威武不屈，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净的衣裳，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难道戚明博善待他就是为了今日，令自己百口莫辩吗？
“主子，属下不知戚明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我并未有半句虚言。”
“他一见我就似对我了如指掌一般，属下和顺县镖局的事被他摸的清清楚楚。”
“他除了要属下出面
陷害主子之外，并未提出其他要求。但他又似乎对此事并不着急。每次见我，还有时间和属下东拉西扯……属，下为了麻痹他，也想从他口中套话，才会与他虚与委蛇。还望主子明查。”
常封说得诚恳，单膝跪在顾崇玉面前，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顾崇玉看。
说到“东拉西扯”时，他突然眼睛一闪，看到一旁的赵炎和张铁生，又继续表忠心。
顾崇玉并未听一家之言，让二人互相指证，张常两人都想证明自己，自是使劲浑身解数，将所有对对方不利的证据都挑了出来，又被一一反驳推翻。
“好了，张大当家先退下吧。”顾崇玉道。
张铁生朝常封看了一眼，低眉垂目，默默退出房门，被人带到关押之地。
“大哥，怎么样了。”
“大当家，那边怎么说？”
弟兄们围了上来，张铁生被围在正中，他想告诉大家不要担心，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刚才一番指责，长公主是更信他，还是更信常封。
常封是顾崇玉的人，只要证明他没有背叛，自然能留住小命。
自己和这帮兄弟却是实打实和顾崇玉干上了，就算自己迫不得已又能怎么样呢。
他只希望，顾崇玉是个女子，能心慈手软一些。
为了这些兄弟的命，他什么也不敢多言：“听天由命吧！”
……
那边，顾崇玉正独自面对常封，连赵炎都被指使去守门了。
“你先想说什么？”却突然
住了口。
常封感叹顾崇玉的敏锐：“戚明博曾问过我宁州府的事。他问得隐秘，又夹杂在一堆杂乱的闲聊中，属下当时并未觉察有异。”
“现在回头想想，才觉得蹊跷。”
戚明博每次端了茶，就会和他天南海北的闲扯，最后总会提到宁州府，靖西府之事，虽只有一两句，现在想来话题转变得尤其生硬。
“你是怎么回答的？”
“属下往上并不在宁州府活动，唯二的两次，主子和王头领都是知道的，所以他问的属下一概回答不知。”
那两次一次是王海约他见面，一次是他做了决定，远远给顾崇玉磕了个头。
“都问了些什么？”
常封回忆着戚明博的话，那话也不算是询问，更像是一种抱怨，替自己和一帮兄弟，大多也都是贬低宁州府的话，说长公主的决定草率。
“恩，我知道了。”顾崇玉道。
若是以前的她也会好奇，一个长公主没事怎么会选那么一块贫瘠的封地。
现在，她却从未用粗浅的目光揣测过别人的决定。
戚明博是这样的人吗？
自然不是了。
戚明博此人不敢说是聪明绝顶，也算是个老谋深算之人，所以，他在旁敲侧击的打听自己去靖西府，或者说是去宁州的隐秘。
他是对自己感兴趣，还是对宁州感兴趣呢。
顾崇玉想到这不由发笑，谁会想到她去靖西，不过是因为“王先知”一句多嘴。
顾崇玉：靖西真的什么也没有吗？
王先知鄙视道：“不是说了，那里是通向星辰大海的起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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