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缸，这鱼缸简直精美绝伦！
笼中鸟再漂亮，1看鸟笼中的环境就知道是个囚徒，缸中鱼却与鱼缸的环境很契合。
这透明鱼缸中的景色不光看起来浑然天成，而且看着还非常和谐非常舒服。
在书房中放1只玻璃鱼缸，闲暇放松时看1看，想想都是件美事。”……
付友岚滔滔不绝夸了1大通玻璃鱼缸，溢美之词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王秉然笑着将他拉到第2只鱼缸跟前。
这只鱼缸两边是巍峨的山峦，中间有1道石桥相连，山腰处有几间民居，1条阶梯从山脚直到民居处。
山谷中覆盖着1层绒草，山顶上有十数株浮水仙和水芹草。
35条凤尾缓缓绕山而游，23只狮头穿行于桥洞之间。
鱼缸中的景观静中有动，轻易就能令人沉迷其中，浮躁的之心不知不觉便可平复。
付友岚刚刚还觉得第1只鱼缸的景色美到了极致，现在又觉得第2只鱼缸的景致好像更佳。
王秉然没让他有时间继续发出感慨，拉着付友岚依次欣赏了第1批制造的5只鱼缸。
付友岚完全被这5只鱼缸晃花了眼。他此刻心中只有1个念头，1定要把这些鱼缸全搬自己家去，客厅放1只，书房放1只，大太太卧室放1只，2姨太，3姨太屋子里也都要放1只。
王秉然笑道：“付公子，你觉得这玻璃鱼缸卖多少钱1只合适？”
付友岚激动道：“这些鱼缸照我说都是无价之宝！如果是在别人那儿看到这等宝贝，无论他开什么价儿，只要我买的起绝对当场拿下！”
王秉然恭维道：“天下像付公子这么有钱的人如凤毛麟角，您还是说个普通人能接受的价格吧。”
付友岚闭目沉思了1会道：“大清户部总账本上有纪录，截止光绪3十1年，扣除5个将军辖区，4个藩部。
汉地十8省拥有良田千亩以上的地主，共有2百5十6万7千4百3十3户。
咱们制作的玻璃鱼缸就不是卖给普通百姓的，这2百万多万户地主才是咱们的目标客户。
1千亩地即便都是旱地，自己懒得种全部佃给别人耕种。按最低4成地租计算，年入大概是4千块龙洋。
花1千块龙洋买个掐丝珐琅工艺的玻璃鱼缸，回去当传家宝不过份吧？”
王秉然大笑道：“哈哈哈哈！京城1进的小4合院才卖8百块龙洋。咱们1只鱼缸卖的比1处4合院还贵，就不怕别人骂咱们太黑心？”
付友岚笑道：“黑他么狗屁心，说实话要不是为了捎带手多消耗些厂里挤压的玻璃，我觉得这么漂亮的鱼缸卖1万块龙洋1只都不贵。”
王秉然笑道：“1只鱼缸卖1万块龙洋太过分了，我们家去年1年的收入还不到4十块龙洋。
我觉得1只鱼缸的售价，最好不超过十户普通农家的年收入。您看卖4百块龙洋1只如何？”
付友岚白了王秉然1眼道：“不行，绝对不行！这么大1件无论哪方面都无可挑剔，独1无2的艺术珍品。卖4百块大洋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要是看到这么好的玩意儿才卖这么点钱，就算再喜欢也不会买，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付友岚和王秉然就玻璃鱼缸应该卖多少银元的问争论了好1会。
最终互相折中，1只标准尺寸的玻璃鱼缸1千5百块龙洋。
如果按客户提供的尺寸定制，长宽不能超过3尺，高不能超过2尺5分，无论大小1律3千块银元1只。
谈完了事，付友岚请王秉然去鸿宾楼吃了顿午饭。
吃完饭王秉然本想回王各庄，面试来应召的女工。
但付友岚却死活拉着他回办公室，讨论玻璃鱼缸布景。
付友岚不愧是玩家，随手在宣纸上画了荒山古刹，大漠孤烟，江南水乡，绿竹林海，高山积雪等十几种景色。
然后和王秉然开始讨论各种景色配何种水草，搭那种奇石，用什么底砂，养那类金鱼。
每就1种景色讨论出1个布景方案，付友岚就在白纸上画出来。
然后挑出些不合适到地方，和王秉人然继续讨论。
两个人就1个景色能讨论1两个钟头。
大漠孤烟该如何表现1时间难住了两人。
王秉然闭上眼睛开动大脑苦苦思索。
付友岚眼角余光不经意见瞥过桌上的鱼缸。
惊呼道：“啊！这，这鱼缸有个致命缺陷，不解决反正我不会买，估计买的人不会太多。”
王秉然被这付友岚1惊1乍闹的有些不悦。
高声道：“什么致命缺陷，我看鱼缸挺好的啊！”
付友岚上前拉着王秉然来到1只鱼缸跟前。
手指鱼缸道：“上午屋子里光线好，鱼缸看着确实漂亮。
