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确实是血族的牙痕,该隐不发一言的看着法政人员将干扁的尸体抬上警车,嘴角带了一丝嘲弄,看来在他沉睡的这些年里,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了。WwW.feia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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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发现?”沛衍在向一旁的工作人员进行询问,那几个法政人员是认得她的,摘下白色手套,进行工作汇报:“一共发现了三具尸体,两个成年人,一个未成年人,都被埋在了男死者的院子里。其中的女死者已经通过化验证实是男死者的妻子。三个人的死亡时间都不一致,男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今天下午三点左右。”
“三具尸体?”沛衍皱眉,她略微倾斜了下身子,实在有些不解:“那个未成年,会不会是死者们的孩子?”
法政人员摇摇头:“据死者家属的说法,他们两人只有一个孩子,才五岁左右。死了的那位小姑娘,看骨骼发育应该已经超过十三岁了。”
沛衍皱了皱柳眉:“好,我知道了,请想办法尽快查明死者的身份。”她扭过头来对着该隐小声说:“我们四周走走。”
该隐单手插着口袋跟在她身后,如海的眸忽明忽暗。
“很奇怪对不,大晚上的,这里竟然一个鬼魂都没有。不对,应该说一点阴气都没有。”沛衍拉过他的手:“你出门的时候应该已经隐藏掉了自己的煞气了吧?”
该隐垂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说:“有其他血族来过这里。”
“可刚刚法政人员说过,那个男人是在下午三点左右死的,血族能白天出来?”沛衍看着他,瞳孔带了些疑问:“这怎么可能。”
该隐似笑非笑的弯弯唇:“我也想知道究竟是哪位血族能在白天出没。”除非那个人吸食了白莲,他不着痕迹的紧了下手臂。
不对,那个人不可能吸食掉白莲。
当年他在白莲身上动过手脚,就是为了等她轮回,自己独享,其他血族根本动不了她。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该隐危险的眯了下瞳,看来这场狩猎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看到他这副表情,沛衍若有所思的抿了抿薄唇:“大少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该隐回头,刚想开口,便被迎面冲撞而来的老太太打断了话头,他一把将沛衍拉过来,牢牢的护在怀里,看向拿着大长木棍的老人,眸低微寒。
木棍飞快的落下,但该隐的速度比这还要快,几乎让人看出他在移动。
再眨眼时,他已将沛衍安全的带离了十米之外。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后面跑过来一个中年妇女,她拉过老人的手说:“我妈精神状态不太好,有没有伤着两位?”
该隐还在笑,他厌恶杀人,因为他嫌麻烦。
但是,他更厌恶企图伤害小野豹的人。
他举起手,食指一曲——
“大少爷。”沛衍及时的握住他,对着妇女轻笑:“没关系,我们都没有受伤。”
中年妇女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那就好。”
“呵呵,大姐也在这个小区住?”沛衍随意的问道。
中年妇女憨厚的揽了揽被风吹散的长发,然后弯下腰替老太太掸了掸裤脚的尘土:“是的,不过是租的别人的房子。”
“这样啊。”沛衍笑了笑,又说:“最近小区的治安不太好,听说刚刚在院子里挖出尸体来了,是昨天死的,大姐平常可要当心点。”
中年妇女也跟着笑,只不过脸色有点苍白:“是是,应该当心。”说着便拉起了疯疯癫癫的老太太,似乎着急离去。
沛衍起初也没有在意,直到那老太太口中嘀咕出了一句:“小东,我的乖孙儿,你在哪里啊?”
“大姐,你等等。”她叫住了中年妇女,笑中带了些精明:“这小东是您的儿子?是大学生吧”
中年妇女的手顿了顿,略微有些不知所措:“啊?呵呵,是啊是啊,是大学生,平常学习太忙,没办法经常过来看他奶奶。”
“原来如此。”沛衍点点头,没有多在问什么,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在说谎。她曾经看过张小东的资料,那个优秀却愤恨世俗的青年父母双亡。现在想来确有些奇怪,上面并没有记载他父母的死因。
一般没有记载死因的,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真的没有查到,第二个就是属于机密资料。
沛衍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当她抬眸时刚好迎上了老太太的脸:“是你,是你杀了我的乖孙子,你把我的小东还给我!”
老太太便说着边要上前来拉扯沛衍的衣衫,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泪痕,早已是花甲年纪,白发沧沧。
沛衍楞在原地,她没有动,她的心在一瞬间疼起来。
老人的话打在了她的心窝处。
曾经的想法,在顷刻间崩塌。
是了。
如果不是她。
那个青年也不会死。
或许她多少有些明白了。
那孩子在临死时说的话。
他说你懂什么?
该隐皱着浓眉看向声嘶力竭的老太太,他没有动手,因为他知道小野豹不喜欢他动手。
他永远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为什么会这么丰富。
可是他不明白。
为什么在看到小野豹呆站在那,微微垂下头,任由老人捶打时,会有一种窒息感?
