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1早，王秉然和付友岚再次来到6国饭店时，发现门口居然多了1队荷枪实弹的洋人士兵站岗。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还没走到饭店门口，1位身穿蓝色双排扣立领制服，头戴深灰色布雷顿式军帽的军官迎上来，伸出手掌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军官用英语说道：“两位先生如果是外籍，请出示你们的护照。如果是中国人，请说明你们的来意。”
王秉然掏出名片递给军官道：“我俩是富国公司老板和股东，来此拜会住在327房间的范德里克·加尔文先生。”
军官接过名片道：“我们会派人通知范德里克先生，如果他想见你们，必须亲自来酒店门口带你们。如果他不在房间，就请两位明天再来拜访。”
军官走后付友岚低声道：“前天又死了个老外，尸体被凶手装在1只邮袋中，扔在了法国邮局边上的灌木丛里。
现在十1国公使团已经抽调各国领事馆卫队，组建了1个临时护卫营，加强东交民巷的治安警戒。”
王秉然低声道：“看来死的老外是个有身份的家伙，不然十1国公使团不会这么快就做出反应。”
付友岚摇头道：“死者是个俄罗斯的富商，身份并不算显赫。主要最近几个月接连死了6个外国人，把东交民巷这帮老外全都吓坏了。
我听说各国公使1方面给民国政府发照会要求尽快破案，1方面也给母国拍电报申请派兵支援。”
王秉然好奇道：“凶杀案发生在中国，外国派兵支援不符合国际法吧？
付友岚道：“多数国家都比较抠门，只派了1个排甚至1个班的士兵保卫公使馆。
还是美国财大气粗，公使馆驻扎着1个加强连的海军6战队官兵。关键时刻立马就能拉出来执行警戒任务。”
两人等了没1会，范德里克就急匆匆走酒店大门，将两人带回了327房间。
范德里克听完王秉然成立安保公司的建议后。兴奋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声道：“你的提议非常及时，派军队来华保卫外交人员安全的费用太高了。
特别是对我们比利时这种小国家来说，外交部根本负担不起1个6军连队驻扎在中国的费用。即便上交提案，议会也很难通过这笔拨款。”
王秉然问道：“可贵国公使馆雇佣我们华信安保公司，负责保护贵国指定人员安全，不1样要支付1笔费用吗？”
范德里克摇头道：“那不1样，雇佣安保公司是临时措施，1旦针对外国人的连环凶杀案被破获。
领事馆随时可以和华信安保公司解除雇佣关系。
海外驻军就不1样了，1旦提案通过即便环境安全了，派出来的军队也很难再撤回去。
另外我们比利时官兵的开销，肯定也比雇佣你们华信公司要贵很多。
公使先生极大会选择雇佣你们华信安保公司，临时保卫外交人员安全。”
王秉然有些不悦道：“范德里克先生，你是不是把我们中国人想得太便宜了。你来说说雇我们中国人是什么价钱？从本土派兵又是什么价钱？”
范德里克说道：“1个比利时6军步兵班由十2名士兵组成。
其中上士班长1名，日薪1法郎2十生丁，约等于龙洋6毫，月薪约十8块龙洋。
中士副班长1名，日薪1法郎5生丁，约等于龙洋5毫，月薪约十5块龙洋。
上等兵6名，日薪十6生丁，约龙洋4毫，月薪约十2块龙洋。
2等兵4名，日薪十2生丁，约龙洋3毫，月薪约9块龙洋。
这还仅仅是士兵的军饷，军官军饷更高。
据我所知你们中国最精锐的待遇最好的军队，袁大总统起家的北洋6镇士兵，1个月的军饷也才4块半龙洋。”
王秉然真想给鼻子快翘到天上去的范德里克，脸上来个右勾拳。
这家伙语气中充满了对本国军队待遇的骄傲，以及对中国军队待遇的不屑。就差把看不起你们中国写在脸上了。
王秉然被气得说不出话。
付友岚也被气得够呛，勉强平复了心情道：“我们给安保队员开的薪水比北洋6镇士兵要高1些。
队员服役第1年给5块龙洋的月饷，服役满1年后会根据军事技能考核成绩，增加3毫至1块钱月饷。”
范德里克扬起下巴道：“我知道付先生和王先生都是真正的绅士，不会亏待给你们卖命的属下。
但你们给安保队员开出的这份，远高于中国普通人平均收入的待遇，和列强士兵的待遇相比还是远远不如的。
另外我还有很重要的1点没说，比利时政府会给在海外服役的士兵开双响。
我们比利时军队中收入最低的2等兵，在中国1个月也有十8块龙洋的月饷。
