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国饭店，327房间。
范德里克给王秉然，付友岚，载扶3人的杯子中倒满咖啡后说道：“亲爱的先生们，你们什么时候能够卖我1批玻璃鱼缸？
我这几天都要被轮番找我要鱼缸的朋友们烦死了。”
王秉然端起咖啡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下道：“意式浓缩咖啡的喝着确实提神，可我还是觉得加糖加奶的卡布奇诺喝起来味道更好。”
范德里克笑道：“王先生有话请直说，你知道你在用隐喻提醒我，可我实在搞不明白你们中国人的这种谜语。”
王秉然仰头将咖啡1饮而尽道：“我猜目前欧洲银行界的钱，多到贷不出去的地步对吗？”
范德里克苦笑道：“自从1871年普法签订凡尔赛条约之后，欧洲已经和平了4十年。
没有战争，就意味着各大银行团失去了最大的贷款客户。
全世界的贵金属从欧洲各国的殖民地，源源不断的流向欧洲本土。各国银行的现金越来越多，而贷款的客户却没有增加，欧洲贷款利率确实降到了历史最低点。”
王秉然提高了声音道：“那你们5国银行团为何不多贷些钱给大总统呢？
中华民国成立伊始百废待兴，大总统肯定希望贷款多多益善。”
范德里克惊讶的看着王秉然道：“我们5国银行团当然希望开国大贷款的规模越大越好！
可你们中华民国没有足够的抵押物，我们即便想把钱借给民国政府，在没有抵押物的情况下，董事会是不可能同意的。”
王秉然盯着范德里克的眼睛问道：“我中国地大物博，文明昌盛，傲立世间5千年矣！怎么可能没有抵押物。”
范德里克扬起下巴道：“王先生，请您不要沉迷在祖先的辉煌里。我们当下还是要放眼未来，你来替大总统想想办法，用什么来作为抵押物多贷些款子？”
王秉然微笑道：“如果大总统用中国海关关余做为抵押物，5国银行团能贷给中国多少银元？”
“啊！这不可能！”范德里克惊讶道。
“为什么不可能？”王秉然反问道。
范德里克激动道：“把海关关余抵押给外国银行贷款，在世界任何国家的国民看来都是卖国行为！
即便大总统肯为国家发展担负骂名，国会议员们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也不会投这项议案的赞成票。
如果国会不能通过抵押海关关余向5国银行团贷款的提案，这笔大贷款还是办不成。”
“哈哈哈哈！范德里克先生是真的不懂中国国情啊！
想让议员老爷们同意用中国海关关余，作为贷款抵押物其实1点都不难。”
范德里克满脸不信道：“那请王先生说说，应当如何说服这些议员老爷？”
王秉然不紧不慢道：“只要5国银行团能在拨款条款中加上1条，超过十万银元的政府支出，必须经国会表决通过后才可拨付。这些议员老爷们绝对会赞成，用海关关余作为抵押物向5国银行团贷款的提案。”
范德里克能当上比利时银行团理事，自然不是傻瓜。
王秉然说完后他1想就明白了，如此1来国会议员等于掌握了民国政府的财权，因此担负小小的骂名，自然是可以接受的。
范德里克激动道：“中国1911年的海关关余高达5700多万银元，以此为抵押物向5国银行团贷款，放款金额至少可以达到5亿银元。
5亿银元等于5千万英镑，能放出这么1大笔款子，对我们这些各国银行团的理事，和你们民国政府来说，是1件双赢的大好事！”
当天下午，5国银行团理事会就通过了以中国海关关余，作为开国大贷款抵押物的草案。
并聘请王秉然先生，付友岚先生为5国银行团特约代表，和民国政府进行初步接洽。
中华民国总统府，瀛台，涵元殿。
大总统拿起杯子喝了口奶茶道：“5国银行团这帮理事前几天要求成立安保公司保护自身安全。
现在又派了两个中国人，和咱们进行贷款抵押物变更接洽。他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民国财政部梁总长低声道：“加布里埃尔说5国银行团理事会，同意将开国大贷款额度增加到5亿银元，但增加了1项抵押物。至于具体用什么作为抵押物，则由王秉然和付友岚与咱们先行接洽。”
大总统嘀咕道：“王秉然？他不是前几天成立了民国第1家持枪安保公司的那个佃户之子吗？现在居然摇身1变成了5国银行团特约代表。你和他俩约的何时面谈？”
“明天上午9点。”
大总统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道：“翼夫，你现在派人去通知他俩，明天上午9点来总统府，我倒要听听5国银行团开出了什么贷款条件。”
