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这是你们共和国的研究成果还是……”
“不。”
王龙摇摇头：“各国研究负责人都签了字的，都确认了这个无限接近于真相的信息，这个真相就是缸中之脑。”
“何谓缸中之脑？”大长老问道。
王龙深吸一口气，给他们解释起来。
所谓缸中之脑，就是假设一个人被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
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
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
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有关这个假想的最基本的问题是：“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这就是缸中之脑实验，实验表明，智慧生物，或者说，人类对于超过自己已经信息的两个数量级以上的信息显示毫无辨别能力，他们的科学，他们的研究，他们一切对世界的感知，都是被某种东西束缚的。
在那个缸中之脑实验中，实验人员，可以任意改变实验者的一切认知，常识。
一个不忍的实验人员不忍缸中世界的‘人’
被肆意操控，于是通过自己的权限向缸中世界发出一点警示，提示。
缸中世界的人类发现了警示，想要反抗，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有另一个实验人员发现了错误的程序，于是修改了程序。
缸中世界全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所有的国家，集合全世界的人力物力，奋力拼搏，挣扎，最终还是轻易被一个最普通的实验人员打败了，而这个实验人员仅仅只是修正了程序，使得缸中世界的一切拼搏，一切努力都是无效的。
缸中世界的反抗，相对于实验人员，是那么的无力，实验人员就是缸中世界的上帝，拥有无限，无尽的威能，可以肆意修改缸中世界的一切。
缸中人类的反抗，就像是游戏中的NPC，小说中的人物，对于创造他们的存在都是毫无意义的。
到最后，实验停止了，那十万颗头颅被销毁了。
当然，游戏不是残酷的从活人身上砍下十万颗头颅，而是招募十万个得了绝症，或者是将死之人，给予酬劳，得以使用他们的头颅。
这就是缸中之脑实验的起始，缸中之脑世界，只有十万个真实意识，世界上数十亿人在那十万个意识看来是真实的人，其实不过是实验人员植入的感知而已。
实验本身不残酷，但是实验结果很残酷，于是这个缸中之脑实验被叫停了。
虽然还有小规模的缸中之脑实验进行，但那是私下的，不为人知的。
而王龙
，就是那一次大规模缸中之脑实验的负责人。
五大国家首脑面色苍白，向来都是不怒自威，喜怒不形于色的大长老此刻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惊骇之色，还在努力挣扎，想要找出其中的破绽：
“你是说，我们很可能就是出于某种和缸中之脑相似的环境中，怎么可能？全世界上百亿人……”
能够做到各国首脑，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王龙虽然只是说了一次，他们就听懂了。
大长老的质疑是如此苍白无力，他自己大概也是知道的。
那次大规模的缸中之脑实验，缸中世界中也有数十亿人，在那十万个真实意识看来，那数十亿人也是真实的人。
“大长老，你如何确定，自己不是缸中之脑呢？”
缸中之脑和头颅中的大脑接收一模一样的信号，而且这是他唯一和环境交流的方式，从大脑中角度来说，它完全无法确定自己是颅中之脑还是缸中之脑。
如果是前者，那它的想法是正确的，他确实走在大街上或者在划船。
如果是后者，那它就是错误的，它并没有在走路或划船，只是接收到了相同的电信号而已。
一个大脑无法知道自己是在颅中还是缸中，因此这世间的一切可能都是虚假的、虚妄的。
那么什么是真实？
“这目前来说还是猜测。”
漂亮国首脑道，就算是最喜欢说自己最懂的他也不敢说自己很懂了。
王龙微微摇头：“我们可以确定，我
们从陨石从天而降的时候，就陷入了某种类似于缸中之脑的环境中。”
他顿了顿，沉声道：“游戏，真的是我们研究出来的吗？一颗陨石，和游戏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我们会想到联合起来制作一款游戏？这两者，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我们以为我们在制作游戏，但是现在从所有的报告来看，制作这款游戏所有的参与人员，他们对于制作游戏过程的细节记忆都是模糊的。几乎可以断定，这款游戏的一切都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毁了它！”高卢国首脑厉声道。
“现在我的想法，我的话，真的是我的想法吗？而不是某种未知存在灌输给我的？”
王龙的话令他们毛骨悚然，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缸中之脑的实验团队最后给出的结论，那就是降维存在。
缸中之脑世界的人类意识，相对于现实世界，是更低纬度的存在。
现实世界终于制造了二维世界，不是面的世界，而是被完全控制的虚拟世界，一个被认知被控制，存在被修改，无法感知，无法追逐，甚至连物理法则都可以和现实世界一样的虚拟世界。
他们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他们追逐的真理，其实只是人类控制的游戏法则，他们挣扎的自由意志，试图证明的存在意义，只是某种存在灌输的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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