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风流
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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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这事情,不能闹大。”

风行烈怒道:“就这样便宜了他们不成?”

我道:“这事情……说不明白了。”

考试之后,本来是最放松的日子。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却是大家有心怀抑郁。好歹看了几天书,终于等来了发榜的日子。风行烈一早就出去看榜去了,不过小半个时辰,就乐颠颠跑回来:“尘,尘,你是案首!”

我一怔:“案首?那是什么名次?”

风行烈白眼:“那是第一名!”

我一喜,随即问道:“你,林子陌,都考上没有?”

风行烈怔了一怔,笑道:“我只看了第一行,看到你的名字,就跑回来了。下面的名字还没有看……”说着,又一阵风,冲出去了。

县试其实只是一场小考,我也没有十分在意。林子陌自然不在话下,风行烈虽然没有读多少书,但是这样的考试,也难不倒她。

发榜下来,我在案首,林子陌也排在前十,风行烈,却是险而又险的排在了倒数前十名。值得一提的是欧阳毅,居然排在第三名。闹闹哄哄,拜见县令,又是忙了一日。

县试之后,就是准备府试。县试是县令做主,而府试,却是知州主考。也就是说,这一轮的主考就是周元凯。因为要避嫌,这几日,周元凯再也不与我们通消息了。

这日正在房间里温书,却听见风行烈的家丁在门外高声说话:“得得得,什么大的官我们没见过?不过是一个小衙役罢了,在我们面前耍什么威风?李少爷是在,是在读书,可不能轻易打扰!”

有衙役来?什么事?听声音,应该不是周元凯派来的。我看了风行烈一眼,笑道:“你这几日有没有去找麻烦?”

风行烈翻白眼:“我有这么无聊吗?”

风行烈的家丁还拦着,我放下书,苦笑一声,说道:“你的家丁,也不管用,这样闹腾着,我们看什么书?”

风行烈已经跳起来,笑道:“我们去看看。”一溜烟就去了。

我笑着跟出去。林子陌笑道:“我就不出去了。”继续看书。

走到门口,却看见一群衙役正在与家丁们交涉。风行烈咳嗽了一声。那衙役见风行烈的架势,也隐约知道风行烈的身份,倒也不敢轻易得罪,当下其中一个首脑,赔笑上前,说道:“风公子,是这样。现在县衙有一桩案子,要李公子去查对一下。请李公子陪我们走一趟吧。”

风行烈皱眉道:“县衙案子?我们现在正准备着参加府试……没空!”

那衙役苦着脸,道:“风公子,我们只是跑腿的,请不要为难我们……”

我笑了笑,叹气道:“烈,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也难做……不知是什么案件?”

那衙役苦笑道:“我们下人只是跑腿的,并不清楚。李公子,请,我们已经给您备好了马车。”

衙役支吾其词?想起前几天的考试题目,心渐渐的沉下去……可是现在的架势,不走是不行的。看着风行烈,笑道:“既然这样,我就与你们走一趟。烈,那窑洞里还有一些书没有拿出来,你与小林子今天就去搬出来吧……顺路送两本给周大人。”

风行烈听明白了,脸色也渐渐不好看起来。片刻之后才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

县令姓李,与我同姓。一副白白胖胖非常和善的模样。当日已经见过,不过却没有说几句话。要知道,那天实在太热闹了。

大堂之上,已经有人跪着了。上前,跪下——没办法,谁叫我还不是秀才呢。只有成了秀才,才有资格免跪……

李县令呵呵一笑,说道:“下跪者可是本次县试案首李同尘?”这是官员审案之前的问话,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必须来这么一句。

李县令笑着说话——是不是我多疑了?当下也不敢怠慢,急忙回答道:“正是。”

李县令一笑,说道:“你是案首,如果不出意外,应当可以中秀才。今天下跪,你就免了。”

一句话落下,我忙不迭的谢过县令大人,一边膝盖起来。混古代啥都还可以,这下跪的礼节却叫人难以忍受。

李县令又是一笑,却对另外一人说道:“李老三,可认仔细了,当日可是此人?”

跪在一边的那个李老三,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竟然掠过一丝慌乱。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回大人,正是此人。”

李县令将目光转向我:“李同尘,今天有县衙洒扫仆役指正你曾出钱,向他购买本次县试试题,你可认罪?”

李县令的声音不响,但是其中的森然之意,却是让我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

现在才明白,那天的作文题目,目的不是为了其他人的作弊——目的是为了暗算我!

为了给我套上一个作弊的罪名——将我置于死地!

一时之间,头脑里,一片轰隆隆的,简直不能思考。

既然已经问罪,再站着就不合适了。只能跪下,眼睛却在李县令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李县令的眼睛平平静静的,看不出深浅。

他们……到底是谁?

居然苦心孤诣这样来设计我?

到了延州之后,我得罪的人不多。其中之一,就是这位县令手下的那位凌都头。这位凌都头,当初咬错了人,之后就与我们杠上了。只是我们身后后台够硬,这位凌都头也翻不起大浪来。其中之二,就是因为杨凌先生事件,与延川书院的上下结下的梁子。

现在这桩案子里,我知道至少牵扯到两个人,一个是延川书院的古山先生,一个是现在这个县衙里的洒扫仆役。

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双方联手。

然而仔细想,可能性却又是不大。那位凌都头应该还在为马刀失窃案子头疼。按照大兴皇朝的律法,这几天应该就是凌都头查案子的最后期限。他还有心思来陷害我?

即使他有心思来陷害我,这位县令大人,也不见得会乖乖合作。

而现在这位县令大人,明显,合作得很!