王秉然对明天和财政部总长的会谈，要说不紧张那绝对是瞎说。
他上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大学校长，而财政部总长相当于副国级领导人。
能被这种顶级官员接见，对于他这样的小市民来说，绝对是生平破天荒的头1次。
奶奶王关氏，母亲王杨氏，大妹王花儿，小妹王月儿。4个女人围着王秉然。
衣服鞋帽，玉佩香囊，手串怀表，各种款式，各种颜色，成百上千种搭配不停变换，从中午吃完饭1直折腾到老爷儿西斜，也没定下来明天到底穿啥去见梁总长。
就在王秉然感觉头晕眼花，打算先睡1觉再说时。梁总长的长随居然给自己送来了1张红色的邀请函。
王秉然心想难道明天梁总长儿子结婚，想敲我的竹杠？打开邀请函1看，居然是大总统邀请他明天上午9点去总统府会见。
袁大总统的威名对王秉然来说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虽然后世对这位大总统的评价是毁誉参半，但王秉然即便再没见识也知道，能在史书上留名的人物，没有等闲之辈，何况是能当上终身大总统的人物，绝对是人中之龙。
自己就是个资质平平的小市民，绝对不能妄图在大总统面前抖机灵，还是以坦诚的姿态与之交流，才是稳妥之计。
奶奶王关氏，母亲王杨氏知道明天大总统要接见王秉然之后。立马吓麻爪了。
刚才还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饰品说的头头是道，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在大清朝时就是面圣啊！别说普通人，正儿8经的朝廷命官，如果不上4品，也基本没机会和皇上说1句话。
王关氏哆哆嗦嗦道：“然，然儿，这搁大清朝那会，那就是进宫面圣啊！
咱老王家世代当庄丁，地位连包衣奴才都不如。如今然儿能承蒙大总统召见，摆明了咱老王家要转运啊！”
王杨氏眼含热泪道：“我儿明天见到大总统，1定要伏低做小，可千万别逞年轻意气。咱老王家荣辱兴衰，可都在你1身当之啊！”
王秉然心想我面对付友岚和范德里克时，按说他们的地位也远在我之上，为何我就能心态平和。
现在还没见到大总统，只是看到他给我的邀请函，我就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呢？……
王秉然第2天1早，先到付友岚家与其汇合，然后两人1起坐马车前往大总统府。
王秉然在马车上时心情还忐忑不安，奇怪的是他刚走进总统府大门，看到远处那颗千年古槐后，心情立马就平静下来了。
两人跟着侍卫来到烟波致爽殿门口，等了没多会就被侍卫带进了殿中。
王秉然见袁大总统，和他以前见过的照片形象相差不小。首先他并不是圆脸相反有些消瘦。
虽然坐在椅子上，但身高绝不会超过1米7，骨架较大显得体型比较魁梧，但身体明显没有赘肉，算是个老帅哥。
大总统也在观察着王秉然。
这是个年轻的过分的小伙子，看模样不会超过十8岁。俊秀的5官中1双眼睛尤为灵动，1时还真不好判断他的性格。
王秉然和付友岚給大总统鞠躬行礼道：“王秉然（付友岚）参见大总统。”
大总统向上摆手道：“给两位年轻的先生看座。”
王秉然和付友岚坐下后。
大总统道：“如今民国初创百废待兴，正值用人之际。你俩精通洋务，又能得5国银行团信任，不知能否为民国政府效力啊！”
王秉然1听大总统出言拉拢自己，愿效死力4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付友岚先开口道：“我俩初出茅庐，未经历练，恐难当大任。还是在外面多历练几年，再来给大总统效力为好。”
大总统虽然被付友岚婉言谢绝，但表面不动声色道：“西风见起，我国现在处处仰仗西洋人，委实却外交人员，如果2位有意，本总统可以马上给两位下外交参事聘书。”
王秉然不知道参事是啥职务，茫然的看向付友岚。
付友岚低声道：“参事位于次长之下，司长之上。大约与前清3品官相当。”
王秉然1听这参事不就是部长助理吗，在现代高配副部级，低配也是正厅级。
这袁大总统出手果然不凡，1上来就拿出2个副部级岗位妄图收买我俩。我到底是答应当这个参事呢？还是不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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