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袁大姐盯着林安琪,脑子忽悠了几个来回。
门挨门的,至于么?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袁大姐,我就老老实实和你说吧,我……曾经是……是那位……那位汤先生的……汤先生的……那啥,我我我的耳环……”
“哦哦哦,别说了,丫头,我懂了,别说了,年轻人嘛,总有一时糊涂的时候,行行行,只要你不干出啥出格的事情,大姐我成全你。”
袁大姐瞧着林安琪面红耳赤吭吭哧哧的样子,立刻恍然大悟,赶紧又收回林安琪给她的一千块钱,自作聪明的笑了。
戚,这丫头原来和那位汤先生有一腿啊?
真看不出来。
啧啧啧,不就是想会会老情人嘛,什么耳环不耳环的?姑娘嘛,总喜欢弄这些神神叨叨藏着掖着的事情,自己何乐而不为的不成全她呢?
再说,林安琪住的宅院比那位汤先生的大多了,看在她这几天诸多好处上,自己也不应该想多的。
退一万步来说,他们都是住门挨门的,会有啥事情?
真要有什么事情,袁大姐想好了,就推不知道。这到手的一千块,她可是实在舍不得吐出去。
他们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呢。
林安琪赶紧保证到:“袁大姐你放心,我就是进他卧室找找,真要实在是没有,我也就死心了。”
接着林安琪又千保证万保证,保证她只是想混进去找到自己掉在那幢楼里耳环,绝对不会干其他什么坏事情。
袁大姐心里暗乐,得了吧,我管你跑到汤先生那里会干什么“坏”事情呢,孤男寡女的,能有什么好事情?
怪不得那位有钱人长得又漂亮的汤先生一直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一个宅子里,合着早就和这个隔壁的小美女勾搭上了的啊?
*********
汤俊峰心烦意乱地在冷气开到最大的客厅里转了足足有十分钟的圈子。
稍倾之后,他把身子重重的坐进沙发里,把头使劲的往后仰撞在沙发靠背上。
然后,他又坐直了身体,伸手去长几上摸了一支香烟。
虽然医生再三告诫他不要抽烟了,但他还是想抽一支。
否则就无法缓解心中的烦躁和焦虑。
从昨天晚上从山海云天回来,他几乎辗转反侧了一夜。
现在,吴迪和杨一恒还在等着他,他必须尽快的做出决定。
要么放弃,要么出手。
外面的铁门似乎隐隐的传来被人推开的声音。
汤俊峰没有去理会,每天午后,小区的工人会进来例行清扫,不过,今天感觉似乎来得有些早。
别的住宅主人都雇佣有专门料理的人,汤俊峰并没有在这里长久居住的打算,只是委托了物业叫工人帮助清理的。
当然,最主要的,他不希望太多人在这里进出。
他只是想清静一下。
推开那两扇大铁门,林安琪就开始后悔了,就有些腿肚子抽筋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是被徐晓曼陷害了。
她确实是受到徐晓曼提供的那个消息的诱惑,才毅然决然决定再一次踏进这幢叫她感到惊心动魄的宅院的。
彼时彼地,林安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心怀不轨的特工,悄无声息的潜入到汤俊峰这里,为了窃走一份对自己非常不利的材料。
准确的说,她是被徐晓曼逼得。
林安琪痛哭流涕的甩两条宽面条泪。
因为徐晓曼比她更怕汤俊峰拿着她的那份人事档案说事儿。
而她根本就不可能从朱颜那里拿走陈鹏提供给林家豪的材料,去和汤俊峰做一个交换。
她情愿去得罪汤俊峰。
她也不怕得罪汤俊峰。
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就坏事干到底。
现在,心如擂鼓气息不匀的林安琪不禁暗自询问自己,汤俊峰真的把那份自己的人事档案带在身边吗?
徐晓曼看清楚了吗?
她现在已经开始后悔没有好好地再次询问一下徐晓曼,竟然在没有任何周密策划的情况下匆忙行事。
事先的调查不足极其可能导致行动失败的有余。
林安琪不禁有些哀叹,毕竟干这种类似于间谍的勾当又不是自己的专业。顶多也就是她一时冲动,心血来潮的业余客串而已,能有预料之中的收获简直就是奇迹了。
眉毛一动计上心来有时候并不是那么靠谱的。
不过她告诫自己,既然来都来了,就不要打退堂鼓了,不要自我泄气了,还是朝着乐观的方向设想比较积极划算。
比如,如果那份档案被汤俊峰给带回来了,他会放在那里?
他客厅的长几上?卧室床头柜上?或者是挂在衣帽架上的公文包里?
找到那份档案之后,自己如何能从容的不动声色的在汤俊峰的眼皮子底下拿走那几页至关重要的字纸。
林安琪这样绕着圈子的自我心理建设一番之后,还是不由自主的扪心自问道:自己这么大脑一热,冲动冒失的混进这幢宅院,会不会有收获啊?