要知道,县试由县令负责。如果在科考之后,抓出作弊的,这个县令也要负责。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一县案首,被人揭发是作弊的,这个县令,其他工作做得再好,这年的岁考,也只能得一个丙等!

即使这个案子是县令大人自己查出来,县令大人也要受点影响!

至于延川书院上下,杨凌之死的真相,并没有泄露出去。这样算来,我与延州书院之间,其实并无多少仇恨。为了陷害我,扯上一个先生叫古山的,有必要吗?

莫非是那个欧阳毅?那小子……回想起那小子瞪着我,恨不得吃了我的模样,我就心底叹了一口气。

心思转了几转,其实也只有一瞬的功夫。就在那一瞬之间,堂上堂下,无数目光,都集中在我脸上!

面上依然是含笑的,我望着县令大人:“县令大人,能否容小人向这位李老三问几句话?”

李老三头低下去:“当日就是你,我认得的,你许了我十五两银子……让我将题目偷出来……”

“那么,请问,我是在什么地方找你的呢?你又是什么时候将题目交给我的呢?做这等大事,想必要找隐秘地方,却不知是在何处?做这等大事,想必有信得过的人做中介,又是谁人做你我的中介?”我一口气问下去,不给任何停歇。

我的语速极快,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一个一个问题慢慢问,容许了这个李老三思考,那么,故事被编囫囵了,我就再也无法给自己讨个清白!

那李老三滞了一滞,随即说道:“是在考试的三天之前,桂花楼上,你先给了我五两银子,说是等我将题目抄出来之后你再给我。此后晚上上灯的时候,我将题目抄出来了,还是老地方,你就给了我十两银子……”

李县令再次看着我:“李老三所言有条有理,你可认罪?”

“县尊大人。”我转向县令大人,“李老三还未曾回答我,是何人做的中介!”

李县令冷哼了一声,说道:“李老三,是何人做你们的中介?”

李老三脸色煞白,愣神了半晌,才叫起来:“县令大人,这书生自己找上我,又要什么中介?”

“如此要命的大事,没有任何中介,你就答应做了,可能让人相信?”我冷笑了一声,说道。

“县令大人!小人知罪了,请大人判罚!”李老三呼天抢地叫了起来,“小人家中老母,正在生病,急需用钱,这人找到我,说是给小人钱,小人不合,就相信了……小人向来没有头脑,大人治罪……”

李老三的话,有些强词夺理,但是强词夺理也算有理,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抓他的破绽。

“县令大人,在下还有一个问题不解。”我目光转向县令,“照李老三所说,这事情,是我与他二人之间的交易。他犯下这等要命的大错,自然是不会泄露出去的,而在下,若是真的犯了这等事情,当然也不会泄露。既然这样,今天这个案子,如何却被揭露出来了?”

李县令还没有说话,却听见边上一个人声音响了起来:“正是老夫无意之中捡到你的文章,才将你的舞弊案件揭露出来。”

说话的是站在衙役边上的一个中年书生,我原先以为,是县衙的书办一流,也不曾在意。却没有想到,居然是本案的重要证人!

我看着那中年人。不认识。

有了证人,而且有证物。也就是说,这个舞弊案件的黑锅,我就背定了。

我看着那中年人。冷静的看着。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理学上说,大凡做了坏事的而自己也认为是坏事的人,一定会感到心虚。直接用目光对视,能让尚有良知的人无所遁形。

在教书的时候,我曾经多次用过这一招来对付学生。只是面前这个中年人,脸皮的厚度显然超过了我的预料。

既然对视无效,我就干咳了一声,笑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我看见对面这个读书人,面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显然,我的表现,出乎他的预料。随即,将诧异的神色收起,也是干咳一声,说道:“延川书院古山。”

古山,果然是古山。心中怒气一点点升起来,我淡淡笑道:“古山先生,久闻大名了。却不知先生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古山冷笑了一声,说道:“开考当日,老夫在考场之外送学生,结果无意在地上捡到两卷文章。心中觉得不错,就留下了。没有想到,考试结束之后,得知作文题目,却是与捡到的文章题目雷同。心中就知道是舞弊案件。今日见到县试取中名单,于是向县尊大人检举。县令大人当下就调查试卷保密情况,这个李老三胆子小,就自己认出来了。”

古山说话,倒是井井有条。毕竟是读书人。淡笑一声,问道:“古先生为人正直不畏麻烦,正是我辈读书人的典范。然而……有件事情想要请问一下:先生捡到文章之后,为何不立即向县令大人检举,偏偏要等到今日?”

古山怔了一怔,说道:“因为连日事情繁忙……”

我淡淡一笑:“据我所知,县试之后,学院学生,曾放假两日。想必那几日先生也非常繁忙。”

古山脸上一红——居然还会脸红,真的是出人意料——随即说道:“老夫有私事。”

我见他还会脸红,心才放宽了一些,冷笑一声,说道:“先生是延川书院的先生,是无数学子的典范,怎么可以因私废公呢?要知道发现舞弊,乃是大事,应该即刻向县尊大人汇报。那时县尊大人,正忙着批卷。如果早些汇报,就可以早些比对笔迹,早做调查,就不会出现今日发榜之后再查证舞弊的情况。先生若是早说,县令大人也不至于今日如此被动。”

我的话很含蓄,不过再含蓄也让人人听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告诉县令:这个古山,捡到舞弊文章不立即上报,等到发榜再来上报,其目的就是想要看着县令出这样一个大丑,其心可诛!

要知道,等发榜之后再发觉舞弊来审理,县令大人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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