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中惊鸟正向天际展翅飞去，叫声不绝于耳。
第2批囚犯接着又被带上来，1个个仍旧被推倒，双膝跪地，眼神呆滞地望着水坑内同伴的尸体。
1名犹太人低头在那开始啜泣。
刚才死去的囚犯大多往前扑进坑内水池里，软软侧倒于地上的死者，则被两名乌克兰队员前后抓起手脚，合力抛进坑内，里面水花砰然4溅，鲜血从头上汩汩直冒。
其中有的人曾经勇敢地抵抗，如今他们却没有1丝反抗。
很快，1阵清脆的枪响，如同狂风扫地，周围瞬间笼罩出1片殷红烟雾，徐徐散落……
赫尔曼探头看到泥泞的水面上，鲜血正在不断从头上涌出，染红了整个水面。1些朝上的脸只露出鼻子和胡子，身上的衣衫全都染成了红色，血丝爬满全身肌肤，胡须沾满污血。
此时，坑内开始传出1阵阵呻吟。
“他妈的，有人还没死，怎么办？”射击队员望向韦内特。
很快，翻译就转话过来，“能怎么办？赶快把他们收拾掉。”
慈悲的1阵枪声之后，下面的哀号声依旧不绝于耳，甚至还有人在竭力最后挣扎。
韦内特中尉看罢，顿时大怒，朝着身旁的翻译吼去。
“枪法比白痴还烂！让他们下去开枪！”
“可是，中尉……”
“叫他们下去！”韦内特大声咆哮。
翻译无奈，只得转头命令。乌克兰人1听，全都将视线向下望去，马上开始激动起来，在那里比手画脚表示抗议。
“他们在说什么？”韦内特面色难看，朝翻译问去。
“他们认为没这个必要，认为可以站在边上开枪，中尉。”翻译带着几分同情眼神，望向韦内特。
“不行！”韦内特气得涨红了脸。“叫他们马上下去，还有很多人等着。”
队员得知反抗无效，仍在大声叫嚷。
经过短暂商量，3名乌克兰队员只得看准位置，个个怒气冲冲跳了下去。不料1人踉跄中没站稳，直接就滑到那些死尸和还剩1点气的人当中。
见到伙伴狼狈模样，1个同伴沿着坑边跳下，伸手过去拉他。
从尸体上爬起来的乌克兰人全身沾满污垢和血水，双手往后狠狠甩去，嘴里不停的咒骂，反复吐了几大口血水。
上面的人把枪传了下去，接着就是1阵断续枪响……
很快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坑里的队员想把枪口对准受伤囚犯的头部正中，可是有的额头却在水里不断翻滚。乌克兰队员只好尽量瞄准射击，却不料囚犯在挣扎时，1把死命地抓住乌克兰人的脚踝处。
正当队员在用劲踢去时，另1边也出现了枪声。
几名囚犯想乘混乱逃跑，外面封锁线上的德军已经开枪。很快那几人就被提来丢进了坑里。
不1会，刚才哼着歌的小男孩跟随着也来到这里。他扑通1声，紧跟着被推倒的父母也跪了下去，母亲弓着背把孩子偎进怀里，似乎想替他挡住外面的1切，身体不住地颤抖。
即便是这样，1支黑洞洞的枪口依然瞄准了孩子的后脑勺。
韦内特中尉的无情声音再次响起，“预备……开火！”
“砰砰砰……”
1个小时后，解决完最后1批囚犯，赫尔曼见到霍恩旗队长吁了1口气。
党卫军队员拿起铲子，将坑边染血的泥土及喷溅而出的白色块状物1股脑地开始铲回坑里，覆盖起来……
——————
那边的党卫队员正在掩埋土坑，这边的赫尔曼与施梅茨上校交谈了起来。
施梅茨打下仔细打量了1下赫尔曼，面露关切的问：“很不幸，上尉，去年在基辅受的伤应该痊愈了吗？”
“全好了，上校！对了，这次你们怎么会来东乌克兰？”
“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东方占领部的那些破烂事儿。帝国东部占领区部长罗森堡与乌克兰总督科赫极度不和，我们得从中做1些协调的工作。”
“当然，这与我们阿勃维尔有很大关系。”赫尔曼仍旧“记得自己”在阿勃维尔的经历。
施梅茨轻蔑的说到那些民族主义组织，“去年，班得拉的拥护者也不问问别人的意见就宣布建国。如果他们还不快点安分下来，我们会给他们好看！”
说到这里，他也表示了自己的无奈。