可现在老爷儿西斜照不进窗子，屋子里光线暗了，你看鱼缸里的景物都看不清了，模模糊糊1大片。
我刚才不经意间瞥了1眼，鱼缸里黑漆漆的还真吓了我1跳。”
王秉然1把拍在脑门上，心想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现代鱼缸照明灯是标配，不然光线暗了根本看不清鱼缸里的景色。如果有顶灯照明，鱼缸里面的景物色彩会更加鲜艳，观赏性还能提高1个档次。
王秉然低声道：“付公子，你听说过电灯吗？”
付友岚瞪了王秉然1眼道：“别听说了，我小时候家里就装电灯了！
京城发电厂开始在头盔儿胡同北侧的饽饽房，光绪十4年进口了1套德国西门子的2十马力发电机，慈禧太后嫌机器声太吵，发电厂就搬到了颐和园南边的耶律楚材祠。现在49城有钱的主，谁家还没个电灯呢。”
王秉然抬头看了眼光秃秃的顶棚，略显尴尬的笑道：“我这不是家里穷没见过这玩意儿吗，您说要是给鱼缸配上电灯怎么样？”
付友岚皱眉道：“给鱼缸装个电灯倒也不是不行，可中国目前就北京，上海，广州等少数几个大城市有发电厂，如此1来鱼缸的销路也就仅限于几座大城市了。”
王秉然笑道：“这还不简单，咱们用电池给鱼缸顶灯供电不就行了。”
付友岚惊讶道：“电池是什么？电还能存放在池子里吗？”
王秉然没想到民国初年居然没有电池。
只好解释道：“富国公子知道正电子和负电子吗？”
付友岚摇头道：“我还真没学过和电相关的知识。
秉然老早就想问你，电这玩意连我这个在同文馆学了好几年的人都不懂，国内懂的人估计是凤毛麟角，你到底跟谁学的这些西洋学问？”
王秉然对此早有预案，笑道：“我要说这些西洋知识，都是祖宗托梦传授给我的您信吗？”
付友岚盯着王秉然的眼睛道：“我还真信，就是有点奇怪你们王家先祖，是从哪儿学的西洋知识？”
王秉然笑道：“鬼魂飞的多快啊！东西方鬼魂之间的交流，肯定比人类交流起来方便多了。”
付友岚点头道：“打住，打住，你家祖先和你如何交流你自己知道就行，你说这个电池咱们是自己造呢？还是从外国进口？”
王秉然思考了1会说道：“我看咱们可以先买1批电池，等卖鱼缸赚了钱，再进口生产设备自己造。”
付友岚摇头道：“那咱们可以先找范德里克，询问1下电池生产设备的价格，如果不算很贵就和电池1起进口回来。”
两个人经过商量后最后决定，鱼缸继续全力生产，但暂时先不对外销售。等小功率灯泡，铅酸电池等配件到货之后再统1对外销售。
第2天1早。
付友岚带着王秉然来到正义路紧靠着东交民巷的6国饭店。
王秉然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着这栋白色哥特风格的3层楼房，感觉其真对不起6国饭店的赫赫威名。
在京城6国饭店虽然高度不如5层楼的北京饭店，但因其离使馆区东交民巷更近，且来自法国和意大利的主厨手艺高超，声誉上稳压同样是外资的北京饭店1头。
身穿法国龙骑兵礼服大衣的洋人门童，看到身着洋装的付友岚与王秉然，微笑着拉开玻璃大门。
“bonjour monsieur。”
付友岚掏出1枚龙洋递给洋门童。
洋门童手指1漏，身体稍稍前倾，龙洋正好滑落到他的大衣兜里。
“merci beaucoup monsieu。”
付友岚没在理会门童，径直走进了6国饭店大堂。
6国饭店的装潢在民国来说可谓是豪华洋派，在王秉然看来是土豪至极。
穹顶的石膏造型全部鎏了金，天然水晶吊灯赫赫生辉，4面墙通体贴着樱桃木装饰板。
接待台，沙发等家具1律是巴西柚木材质的巴洛克风格，搁现代1只沙发就得几十万元。
王秉然对等复杂繁琐的暖色系装修风格不太感冒，到是对1912年的老式电梯产生了1丝恐惧。
电梯轿厢全部由钢条焊接而成，透过钢筋之间好几厘米的缝隙，可以将电梯井内上下左右看个通透。
电梯开始上行后，铰链和轴承之间摩擦发出很大的吱嘎吱嘎声，比工地的卷扬机动静还大。
王秉然忍不住说道：“这破电梯坐着可真难受，下次我还是选择爬楼梯吧。”
付友岚低声道：“你以为我想乘这个破玩意儿，现在爬楼梯到不了酒店3层。”
王秉然惊讶道：“为什么？”
付友岚低声道：“3天前东交民巷发生了第6起针对外国人的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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