夜色越来越浓,沛衍没有向往常一样骑车,她拉着该隐上了一辆公交车。
车上的人起初很少,后来进来了一群农民工,有男有女,很是热闹。
该隐安静的坐在沛衍身边,他的话本来就不多,此刻更加的少了,即使周遭的气味让他觉得难受,但看到小野豹无精打采的神情,他也没有抱怨什么,而是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用鼻间轻轻磨蹭着她的脸,恩,这样好多了。
沛衍怕痒的往她怀里缩了缩,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养了一条大苯狗,每天不仅要喂饱他,还要陪着他玩耍。
她笑了笑,看着车窗外的火树银花,有些走神。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乖孙子!”
挥散不去的指责,一声一声的鞭打着沛衍,她用手按住刘海,嘴角弯起的弧度反而像是在哭。
就在这时,公交车上进来许多中学生,大概是刚下晚自习,各个一脸疲倦。
有些人在看到农民工的时候明显露出了别样的表情。
“村姑。”其中有一个打扮潮流的女孩小声嘀咕了一句,便扭过头去和同学们讨论韩国的明显有多帅多酷,又或者她爸妈给她买了一款新的苹果手机。
该隐牵了牵唇角,带着三分轻蔑,所以他才不喜欢人类。
在他眼中那些农民工反而来的可爱些,虽然他们身上的味道刺激着自己的嗅觉。但是比起那些肮脏的心声来,更入他的眼。
沛衍静静的看着一幕,十指陷入了掌心。
越来越多的人都在说社会怎么样,政府怎么样。
可到头来,种下冤孽的本就是我们。
她在那姑娘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善意和窘迫。
那些足以说明,张小东过的是怎样的曾经。
车上的人越来越多,一位抱着小孩的女郎上了车,四周已经没有座位里。
离她最近的就是那个被骂村姑的人,她站起身来,礼貌带笑:“坐我这里吧?”
女郎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仿若没有听到一般,脸中带着满满的轻视。
那姑娘脸上闪过尴尬的红,不得已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女郎怀中的小男孩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嘴巴里含着大拇指:“妈妈,我要坐坐,我要坐坐。”
那姑娘立刻站了起来,牙齿格外的白,一口的乡土腔:“大姐,让孩子坐吧,嘿嘿。”
女郎没有理睬她,转过头来捏了捏男孩的脸蛋:“坐什么坐,你不嫌脏啊?”
男孩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妈妈。
那姑娘的脸上一阵苍白,最终,无可奈何的又坐了下来,憨厚的笑中带了一些苦涩。
生平第一次,沛衍打破了自己良好的教养,她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女郎的身边,嘴角微翘的领起她的衣领:“别人让座,你可以选择不坐,至少该说声谢谢吧?恩?”
“你!”女郎先是被惊了一跳,而后抿了抿唇:“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沛衍也不恼,只是手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不说谢谢,就为你刚才的行为好好道个谦。”
女郎扭着沛衍的手,气呼呼的从包里掏出手机:“喂,警察局吗?我遇到一个神经病——”
啪——
沛衍抬高腿,动作麻利的将她的手机踢到了一侧,语气微寒:“道歉。”
“我,我警告你,你现在的行为是故意伤害罪,我在法院可有人,你吃定官司了你!”女郎冲着她喊道,语调尖锐的刺耳。
公交车上的中学生们各个都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态度也不一样,有些人认为沛衍做的很酷,有些则是不耐烦。
该隐用手系上西服的纽扣,含笑的走过来,依旧是优雅的姿势,仿佛他现在处的位置并不是公交车,而是国际T台。
他伸出手臂,将沛衍拦回怀里,笑的宠溺:“宝贝,用这种方法,是给不了别人教训的,知道吗?”语落,他猛的拉过小男孩的手臂,力道很轻柔:“小弟弟,妈妈现在做的不对,做的不对的人是不是应该道歉呢?”
小男孩睁大了漂亮的眸,眸光里没有任何焦距:“妈妈,道歉。”
“你,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女郎冲着该隐嘶喊起来。
男人无辜的耸耸肩,懒散中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女郎咬咬牙,冲着那让座的姑娘说:“对不起。”
姑娘连忙摆摆手:“没,是我身上太脏了,刚从工地回来,所以,呵呵。”她只是笑,用含蓄的欢乐向沛衍表达着谢意。
那样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渴望公平对待的目光再一次让沛衍溃不成军。
她几乎逃亡似的跑下了公交车。
夜风打在脸上冷的生疼。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乖孙子!
你懂什么?
关于这个世界,关于人性,关于一件又一件匪夷所思的案件。
这些,她又懂什么?
沛衍停了脚步,按住自己的刘海,缓缓蹲下了身子。
该隐皱眉:“喂?”他弯腰,想要捧起她的脸,手心是滚烫的触觉,一滴又一滴透过掌上的纹落渗透到了心里。
男人抿抿唇,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来:“哭了?”