对于进入这幢宅院之前狂热设想,林安琪突然有了一种后悔。
午后的太阳实在是热的可怕,林安琪浑身的汗。
不知道汤俊峰现在在干什么?
正常情况下,他又是个身体不怎么好的人,车祸给他造成的手术也许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他的心肌炎有没有完全的康复?
林安琪觉得,汤俊峰现在应该在午睡了。
袁大姐之前每天都是下午两点准时进来清理的,她告诉林安琪,一般情况下,那时候的汤先生都是在客厅看文件打电话,或者和客人谈话。
林安琪故意提前了一个小时。
袁大姐进来保洁是害怕打扰主人的午睡,新人保洁工林安琪希望汤俊峰正在午睡。
虽然她很难向袁大姐解释如果卧室里有人她该如何去寻找她所谓丢失的耳环,不过鬼老精的袁大姐也并不真的相信这个漂亮丫头想方设法潜进那位俊美汤先生房间里是真的寻找什么遗落的耳环。
她更相信,说不定是这个丫头在单相思那位汤先生,不过是她想自己送货上门罢了。
袁大姐甚至狗血八卦的琢磨着,自己要是成全了这个林小姐,说不定还会有一笔大大的谢仪。
俊男靓女,都是有钱人,多好的一对啊,真是叫人羡慕不来的姻缘。
她完全不知道其中某些人的艰难苦恨。
林安琪好不容易才贿赂了的袁大姐告诉她,先清理院子和草坪,然后进去把里面所有的房间地板拖一遍,最后带出生活垃圾袋。
林安琪把黄色的清洁工长檐帽压得低低的,她戴着薄薄的蓝色清洁口罩,薄薄的一次性塑胶劳动手套,身上穿着袁大姐肥大的工作服,抑制住心里的砰砰的狂乱跳动,开始她并不怎么熟悉的劳动。
她先拿着扫帚灰铲仔细的清理了院子里草坪到围墙边的一些落叶,很费力的清扫了甬道。
对于一个并不怎么经常从事这些劳动的人来说,林安琪根本不知道她的清扫其实和鬼画符差不多。
虽然她已经大汗淋漓,紧张吃力的要命。
袁大姐告诉她,汤先生住宅的拖把是挂在后面阳台上晾晒的。
她知道,如果想到后面的阳台上取下拖把必须首先得走进汤俊峰的客厅,顺着他房间中分的走廊小门一直走到后面延伸出来的阳台上。
她那天清晨就是这样敲碎了他卧室的玻璃通过阳台的门跑出去的。
站在甬道上,想了几想,林安琪还是咬咬牙,推开汤俊峰客厅的封闭玻璃门。
既然已经来了,既然已经跨进了这幢宅院,一无所获的仓皇逃走,她实在是不甘心。
如果今天自己没办法进去拿到自己的那份人事档案,汤俊峰极有可能明天就会把自己给叫到法庭上见。
这一点也正是她迫不得已仓促行事的主要原因。
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左右不过是赔偿,不过是决裂,但是,鬼知道汤俊峰恼羞成怒以后会怎么处置徐晓曼?
徐晓曼的怨毒才是林安琪最无法排解的。
干他娘的,豁出去了。
不入虎穴不得虎子,说不定就被自己给顺手牵羊了来呢。
人有时候是不是得有一点撞大运的勇气不是?
推开门的瞬间,林安琪真想回身就跑。
不过她还是控制住自己,尽量稳定住自己的脚步,硬着头皮走进去。
扑面的冷气里,她看见汤俊峰正皱着眉头在抽烟。
而且还很淡漠的瞟了她一眼。
显然他对于进入到他客厅的保洁人员并不怎么在意。
MM的,开着空调抽烟?
他不知道在空气不流通的狭小空间里抽烟对自己身体不好吗?
林安琪竟然还有心思在瞬间对这个人的日常生活行为小小的腹诽了一下。
“喂,大姐,歇一会儿吧,喝点水,好热的天,今天怎么这么早?”
正在一边腹诽一边低头快步往汤俊峰室内走廊走过去的林安琪突然听见汤俊峰在她身后关切的说道。
林安琪的背影不禁僵硬了一下,啧啧啧,想不到这个刚才看起来还冷冰冰伪贵族,竟然还有非常亲民的一面啊?
还知道体恤劳动阶级?
不过,他视力可能有些问题,要不就是平时根本就没有留意替他清扫宅院拖地板的工人是什么样的?否则就不会用这么肯定的语气对着她的背影管她叫大姐了。
大姐就大姐吧,这说明林安琪的伪装很成功。
这点值得庆贺!
林安琪赶紧微微地侧了一下脸,对着他摇摇头,表示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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