“要想1举歼灭班德拉的独立武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目前要想法接收他们的力量，那些人只听班德拉的。目前他们的工作队正在这里想发展东部的势力范围。而东方占领部则意识到，并非所有乌克兰人都支持他们的“乌克兰民族革命”，比如乌克兰东部这里就不太欢迎他们。就连班得拉1派自己也说乌克兰东部虽然很美，但却不是他们的故乡。东乌克兰人与西乌克兰人可不同。”
“上校，来到这里，你要多注意安全！”赫尔曼望着“从前”这位同事。
“谢谢！说说你吧！赫尔曼，当初从阿勃维尔离开我们，是去了哪些地方？”
赫尔曼想了想，很快便说：
“去年按照部门的指示，6月22日凌晨，我随前线部队进入苏联，紧接着发现乌克兰两派各自就向这里派出了特遣部队。很快双方发生冲突，并且都想在乌克兰成立自己的国家。当然，双方都表示了会与德国进行密切合作，承认是德国帮助乌克兰人民摆脱了莫斯科的控制。”
舒梅茨冷冷地哼了1声，然后说道：
“当时我们禁止班德拉离开克拉科夫来到利沃夫。就在去年7月3日，总政府副国务秘书恩斯特?昆特在克拉科夫组织了1次会议。当时是我代表军事情报局去参加了那次会议。”
赫尔曼问：“1定是拒绝他们建国这件事。”
“对！斯捷潘?班德拉和他们新成立的政府那几位政治家参加了会议。昆特明确的告诉他们：乌克兰人可能觉得自己是德国人的盟友，但他们不是。德国人才是苏联领土的征服者，乌克兰的政治家们不应该在战争结束前就试图建立1个国家。”
说话时，舒梅茨面容仍旧是1脸轻视之色。
“当然，昆特也说了，他非常理解乌克兰人对波兰人与俄罗斯人的仇视，同时也理解乌克兰人渴望建立国家的愿望。但如果他们想与德国继续保持良好关系，那么他们就应该停止行动，等待元首的决定。”
赫尔曼点了点头，“这是应当的，毕竟元首还未同意，这明显没把德国军人放在眼里。”
舒梅茨轻哼1声，“在会上，班德拉姗姗来迟，接着他就强调在反对苏联的战斗中，乌克兰民族主义者不是观察员，而是积极参与的成员。并且他已经向他的人民发出命令，要求他们与德国人并肩作战，并在德国占领区建立乌克兰政府。”
此时，赫尔曼用了东方的1个成语，“先斩后奏，这样的方法恐怕行不通。”
舒梅茨能听懂这个比喻，他继续在说着那天会议上的情形。
“班德拉试图说服昆特，也就是他们才是代表乌克兰人民的组织。不过昆特当即就回敬他说，只有德国国防军和元首才有权建立乌克兰政府。随后班德拉也承认没有得到元首的批准，但表示乌克兰新政府已经存在，而且目的就是与德国人进行亲密合作。”
赫尔曼沉思中，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当然，从班得拉的角度来说，他们认为这无可厚非。”
“我们可不能从他们的角度来说，”舒梅茨态度鲜明，“就在会议最后，昆特再次重申，宣布乌克兰建国不符合德国的利益，并提醒乌克兰人，只有德国元首才能决定以何种形式建立1个乌克兰政府。”
说到这，舒梅茨看了1下身上的夜鹰标志，然后接着说：
“在会上，班德拉最后表示，他认为只有乌克兰人能够重建自己的生活与国家，但他们只有在德国人同意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去做。”
舒梅茨又补充道：“过了两天，我们就将班德拉带到柏林，事实上已经将他监禁了起来。当然，没有几天，我们就把他与他宣布建国的伙伴斯特茨科释放了，条件是他们必须定期向警方报告。”
听到舒梅茨提起斯特茨科，赫尔曼又“记起”了1件事。
他对舒梅茨说：“去年7月11日晚，是我与保罗斯坐火车将他从克拉科夫护送到的柏林。”
舒梅茨顿时显得惊奇，“你又从乌克兰回到波兰了吗？”
赫尔曼点了点头，他确认了这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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