“没有。”把头埋进比风还要冷的胸膛,企图让自己清醒。
男人邪笑:“分明就是哭了,心灵脆弱的小东西。”
“好了,大少爷,你要嘲笑我到什么时候。”沛衍张嘴,隔着衣衫咬住他的手臂,没有用力,只是来回磨着自己的牙齿。
男人任由她咬着,他想,既然是他选中的食物,偶尔纵容一次也没什么。
“或许我做错了。”沛衍闷在她怀里:“可我又不得不那么做,没错,有些人类确实无可救药,但是也不应该搞到世界末日,重新造人这么严重吧?
很意外,男人竟然同意她的话:“当然,如果人类都死光了,我们去喝谁的血?我讨厌死老鼠的味道。”
难以沟通!沛衍瞪他:“你们血族除了吃,还知道什么?”
男人笑了下,清纯而邪坏:“我们还懂的如何欢愉。”
沛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假笑道:“您还真单纯。”不是吃,就是睡!
男人握住她的手,轻轻烙下一吻,气人的吐出三个字:“必须的。”
沛衍决定不说话了,饶是她如何口齿伶俐也说不过脸皮后如斯的路大少,这家伙活的时间太久,根本就是狡猾的成精了。
她安然的缩在他的胸膛里,黑色的风衣轻巧的挡去了狂怒的寒风。
凄凉如水的夜,小区里飘扬着懊恼的哭声和纸钱的灰烬。
“我的女儿。”
似乎是用尽力气喊出的字,声声引人动情。
在树影摇曳中站着一个男人,他摘下自己的白手套,子夜般的瞳闪着对世人的怜悯和失望。
“主人。”女孩抱着他的大腿,大大眼睛里闪烁着幽幽的绿光。
男人拍拍她的头,刚硬的唇线抿出一句话:“是时候重启大悲咒了,这个世界还是如此的肮脏,怨婴你说对么?”
“恩,恩,恩!”女孩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幻成一股黑雾,潜入了省监狱里。
月影朦胧,黑色阴森的建筑,顶端好似一柄利剑,直指天空,周围稍矮的青石建筑环绕着,就算不仔细看,也能注意到,城堡四周的墙壁上,有许许多多突起,让整个建筑看起来没有丝毫光滑感,凹凸不平的表面,造成一种更加强烈的视觉冲击,沧桑而绝望,好似一个强大的巨人,屹立于此。
该隐坐在餐桌前,一手叉着血淋淋的牛排,一手撑着下巴,凸显几分妖艳。
在他对面坐着的是不请自来的兰瑟,似是厌恶他的进食方法,瑟王子略微皱了下浓眉:“阿衍呢?”
“小狼,你的父王没教过你该如何拜访老朋友么?”该隐的心情很好,所以对待敌人也比以往多了几分耐心。
兰瑟冷哼了一声,脸上带这急切:“你是不是把她给杀了!”
该隐挑眉,慢㊣(10)慢的嚼着口中嫩滑多汁的牛肉,如果不是小野豹发话,他真想不顾绅士的风范,把这头没教养的狼人哄出去,他打扰了他的用餐兴致。
“该隐——陛下。”兰瑟不情愿的将后面两个字加上,毕竟这是老蝙蝠的地盘,他还是小心点好,周遭那双双绿幽幽的眼,真是让人看不舒服。一想到自己可爱的恩人竟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他就觉得眼前的男人异常可恶!
该隐笑的异常邪气,他倾身伏在兰瑟的耳边:“如果你要找阿衍的话,别担心,她在我的棺材里睡的很好。”
“你,你,你把她给——”兰瑟当然知道血族把人类带进棺材里的含义,他很生气,除掉生气外更多的是疼痛。
该隐摇晃着酒杯,笑的从容,他可什么都没有做,是小狼人想歪了。
不过,不可否认,他一直想那么做。
蓝色的瞳变的更加深邃了。
兰瑟挫败的从木椅上站起来:“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想。”
“没问题。”该隐彬彬有礼,冲这一侧的仆人吩咐:“送兰瑟王子出去。”
黑衣仆人弯腰行礼:“是,我尊贵的王。”
大厅里恢复了以往的安宁,摇曳的烛光打在透明的酒杯里。
该隐舔了舔嘴角,将血液倒入盘子里,然后喂食着肩上的蝙蝠:“很好喝吧?”
若是有人看到他此时的动作,一定会认为该隐疯了,居然对着一只蝙蝠说话,可是,接下来的景象,可能会让人更加瞠目结舌。
那只蝙蝠既幻成了了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他单膝跪在地上,如血的发垂在一侧:“我尊贵的王,召唤我有何吩咐?”
“去给我查查,有什么办法能让血族白天也能出没,还有,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白莲的下落。”
男子身体一僵,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点头领命,面无表情的离开,没想到,血族真的能在白天出没。看来王的夙愿终于能够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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