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张小虎开车去仰义镇。
跟妹夫余非1说转让烧烤店的事。
他也是非常赞同。
他说:
“2哥,我这边可以先周转80万给你应急。”
张小虎说:
“50万就足够了。
你自己也多预留1点周转资金。”
余非点点头说:
“好,那就50万。
我来安排财务转账。
你好久没有过来了,中午就在这边吃饭,我们好好喝1杯。”
张小虎起身说:
“不了,我还要去1下表姐那里。
等小虎无烟烧烤的事全部搞定了,我们再庆祝。
到时候,我约你。”
到了天高制衣的工业园区,姐夫胡冰跟着顾厂长1起出差了。
表姐汪雪梅听小虎说明了来意,马上说:
“小虎,没有问题,170万的缺口还有多少?
我让财务转给你。”
张小虎说:
“表姐,你转50万给我就可以。
你跟姐夫通个气,就算我先就借你们的。”
汪雪梅笑着说:
“不用。
你不也是我们厂的股东吗,这点事,我做得了主。”
张小虎起身说:
“那好吧,这笔钱到时候从我年底的分红里面扣,多退少补。”
汪雪梅说:
“都是自己人,好说。”
当天下午,张小虎就把170万转到了张南风公司的对公账户上。
也办理好了17家店的转让手续。
那知道,后来东窗事发,张南风在温州市打黑除恶的专项整治中,被拿下了,当了反面典型。
羁押在温州市第1看守所。
张小虎通过申请,去看守所看他。
2人聊着,提到了蒋玉梅。
张小虎问张南风:
“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办吗?”
张南风坦率地说:
“女人的事情,我已经都处理好了。
跟蒋玉梅早就分手了,干干净净的,而且她已经嫁人了。
跟谢雨霏也离婚了。
唯独是周志鸿,这个女人愿意为了我不顾1切。
她跟家里父母哥嫂都闹翻了,坚持为我生了1个儿子。
现在4岁了。
我现在的案子,定罪是肯定的,就看到时候法院判多少年。
我最对不起的女人就是周志鸿。”
张小虎也感谢他的坦诚,继续问他:
“你希望我怎么帮她?”
张南风说:
“经济方面倒是不用操心,我很早就做了安排。
但是,她虽然把钱收下了,但从来不用。
她现在在永嘉县的人本超市做兼职收银员,收入很少。
但是,我儿子被她照顾得很好。”
张小虎说:
“如果我过去找她,你现在的情况,我要跟她说实话吗?”
张南风说:
“你就不要有任何隐瞒,对她实话实说。
给我捎个话,让她好好照顾儿子。
等我出来,我会跟她结婚。”
差不多等了1个月,法院最后宣判,被告人张南风,数罪并罚,判处11年08个月有期徒刑。
大厦倾覆。
曾经如日中天的南风集团,现在人去楼空。
张小虎不由得悲从中来。
他猛然想起了《笑傲江湖》的经典台词:
天下风云出我辈,
1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
不胜人生1场醉。
接受了张南风的委托,张小虎开车去了永嘉县。
永嘉县城是1个小小的山城,虽然离温州主城区也不远,但生活节奏明显慢了很多。
有些温州的知名品牌也在永嘉县建厂或设立分厂。
吸引了不少的外地务工者。
张小虎走进了永嘉县繁华地段的人本超市。
在收银岗位,从1溜着装统1的收银员里,他还是1眼就认出了周志鸿。
他从货架上拿了1瓶矿泉水,把水放到了周志鸿的面前。
周志鸿1眼就认出了张小虎,她表现出1种惊讶和热情:
“张总,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本来张小虎想直接告诉她,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但他看了看自己身后排着长长的队5,就笑着改了说法:
“小周,我在附近逛逛,等你下班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周志鸿看了1眼收银机上的时间,说:
“好的,张总,我在这里做兼职。
再过半个小时就下班了。”
张小虎在人本超市的后门等着周志鸿换衣服出来。
穿回便装的周志鸿比她少女时代清瘦了许多。
周志鸿笑着对张小虎说:
“张总,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
现在5点多了,我还得先去幼儿园把我儿子接出来。”
张小虎满面含笑,问道:
“远吗?我们开车过去。”
2人把小孩接了回来,跟妈妈1起坐在后排的浩浩问妈妈:
“妈妈,这位叔叔是谁啊?
