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炎给顾崇玉回信,将自己的委屈全写在纸上,又绞尽脑汁把陈述年从头到脚批评了一遍,在他眼里,陈述安连头发丝都是臭的。
顾崇玉看着越发厚实的一封信,猜测他会写些什么,待看到赵炎怪自己都不想见他,不由“噗嗤”一笑:“佩楠你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自己跑出来有理,我劝他回去反倒没理了。”
佩楠觉得赵炎念着靖西是知恩,遂替他求情道:“他能念着主子,不是更好吗?主子若乐意,就让他回来看看。人跑都跑出来了,靖西和慕川又有区别?赵刺史大度,还能为了这点小事薄待赵炎不成。”
认了亲,正了名,待哪里不是待。
顾崇玉并未见过赵世安,他是不是个大度的人顾崇玉不清楚,但他对赵炎确是视如己出。
她看佩楠心疼的模样,摇头笑道:“那你告诉他,若能好好办差,回益州前可以绕道过来看看。”
佩楠哑然:“……”
忽又笑道:“主子,就是爱逗他玩,也不怕他恼了。”
顾崇玉没有特意给赵炎写信,她回的是吴伯寄来的告状信。
赵炎的事,她已知晓,就让他暂时留在慕川,拳脚功课不能懈怠。
暗格的事也不用在意,她了解赵炎的心性,赵炎不可能出卖她。
至于陈述年,她有几分……
“先拖着吧。”若陈述年真如赵炎说的那般差劲,止步秋闱,都不用她费劲心思找借口。
当年刘清俞可是武举
头名才入了父皇的眼,她总不能越活越回去。
赵炎收到回信,只有佩楠的笔墨,翻了半天,也没见顾崇玉给他留一个字,待看到那句“回益州前可回靖西府转转”,明白这是顾崇玉的意思,只能乖乖听话。
吴伯突然间发现赵炎变得异常乖巧,深居简出,将他书房中装门面的书都翻了一遍,这些日子竟看起了兵书,他突然间有些不适应。
“你过来!”吴伯挑眉看他,“你再试试。”
“还来?”赵炎无奈,这样你藏我找的把戏已经玩过好多次了。
他当真,吴伯唉声叹气,再接再厉,他放水,吴伯又不依不饶。
“这回铁定能成。”
赵炎转头,走向窗前的木榻,手指在其上弹了弹,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吴伯勾起嘴角,心中得意,觉得此次稳了。
赵炎并未看他,自然不会受吴伯影响,他细细检探,没有猫腻,又离开木榻走向墙角。
吴伯见此,眉间起了疑惑,赵炎是在他身边放了探子吧,不然怎么每次就像有透视眼一般,能精准的找到他设计的暗格。
“你……你这次又是怎么发现了?”
赵炎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屋中但凡动过的地方,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这话赵炎前阵子就和他说过了。
比如,不符合主人身份,喜好的摆件,比如,和屋中摆设风格不符的物件。
那日,他能一眼看出端倪,就因暗格前摆着的是几册
传记。
吴伯是个商人,平日看看县志,游记,还情有可原,看话本都比看《谷梁传》来得靠谱些。
他若看不出来,这半年来就白混了。
吴伯脸色不禁变得难看,心情也颇为复杂:“照你这么说,这暗格都得变成摆设不成。”
赵炎得意的拉着他坐到椅子上:“您老这是和我杠上了不成?上次我就说了,不是人人都能如我这般绝顶聪明的。”
吴伯瞪了他一眼:“瞧你这得意劲,就不怕阴沟里翻船。”
赵炎笑道:“我怕什么呀。我又不想做那梁上君子。”
人家暗格怎么设计,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心知吴伯是个谨慎的,这般折腾也是为了顾崇玉,他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一拍大腿有了主意:“您老要不放心,就再布置几个暗格,做得明显一些,那种傻子来了都能看出来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这样换了谁来都得忙活一阵。”
吴伯觉得此言有理:“行了,你走吧。”
“真是用过就丢,过河拆桥。”赵炎反倒不想走了,磨蹭间竟然等来了赵海峰。
“赵哥,你怎么回来了?”赵海峰忙得脚不沾地,他却整日闲得陪吴伯这玩游戏。
赵海峰脸色不好,见是赵炎也没避讳,随意点了下头就算打过招呼,他走到吴伯身旁耳语道:“镖局出事了。”
吴伯闻言大惊,看赵炎还在一旁杵着,挥了挥手让他出去,赵炎也知事情的严重性,不好多
待,刚转身,又被吴伯叫了回来:“你留下,一起听听。”
这是要给他派活。
赵炎来了兴致,随意挑了把椅子坐好:“说。”
赵海峰见他大爷一般的语调,很想给他几拳:“按小姐的吩咐,顺昌镖局现如今一直是以稳为主,那明显难啃的骨头,从不去碰。”
“上个月来了个姑娘,说有一匣子珠子要送去云州靖西,给的银子也不多,常封见是个小活就做主接了。”
“那路我们是走熟了的,路过的山头先前也打过招呼,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把镖给结了。”
丢了货,他们该找补找补,该赔银子赔银子,其他货主都没有怨言,偏偏是那姑娘不乐意,说那盒珠子是家传宝物,顺昌镖局没有本事却糊弄她,接了她的镖,却不把东西送到,坐在镖局闹。
吴伯问:“她先前提过,那是传家之物吗?戴师傅有没有提前长过眼?”
“她托镖的时候只是再三嘱咐,小心些,别出了岔子,别的什么也没提。”
总有那托镖的喜欢唠叨,到走镖没有万无一失的,大家都知道。
“戴师傅提前掌过眼,那珠子虽然贵重,我们也是赔得起的。”
“现在她不要银子,就让我们赔东西。还闹着要见我们东家。”
吴伯紧皱眉头,来来回回踱着步,看得赵炎有些头晕:“这是故意上门找茬吧。把人直接轰出去就是了。她不是签了契约吗?白纸黑字写得清清
楚楚,告到衙门她也不占礼。
“不可。”吴伯摇头说道:“江湖事得按江湖规矩办,闹翻衙门就难看了。”
以后顺昌镖局在慕川都无法立足,更别谈做大,就失了最初建他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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