据我所知，北洋6镇的少尉军官每月军饷才十8块龙洋。”
王秉然大声道：“你们比利时士兵的待遇确实不错，可你们比利时政府却不愿意花钱派他们来中国保护你们。
我们华信的安保队员虽然收入不高，可他们却能保护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要我说不管是政府还是企业，就应该有自知之明。如果本身没那么多钱，就别打肿脸充胖子，把士兵待遇定的这么高。”
范德里克闻言也提高了音量道：“我们比利时政府不是没钱，只是我们政府花钱需要议会批准，流程比较慢而已。
我们比利时和你们中国不1样，你们中国是威权社会，以前的皇帝，现在的大总统，都是说话1言9鼎的威权首脑。
我们比利时国王阿贝尔1世，也没权下令向中国增派士兵保护外交人员的安全，除非他自掏腰包支付派兵的费用。”
付友岚插话道：“打住吧，各国国情不同，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范德里克先生，你既然也认为成立华信安保公司很有必要，那我们具体应该如何运作这件事呢？”
范德里克苦笑道：“托凶杀案的福，5国银行团的理事先生们都在6国饭店无所事事。
你们在房间稍等，我亲自去通知他们开会。大家坐下来1起讨论讨论，该如何运作成立安保公司之事。
1个小时后，6国饭店会议厅。
5国银行团十7位理事，听完王秉然关于成立华信安保公司，给在华外国人提供2十4小时安保服务的提案。
经过短时间沉默，英国汇丰银行理事杰克逊问道：“贵公司将来的营业范围，是仅限于保护在华外国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吗？”
王秉然心想我成立安保公司主要是为了保护富新公司的财产安全，保护你们这些老外，不过是为了能合法持有武器罢了。
王秉然说道：“保护在华外国人生命财产安全，只是我们华信安保公司的业务之1。
我们华信安保公司会在遵守中华民国法律法规的基础上，为所有客户提供安全保卫服务。”
杰克逊说道：“可中华民国临时刑法规定，任何人不得私自制造，持有，贩卖，使用枪支弹药。
如果没有枪械，你们华信安保公司难道用弓箭和刀剑保护客户安全吗？”
王秉然坦然道：“临时刑法规定不得私自制造，贩卖，持有，使用枪支。所以我们华信安保公司的枪械，会向政府申报备案，并承担1切因我们持有枪支所造成的刑事案件责任。
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恳请各位理事，发挥你们对中华民国政府的影响力，推动安保公司持枪法的立法进程。”
法国汇理银行理事问道：“王先生的意思是让贵国国会，通过安保公司持枪法议案？这个流程走下来恐怕要几个月，到时候凶杀案没准都破了，我们就不需要雇佣安保公司了。”
王秉然不紧不慢的说道：“即便凶杀案很快被破获了，谁也不能保证以后永远不会发生类似案件。
安保公司成立之后，如果再发生类似情况，各位可以立即雇佣安保公司保护自身安全。不会再像现在这般，躲在6国饭店中哪里都不敢去。”
英国汇丰银行理事杰克逊道：“我们只是1些银行家，对贵国议会没什么影响力。即便大家都支持你成立安保公司的提案，也无法保证贵国议会能通过安保公司持枪法。”
王秉然微笑道：“据我所知，5国银行团正在和大总统，私下商谈1笔金额高达5百万英镑的开国大贷款。我希望大家能把通过安保公司持枪法，加到贷款先决条件之中。”
十7位理事闻言立马变了脸色，纷纷将质疑的目光投向范德里克。
范德里克站起身连连摆手道：“请各位相信我的职业操守，我绝没向无关人士透露过贷款的事。”
王秉然微笑道：“各位先生，我不是从你们这方了解到开国大贷款情况的。
中华民国成立伊始，功臣要论功行赏，各方面都百废待兴，国家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大总统急需这笔钱让民国政府正常运转起来，只要你们和大总统提1句，我相信安保公司持枪法不出1个月，国会就能全票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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