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御书房,各自坐下。
誉泓帝就看着书案上放着的物什,是同盟的契书和金玉令牌。
除了这两物,还有司空家家主的亲笔书信。
这些誉泓帝都看过了,正因为如此,他用晚膳时话多了也很是开心。
“既然梁帝的身体已经无碍,有大梁同盟,明年开春,便动手吧。”
趁着年轻,他们还能动手,也是怕夜长梦多。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张汐音说道:“陛下,军器监,还需多加防范。”
誉泓帝一顿,明白过来。
“你思虑周全,只是孤已派了殿前司的人日夜坚守,怕是够了的。”
听到这话,段渐离说道:“皇兄,还是再多派一拨人去把手,稳妥。”
誉泓帝就明白了。
这般,是怕姜国的人去偷图。
他笑道:“其实,已经有三国的人去过军器监了,不过都被抓住,他们连图纸藏在何处都不知。”
大誉有的东西,他国没有,自然引嫉妒。
不过武器强大,也不敢犯难,只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来,想着偷到图纸便好。
可既是独一份的东西,自不可能是容易被找到的,又加上重重把守,怎可能会被偷。
不过弟弟弟媳都这样说了,誉泓帝还是同意的。
他说道:“那就让殿前司再加一拨人。”
张汐音和段渐离跟着笑了。
只要能确保,这武器是只有大誉有,便能确保攻打姜国时,姜国不会有火炮。
火炮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而且还是攻城最好的
武器。
攻城!
是了,攻城。
张汐音眸色微凝,心中有了个主意。
誉泓帝和段渐离都没有注意,两人说着明年攻打姜国的决定。
说了一会儿,两人才发现张汐音走神了。
“阿音?”段渐离拍了拍她手。
张汐音回神,笑说道:“怎么了?”
“你想什么?”段渐离问。
张汐音看他,又看誉泓帝,摇了摇头。
“胡思乱想呢。”她说道。
不确定之事,自是不能先开口的。
誉泓帝就说道:“可是累的?你们从外面刚回来,也就休息了一小会儿,还是先回去吧,这都夜深了,回去睡一觉,明日再来谈事。”
段渐离点头。
“那我们就回去了。”
两人起身施礼。
誉泓帝挥挥手,就让他们回去。
张汐音和段渐离出了书房,霁王太妃已经回寿安宫了。
温皇后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快些回去吧,你看,柔儿都睡着了。”
段淑柔睡在贵妃椅上,宫婢正给她扇着扇子,六月天气已经很闷热了,即便是夜里也还是如此。
段渐离走过去,抱起段淑柔。
段淑柔动了一下,掀开眼皮看是自己的父王,又安心继续睡了。
张汐音对段暄晟招手。
四人离宫回去。
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段渐离几次想开口,看她都安安静静的,思绪似乎不在眼前。
他没打扰,也示意儿子不说话。
两人安安静静的,一直到回到家中,让奶娘抱着段淑柔回房,他才回到房中。
“王妃,
温水已经备好。”婢子说道。
张汐音罢手,说道:“不急着。”
“王妃,都戌时末了。”香叶说道:“想什么呢?边洗边想也是可以的。”
张汐音点点头。
“走吧。”她起身。
走到门口,看到段渐离回来。
张汐音说道:“我先去沐浴。”
段渐离笑着点头,进了屋。
到了盥室,婢子仆妇们已经把一应物品准备好,今日是牛乳浴,水是奶白色的,泛着奶香味儿。
张汐音坐在浴桶里,趴着软垫闭着眼,看似是小憩,其实想着心事。
两边的婢子帮她按摩。
“王妃的皮肤都粗糙了。”婢子低声说道。
嫩白的肌肤上有几处还是淤青的,看着怪叫人心疼。
香叶说道:“药呢,取来。”
取来药酒,在掌心搓热贴上去按揉,擦了药酒,再换另一桶温水洗。
沐浴回到卧房,已经亥时时刻了。
张汐音困得打哈,在床头的软枕上斜斜的歪着。
“都下去休息吧,不必伺候。”她说道。
婢子们应是,带着东西一一退下了。
等人走后,张汐音取出一物来翻看,随后到书案前抄写。
这玩意儿倒是不多,她很快写好,折叠了装在匣子里,收回去了。
“阿音。”
段渐离从垂帘处过来,看书案上的砚台有墨,他问道:“还看账?”
“不是。”张汐音走过书案,来到他跟前仰头看着时,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
两人贴得近,能闻到彼此身上的香味儿。
段渐离弯腰抱
起她往卧榻去,把人放下,垂了床帐就覆上去了。
夜深情浓,缠绵悱恻。
——
翌日,一早起来照常练弓,用了早膳之后,夫妻两再次入宫去了。
张汐音没去御书房,而是去寿安宫陪霁王太妃说话。
直到段渐离从御书房过来,两人用了午膳,才出宫。
出宫后,直奔娘家。
“回来了。”黄氏抱着女儿左右看,确定没缺胳膊少腿的,说道:“回来就好。”
“没能第一时间回来看你们,娘不会怪我吧?”张汐音眨眨眼。
黄氏笑道:“知道你们忙着,怎会。”
回来要休息,还要入宫面圣,谈事情要紧。
只是心中难免牵挂,不过孙管家过来说了的。
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聊,说到许多喜事。
娶妻嫁女这些,又说道张嵘礼的课业,张嵘礼很是聪慧,在国子监上学,回回都能拿甲上等第一。
温语柔笑说道:“他勤学得很,都不需要我们如何操心。”
太过东西,父母虽然放心,却难免也有几分心疼。
到了傍晚,男孩子从国子监回来了,一家人团聚一起吃饭。
晚上,张汐音和段渐离没有回王府,宿在娘家。
小竹居的猫儿很多,守在小竹居的仆妇们照顾得很好。
因张汐音回到盛京,不再去江陵,带到江陵的红豆黄豆就都又送回来了。
黄豆是在小竹居长大的,总是自己跑回来住,张汐音也由着它。
仆妇说道:“今日里黄豆总是恹恹的,吃得也不多了
。”
算着年纪,张汐音养它已经有十八年了。
那是她很小的时候拾到的小奶猫,十八年了啊。
张汐音坐在旁边,看着猫窝里躺着的老猫儿。
“它年纪大了。”张汐音说道。
年纪大了,如同人行将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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