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昱猛地抬眸:“言大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出此言?”
“不对,不是无冤无仇。”
“唐晓晓曾无意失火,烧伤了怀清表妹,虽然她已经偿命了,但怀清表妹还伤重。”
“所以,你是因此记恨于我,想要置我于死地报仇,是吗?”
“言大人,你想让我给怀清表妹偿命,我认了。”
“可你断不能用禁药诬陷我,甚至用私仇干扰父皇调查,毕竟禁药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言和静静地看着顾昱,等他说完后,这才嗤笑一声。
眸底划过一抹不屑。
这位嫡出的六皇子果然是个草包,没了皇后娘娘在后面周旋,什么都不是。
若非有九皇子追查的紧,他是断不会用自己来换这个草包的。
“六皇子殿下,我刚刚应该说的很清楚了吧?”
“你威胁我做的那些事情,我都有证据,而且都是铁证,没有狡辩的余地。”
说着,言和看向明德帝:“请皇上准许罪臣呈上证据。”
明德帝点点头。
顾昱身子微微一颤,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当时以为,言和已经是他麾下大将。
万没想到,竟是一个这么没骨气,这么狡诈的人,居然背后藏证。
言和干的那一切若是都抖搂出来,那他可就真的百口莫辩。
今日,怕是就不能囫囵着离开了。
想到这里,顾昱背后顿时被冷汗湿透了,里衣黏腻腻的贴着身子,冷嗖嗖的。
苏沛然去取证的。
按照言和的讲述,拿着明德帝的手谕,亲自去往长公主府。
一来一回花了些时间。
趁着这个功夫,长公主狠狠状告了一番言和。
“皇兄,长乐竟不知,这几十年来嫁给了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怀清是他的亲骨肉啊,他竟然如此狠的下心。”
“长乐与他几十年的夫妻情分,自问从未亏欠过他,却捂不热他那颗冰冷的心。”
“他表面与长乐琴瑟和鸣,夫妻和睦,实际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长乐初时一直无法怀孕,就是他的手笔。”
“他想要彻底架空我的长公主府。”
“他恐怕从最开始的相遇,求娶,就是在算计长乐,算计皇家。”
“此人,实在可恶。”
“求皇兄为长乐做主,为怀清做主。”
长公主跪伏在地上,悲悲戚戚,完全没有往日里肆意飞扬的姿态。
让人看着就心疼。
明德帝感情淡薄,但对长乐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妹妹,还是很宠的。
毕竟,妹妹是绝不会威胁他的地位的。
多宠爱些也无妨。
“混账!”明德帝怒视言和:“虎毒还不食子,你怎么能如此对怀清?长乐又哪里对不起你了?”
言和低垂着头:“罪臣知罪。”
他所犯罪行,怎么着一个“斩刑”也是跑不了了。
那还辩解什么?
还不如省着点儿力气。
言和如此爽快的“认罪”,让明德帝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的。
半晌后,明德帝问道:“长乐,你想如何出气?”
长公主抬眸,语气坚定:“休夫。长乐要休夫,从此与他恩断义绝。”
言和嘲讽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如今这副姿态,确实不该连累长公主。”
“长公主与我和离,是对的。”
“不是和离,是休夫。”长公主目光冷冷的盯着言和:“你罪孽深重,所以本公主要休夫。”
言和抿了抿唇:“好歹夫妻一场……”
“是啊,夫妻一场,你就是这么对我和怀清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长公主打断道。
“你算计我,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怀清。”
“那是我的命。”
言和垂下头:“和离也好,休夫也罢,都随你。毕竟,我一个将死之人,计较这些没用。”
随即,言和深深一拜:“皇上,罪臣愿意被休,请皇上下旨。”
明德帝冷哼:“朕下旨,由得你愿与不愿?”
“赵无谓,你立刻为长公主拟定休书,然后昭告天下。”
“是,奴才遵命。”赵无谓恭声道。
“多谢皇兄为长乐做主。”长公主深深一拜,跪趴在地上,良久不曾起身。
苏沛然回来的时候,赵无谓已经代替长公主写好的休书。
由明德帝亲自加盖印章,然后又送去了官府。
自此,他们二人再不是夫妻。
苏沛然怀里抱着一个大木盒子,双手呈给明德帝:“皇上,这是奴才按照言大人所述找到的。”
赵无谓上前,接过大木盒子,打开查看后,确认无害,这才递到明德帝的案上。
明德帝翻看着大木盒子。
每拿起一样,言和便精准的说出对应的时间。
物证齐全。
顾昱辩无可辩,只能阴沉着脸跪在那里,脑子转的飞快,思索着对策。
言和被抓,顾烬派人上门时。
他本欲不顾一切拖庆国公府下水,为自己换一线生机。
可是……
碧萝与那些人交谈后得知,南召一事并无切实的证据,只能靠赌。
赌庆国公府乱了分寸。
但是他知道,有燕铭学在,是绝对不会乱了分寸的。
所以,此路已经不通。
如果他硬要逼着庆国公府下水,恐怕会得不偿失。
虽然,他如今已经与庆国公府决裂,但他毕竟是母后唯一的儿子,他们的亲外甥,亲外孙。
他不相信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只是,他心里并没有底气。
言和将木盒中的证据,一一陈述后,这才看向顾昱:“六皇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明德帝也抬眸看向顾昱,脸色阴沉的厉害。
顾昱垂着头,好一会儿才道:“无话可说。”
明德帝的脸更黑了,他怒视顾昱:“身为皇家嫡子,你竟敢贩卖禁药,你太让朕失望了。”
顾昱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儿臣只认指使言大人给兄弟没使绊子,并不是认禁药一事,禁药与儿臣无关,儿臣是冤枉的,只是对手太狡猾,儿臣根本无法自证。”
“儿臣是偶然发现言大人偷买禁药,所以才以此为要挟,让言大人为儿臣办事。”
“儿臣确实糊涂,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威胁朝廷官员。”
“但儿臣真的没有偷卖禁药。”
“求父皇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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