为什么爸爸很久都没有过来看我。”
周志鸿看了1眼正在开车的张小虎,温柔地对儿子张浩说:
“这位叔叔是爸爸的好朋友,你爸爸最近比较忙,叔叔就代替你爸爸来看你。”
通过周志鸿的这句话,张小虎明白,她跟张南风的事就不会藏着掖着了。
车子停在1个叫教苑小区的旧小区门口。
周志鸿说:
“张总,我就住在这个小区里面,家里太简陋,我就请你在外面随便吃点饭吧。”
张小虎说:
“小周,你下次别叫我张总了,显得很生分。
叫我老张,小虎,都行。”
周志鸿笑着说:
“叫你张总,是因为我1直很尊敬你。
我已经习惯了,你就让我这么叫吧。”
张小虎在路边停好车,看了1眼小区门口,都是1些小饭馆。
他蹲下来对张浩说:
“浩浩,叔叔带你去吃海鲜好不好,有大龙虾,还有螃蟹。”
浩浩很懂事地看向周志鸿。
看来,如果妈妈不点头,他是不会答应去吃海鲜的。
周志鸿说:
“张总,已经到家门口了,就在这里吃1点吧。
喏,这1家,1个4川老板开的馆子,我觉得味道很不错。”
张小虎就不再坚持,客随主便是最大的理解和尊重了。
周志鸿很奢侈地点了4菜1汤。
张小虎说:
“菜太多了,吃不完。”
浩浩接过话头说:
“叔叔,我妈妈说了,吃不完的菜要打包回去,不能浪费。”
张小虎摸了摸他胖嘟嘟的脸蛋说:
“妈妈讲的对。
浩浩真懂事,真乖!”
周志鸿满眼含笑,说:
“张总,这个水煮鱼不错,你尝尝。”
张小虎顺从地夹了1片鱼肉,连声赞道:
“味道确实不错。”
周志鸿仔细地把鱼片里每1根小刺都挑干净,再夹到张浩的碗里:
“浩浩,可以吃了。”
张浩像大人1样啧啧称赞,对妈妈说:
“妈妈,明天我们再来吃鱼好不好,浩浩是小馋猫,喜欢吃鱼。”
听到孩子的1句话,张小虎心里1酸。
他们日常的生活肯定过得很辛苦。
看看周志鸿的穿着就知道,虽然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但看得出是几年前的旧衣服。
吃完饭,张小虎帮忙把剩下的饭菜打包。
张浩自己背上书包。
周志鸿说:
“浩浩,妈妈帮你拿书包好不好?”
张浩在前面往小区里跑,说:
“浩浩自己可以背,不要妈妈帮忙。”
周志鸿说:
“张总,我租的房子在3楼,请你去家里坐坐吧。”
张小虎说:
“好。我今天来得太突然也没给浩浩买点礼物。”
周志鸿笑着说:
“张总,你别忘了,我可是在超市上班。
浩浩的玩具,衣服,0食,什么都不缺。”
3楼的租房是小小的1房1厅。
旧旧的教师宿舍,被周志鸿收拾得井井有条。
窗台上还养着两盆花。
在阳台那里,周志鸿支了1个书架,在地上铺了暖暖的地垫,成了张浩的1个休闲区。
浩浩自己脱了鞋,在地垫上拼积木玩。
张小虎不知如何说起。
他还是1开口就先道歉:
“小周,实在对不起,你当初怀着孕,我还把你辞退了。”
周志鸿笑着说:
“张总,这不怪你,是我跟南风做得不对。”
顿了顿,她又说:
“尤其是后来,南风在你背后下黑手,把你的店都整倒闭了,我1直觉得对不住你。”
张小虎说:
“这件事我和南风早已和解了,而且几个月前,他还低价把小虎无烟烧烤卖给了我。
这件事就不存在谁亏欠谁了。
你以后心里也不要有什么疙瘩。”
张小虎4处看了看,接着问道:
“南风的事情,你知道吗?”
周志鸿神色自若地说:
“都知道。昨天,谢雨霏也来过。”
张小虎有点惊讶:
“谢雨霏?”
周志鸿说:
“是啊。她是大老板,格局大的很,你放心,她没有为难我。
只是把南风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张小虎看看天色已晚,从包里拿出1沓现金,递给周志鸿:
“小周,这点钱你先拿着用,你记1下我的电话,有任何困难你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开车过来,很方便的。”
周志鸿把张小虎的名片留了下来,把现金挡了回去。
她说:
“张总,你的钱,我不能收。
跟你说实话,南风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就给了我50万。
我1直存着,1分钱没花。
我要用我自己的双手来养活浩浩。”
张小虎听她这么说,把钱收了起来,他尊重这个个性好强的女人。
周志鸿看着儿子的背影,说:
“现在孩子还小,我想将来好好培养他上大学,到那时候,南风给的钱就能很好地派上用场。
还有,南风要在里面住那么长的时间,等他出来,年纪也大了,跟社会也脱节了。
手上有点存款,至少可以保障基本的生活需求。”
张小虎听了这1番话,几乎落泪。
他把张南风的原话告诉了周志鸿,说:
“小风希望出来以后跟你结婚,1起好好生活。”
周志鸿说:
“我知道他的心思,我会好好把浩浩养大,1直等着他。”
回温州的路上,张小虎开得很慢。
车厢里流淌着1首老歌:
拈朵微笑的花,看1出人世疯狂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昨日非,今日该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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