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公馆,外面是阳城难得的好天气,拂去了这几日的阴云冷天,阳光灿烂,但与天气相反的是里面不和谐的训斥气氛。
“张婶,你故意的吗?这个银耳粥这么烫,你就端给我喝。”白琼端着白瓷青花碗盛的银耳汤,轻轻抿了一口,便吐了出来,然后直接手一松,碗碎在地上,热汤些许溅到衣服上,她冷着脸,开口道:“要是我舌头烫起泡了,你就开心了是吧?你是不是想为你的小姐,报复我?”
张婶赶紧摇头,解释道:“没有,这个银耳汤我已经放了一个小时了。我怎么敢报复你呢?夫人这话真是冤枉我。”
她能报复什么呢?她只要默默的忍受,忍受着夫人故意的刁难,忍受着自己心底的愧疚,她做的这一切,就只是为了等到小姐回来,可是小姐现在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她都是不知道的,都只能默默的为小姐祈祷,祈祷小姐的平安。
“我说有就是有,你觉得自己有权利反驳吗?”白琼白了她一眼,没有好语气的说,“你一个下人,拿着我的工资,哪有那么多的废话!”
“知道了。”张婶惶恐的说,“夫人,下次,我一定会注意温度的。”
过了半天,张婶又被白琼给叫住了,白琼指着沙发,问道:“张婶啊,你看这个,怎么回事啊?”
张婶赶忙跑过来,一看,并没有什么,她低着头,卑亢的问道:“怎么了,夫人。是哪里有什么问题?”
白琼冷冷的看着张婶,责备的口吻,开口道:“怎么了,呵!你自己看看,你这怎么打扫的卫生,上面还有灰尘,这么脏,你让我怎么坐?”
她一直一来,就是认认真真的打扰,每天打扫卫生,但是对于白琼故意的吹毛求疵,张婶没用办法反驳,只能默默低着头,默默的忍着白琼的责骂,比较对方现在是老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白琼微微蹙眉,带着嫌弃的眼神看向张婶,没用好语气的冷嘲热讽,道:“你不知道我这衣服有多贵吗?它……可是李夫人从巴黎给我带回来的今年香奈儿的冬季限量款,却因为你没有打扫干净的原因,我坐了沙发,导致这衣服脏了,就你那工资陪得起吗?你倒是别低头,说话啊,说说你赔偿的吗?”
张婶能说什么,她最多少说,“夫人,我下次会注意的,一定打扫得一尘不染,一定达到你要求的标准。”
“标准?我的标准,你知道就好。”
第二天,白琼吃饭的时候,又嫌弃张婶的饭菜没有做好,说什么味道不是咸了还是淡了,命令着张婶重做,但实际上张婶品尝过味道,味道不咸不淡,刚刚好,所以,夫人是明摆着找她的茬,找她的茬的目的,她也是知道。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时间这么过着,对于其他人来说,过得很快,但对张婶来说,过得很慢,因为她每天都在白琼的责骂和训斥中,过得水深火热,但是她依旧坚持着,坚持着在路家。
比如这一天,张婶在客厅收拾卫生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院“嘭!”的一声巨响,她马上放下手上的清洁工具跑了过去,发现是夫人把载着春兰的陶瓷花盆给摔倒在了地上,花盆碎了,春兰也和着泥土,裸露在外面,张婶的眼里除了惊讶还涌现了担心,她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白琼就冷冷的命令道:“把这这碎了的花盆和花都给我扔了。另外,这里记得给我打扫干净。”
说完,白琼又补充了一点,“还有,打扫之后,把甜点和下午茶准备好。”
张婶哪有心思听白琼说得什么准备甜点和下午茶的话啊,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盆碎了的春兰,喃喃带着惋惜的口吻,道:“夫人,这是老爷以前很喜欢的兰花,老爷过生日的时候,小姐送的。老爷可是很喜欢的,但是它现在这般,怕是……”
“怕是什么?能有什么?”白琼冷哼着说话,脸色也阴沉着,“我说扔了就扔了,你还快扔了这破花,赶快把这里打扫干净。”
“不能扔!”张婶依旧没有行动,而是为难的对着白琼,窃窃的语气,劝道:“夫人。这是老爷很喜欢的春兰,并且它的意义重大,扔了,小姐如果回来以后,没有看见它,会责怪我们的。”
白琼当即在张婶的话下,越发黑了脸色,她眼神如刀子,说话如针扎孔般的开口道:“老爷喜欢?小姐送的?那又怎么样?这破花瓶碎都碎了,有什么用,看着就是来给人添堵的,所以,张婶你必须给我扔掉。”
接着,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对着张婶,脸上浮现了一个戏虐的笑容,“或者,你这么舍不得,那就别扔了,把这么宝贵,老爷这么爱的春兰,去他的墓前烧给他啊,让他在那地下,慢慢养他的春兰,守着他的春兰去吧。”
白琼仰着头,几分嫌弃的说:“反正这破花,我不想再路家的公馆任何一角落在看见它的影子。”
张婶依旧坚持着,“夫人,小姐她如果回来以后,会问我的。如果我扔了,你我不好交代。”
“不需要交待。”白琼冷着脸,有些咬牙切齿的催促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还不赶快去扔掉!要不然,你就直接给我离职。”
白琼在心里冷哼道:这花被她扔了,路淋也迟早被她扔出去,别怪她心狠,也别以为这是路家公馆,她白琼就做不了什么,她相信,总有一天,这路家公馆总会变成白家公馆,变成她的公馆。
“知道了,夫人。”张婶点了点头,然后她低着头,拿着春兰和破了的花瓶往外面走去,“夫人,我这就出去扔了。”
只不过当张婶才出了后院,就在客厅里看见了正打算上楼梯的黎津南,她习惯性的叫了一句,“黎少爷。”
由于路淋的几天不接电话,他匆匆赶到路家,只想去看看路淋在干什么,所以对于其他都是淡淡的,比如对于张婶的问候,他就只是淡淡的点头,“嗯”了一下,他便跨着大步往楼上走去。
黎津南走了几步的楼梯时,纠结又知道黎少爷目的的张婶,最终叫住了黎津南,开口说道:“黎少爷,不要上去。”
黎津南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站着那里的张婶,皱着眉,疑惑的‘嗯?’了一下。
张婶不敢看黎津南的目光,她低着头,躲闪着他的目光,低低的解释道:“小姐,没有在家里。”
“什么?”黎津南说,“张婶你说大声点,我没有听清楚,你在说什么。”
“黎少爷,小姐没有在家,好几天没有在家了。”张婶说。
听到这话,黎津南赶忙跑下来楼,来到张婶的面前,问道:“你是说,她出去了?还好几天不在家?”
张婶点了点头。
黎津南赶忙追问道:“那张婶你知道路淋去哪里了吗?我找她,有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张婶沉默,慌张了几秒后,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慌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垂着眼帘,心虚的开口否认,“不知道。”
“不知道?”黎津南有点失落,也抱着希望真的再次确认的问了一遍张婶,“真的不知道吗?那她在离开家里之前,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什么反常的?”
张婶能够给黎津南的答案还是不知道。
事实上,她的确也黎津南一样,并不知道小姐去哪里了,经历了什么,可是在离开,消失不见经历前发生的事情,她能说吗?
答案很显然,是不能说,她接受了白琼的要求,就只能装作自己瞎子,聋子,什么坏男人的出现都没有看见,什么其他反常的事情都不能说。
这一刻,她除了对小姐很愧疚,对黎少爷也很愧疚。
她忍着,又不忍心看黎津南这么失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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