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采薇的内心深受触动，但表面还是尽量不露声色。
她跟张小虎的这1段隐秘的感情当然不能跟任何人提及。
她勉强打起精神，抬起酒杯说：
“感谢史总坦诚相告。
我明白了，即使有1天，史总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远足。
你也不可能来天歌。
因为你是1个重江湖道义的人。
你是不可能跟自己以前的下属在战场上刀兵相见的。”
史可丰抬起酒杯说：
“感谢袁总能理解我的难处。
但是，作为朋友，我还是可以帮你物色合适的人选。
坦坦荡荡，公平竞争。
这是我1贯的风格。”
袁采薇听到史可丰的话已经说得这个份上了。
就只能潦草地说1些感谢的话，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袁采薇从西餐厅回酒店的路上，她把自己埋藏在后座半明半暗的影子里。
她自然而然想起1些跟张小虎的过往。
她甚至天真地想，如果当时自己不是单方面决绝地分手。
而是把张小虎以某种更合理的方式留在身边，或许事情的走向是另1个结果。
如今，恰1小点强势崛起，来势汹汹。
才短短两年的光景，老牌大哥大，天歌的生日蛋糕的市场份额已经锐减至两成。
而且还处在下滑的趋势。
按照史可丰书中的观点，区域市场最终都会呈现出两匹马赛跑的局面。
但是现在，自己掌舵的这1家已经老态龙钟，积重难返。
而张小虎掌舵的这1家，人才荟萃，后劲十足。
大有冲顶替代之势。
袁采薇真的可以体会到宋词里的意境。
无计可消愁，
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
她在想着今天跟张小虎的偶遇。
自己说过的每1句话，每1个动作。
可笑的是，自己还搞不清楚状况，竟然还向张小虎抛出橄榄枝。
真的是出丑了。
她窝在酒店的沙发里幽幽地想，小虎还会打电话给我吗？
张小虎已经跟温小美、倪兰商定，订好了明天的机票回温州。
温小美和倪兰在嘻嘻哈哈的看着电视台的综艺节目。
张小虎则泡好了1壶茶，等着史可丰回来。
史可丰端起1杯茶说：
“小虎，天歌的袁总，你认识吗？”
张小虎愣了1下，说：
“也不算认识吧。
但是在温州这个小地方，作为竞争对手就，多少还是有1点了解。”
史可丰说：
“你知道吧，今天晚上是她请我吃饭。”
张小虎笑着说：
“她不会是想挖你去温州天歌吧？”
史可丰微微点头，说：
“你猜得不错，她说这次是专程过来邀请我的。
条件开得很丰厚，甚至提出给我配干股。”
张小虎也不能提袁采薇曾经也邀请自己的事。
他冷静地分析道：
“看来，天歌集团内部真的出了大问题。
曾经眼高于顶的美女总裁，开始屈驾去网罗人才了。”
史可丰说：
“我有1个做技术的大师哥，还在天歌上班。
他前两天还给我发信息，想来上海投靠我。
他说，他们门店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
张小虎大惊失色：
“真的吗？这么严重？”
史可丰说：
“我估计，事情肯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张小虎说：
“你是说天歌集团有可能崩盘？
那可是在温州沉淀了30年的老品牌，不可思议。”
史可丰点上1支烟，缓缓吐了1个烟圈，说：
“很有可能。
做生意都是这样，只有人会锦上添花，没有人会雪中送炭。
我估计天歌的股东都在想着怎么能撤资，或者及时止损。
银行就更不用说了，他们都是见到下雨天就收伞的人。”
张小虎客观地分析温州的烘焙市场，他说：
“咩咩食品已经贱卖，新的东家生意已经转向。
相当于完全退出了烘焙市场。
假如天歌1倒台，它将腾挪出至少40%的市场份额。
这无疑是很有诱惑力的1块大蛋糕。
目前，我们恰1小点的定位是深耕于蛋糕西点这1细分市场，保守估计应该占了30%的市场份额。
而传统的中点，面包，常温蛋糕，伴手礼以及季节性产品月饼和粽子。
这些个长线产品，还没有那个品牌能兜住底。
稍有名气的米兰食品，金冠食品以及走低端路线的梅花王蛋糕，都没有能力成长为新的龙头老大。
我认为只有1种可能，那就是天歌也会走咩咩食品的路线。”
史可丰说：
“待价而沽？”
张小虎很笃定地说：
“如果没有1个乾坤巨手让它起死回生，那么天歌只能打包卖掉。”
温小美和倪兰听说天歌将面临1场巨变。
她们马上也关了电视。
围在茶桌旁，听史可丰和张小虎的玄谈。
倪兰大胆开口说：
“两位老总，有没有这样1种可能，国内有实力的知名品牌会选择强势进入温州市场？”
史可丰皱起眉头说：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从我进入烘焙行业开始，我跑遍了大半个中国。
我发现了1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呈现出分省而治的局面。
简单来讲，在烘焙行业，几乎每1个省都有自己本土成长起来的大牌民企。
你们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的状况发生？”
温小美也被这个话题吸引，她试着分析说：
“会不会是因为饮食文化的差异，导致这种分省而治的局面？”
史可丰双手1摊，笑着说：
“这是1个开放性的大问题，大家都可以探讨，标准答案也不在我手上。”
倪兰把史总的这1观点，拿她的亲身经历1印证，发现确实如此。
她笑着说道：
“我从来没有在这么高的位置上考虑过烘焙行业的品牌连锁与地域的关系。
今天听史总这么1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觉得跨区域管理能力的欠缺应该也是1个原因。”
张小虎总结性地说：
“小美说的，饮食习惯的不同，是1个很大原因。
因为美食都是跟着记忆走的，你看，我们肯定对小时候吃过的东西念念不忘。
倪兰说的，管理的问题也是1个原因。
我觉得应该还有物流的原因。
因为烘焙原材料和产成品都有保质期，而且相对来说时间跨度都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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