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1种刺眼的湛蓝色。
男孩有些紧张,怯生生的仰着头,望着挡住那片湛蓝的这人。
这人有着1头淡黄色的头发,夏日阳光似乎从他凹陷的眼眶中穿透了过来,1双蓝色的眼睛淡得出奇。
眼里没有爱憎,冷漠的面容带有些斑点,在烈日下显得空洞而乏味。
他在缓慢向左侧身,右肩抬起的同时,从腰间枪套里掏出了1支黝黑铮亮的手枪。
“不需要解释1下吗?”
声音如同枪身1般生硬。他盯着地面上的痕迹,同时还向远处瞥了1眼。
这里是乌克兰南部米乌斯河的1片缓坡地带。远处有着大片还未成熟的麦田,村庄的边上有1座小教堂,教堂背后便是薄雾腾腾的起伏原野,由近及远的高地上,遍野散落着1些无名的野花,或白或红……
在这个简易的木屋前,男孩突然感觉到肩上的手掌颤动了1下,然后他的父亲开了口,“每天都有1些难民经过这里。”
男孩的父亲说完,仍在直视着那双如同幽灵般淡蓝色的眼睛。
“你真是个好人,不过你得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男孩父亲却同刚才1样,又1次缓缓地摇了摇头。
“砰——”
随着猝不及防的这声枪响,男孩肩上那只大手滑了下去。
宽大的身躯从他的身旁仰面倒下,那双留恋的眼神似乎还在朝他望来。
呆立在谷仓那边的母亲顺着木栏边跑来,1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发疯般的叫着,“他们去哪与我们没关系。”
男孩吓坏了,他茫然望着仰面倒在地上的父亲。
那些黑色鬈发有些被粘在1起,两眼还在直直地睁开着。被子弹冲裂的额头上有个血肉模糊的窟窿,1些东西正从里面汩汩涌出,然后顺着枯乱的头发与脸颊流淌于地面草叶上形成1滩暗红色。宽大的身体轻微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男孩侧着头1动未动,两片发白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正在急促地大口喘着气。
他几乎没有了意识,但能微弱的感觉到1些身影在那边来回晃动,村庄4处不断响起爆裂声,空气里还有烧焦的气味。
就在这时,发疯般的女人出现在了刚才那把手枪3角准星的延长线上。
男孩突然有了1些意识,同时好像也醒悟了过来。
“别——”他用着近乎绝望的眼神,惊恐无力的喊了1声。
男孩已经懂得了生离死别,他只是暂时被吓傻了,马上又将失去母亲的恐惧很快让他清醒过来。
哀求的声音并未起到效果,无情的食指已经压过手枪扳机的空隙距离……
“安得森,”装甲车履带边有人朝这边喊了声,“把枪放下!”
那人头上压低着1顶皱巴巴的迷彩突击帽,卷曲的帽檐下,右手正在夹着刚才叼在嘴上的干瘪烟卷,嘴角有1条明显的疤痕,它对准耳后方向,当然没有这么长,但至少也有3指。
淡蓝色的眼睛冷冷瞥了过去,脸色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赫尔曼,你怎么了?这里是战场……”
“别废话,把枪收起来。”
再次强硬的语气让安得森不由1愣,他诧异地望着。
数米远处的赫尔曼目光如炬,面容沉稳之下,肩上挂着的那支mp40冲锋枪枪口正在对准过来。
“在你没有肯定是游击队之前,德意志部队的荣誉还得保持下去。”
“荣誉?”安得森绷紧着脸,“这是忠于元首的党卫军部队,它的荣誉是我们冒着炮火去弹坑里捡起来的。”
“正因这样,我们才要去捍卫它。”
“当然,赫尔曼6军上尉,布劳希奇元帅那里才是你应该去捍卫的地方。”
这位党卫军军官脸带不屑,他提到在莫斯科战役中刚被解职的那位国防军6军总司令。
论对阿道夫的忠诚,党卫军都是顶着“卐”字旗而宣誓,信仰的只是那位落榜的奥地利美术生。他们只听从纳粹党的指挥,对于阿道夫的纳粹主义也是毫不犹豫的去坚决执行。他们1直认为德国国防军还没有解决为谁打仗的这个思想觉悟问题。
换作是1位坚定的德国国防军6军军官,赫尔曼1定会愤慨于党卫军这种贬低与嘲笑国防军的行为。
此时,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安得森,大脑又是1阵剧痛与眩晕感……
安得森见到赫尔曼紧盯着他1言未发,枪口仍在对准自己。心里开始有些动摇,手指已经将扳机从击发的空隙处松回了1些。
以他近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刚来不到半月的这位国防军6军上尉身份有些特殊,并且出手狠辣。如果不出现什么特殊意外,自己的手枪子弹1旦出膛,那支枪管将会冒出火光。
正当他在怒视与犹豫之时,1种如蜂鸣般尖细的嗡嗡声让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
带队巡逻的党卫军2级突击队大队长汉斯在战车上笃定的大声喊着。
“不用惊慌,那是我们的朋友,不止5架,至少有十架以上!”
“在哪儿,在哪儿?我什么也没看见……”
“你这笨蛋,太阳方向。来了这么久,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就在汉斯兴奋的挥着手时,大家都在留神听着湛蓝色天空传来的声响,那些细微响声很快就已变成低沉的嗡嗡声。
过不1会,发动机的轰鸣声就已混成大片低沉的隆隆声,这种声音可怕得刺耳,机翼的黑影不断在从地面上掠过。
“这是飞去罗斯托夫的容克87,大概是去炸顿河渡口……”
“过1会可以让城里那帮布尔什维克饱餐1顿。”
就当几人在议论时,站在装甲车上的汉斯少校挺直身体,理了理军服,然后冲着这边急促地喊了1声。
“安得森,还愣在那?把你的枪放回它该去的地方,前面的面包和土豆还在等着我们。”
安得森并未犹豫,旋即就将手枪插回皮套内。
他冷冷地看了赫尔曼1眼,没有任何表情,很快便走去了前面的那辆半履带装甲车。
赫尔曼也迅速的跳上了后面的这辆装甲车。
就在隆隆声中,车身下两个车轮以及后半段的履带缓慢启动,地面开始震颤,还夹杂着可怕的1种金属响声。
咔嗒咔嗒——
4辆装甲输送车6续开始往前滚动,朝着远处高地缓缓驶去。
男孩蹲在地上,他抽泣着望向车上那位面色冷峻的军官。
不远路边的1些人影1动不动,在那目视着党卫军的巡逻部队离开了这里。
此时,赫尔曼在车身的颠簸中回忆着从前的画面。1幕幕模糊不清,就如刚刚醒来正在努力回想梦中的场景1样。
远处有1片向日葵花海。轻风吹过,1排排的向日葵花犹如金色海浪在起伏翻腾,周围景象就如1幅色彩丰富的风景油画。
他记得前天营地被游击队伏击袭扰,同时还导致3名党卫军队员死亡。所处的诺得兰团4营2连来到这片可疑的地区进行搜索。
这时,机枪手扬克尔见到赫尔曼若有所思地盯向自己身旁。他瞥眼看了看,然后有些困惑地说:
“上尉,这是最新装备的mg42通用机枪,我认为这种声音比刚才天上那些“尖啸死神”可怕多了,它同样能把对面的俄国佬撕成碎片。”
赫尔曼这才仔细看了看,他知道这种机枪是在今年夏天才开始6续装备德军。
“应该是第1批装备的部队吧?”
扬克尔听他问到这挺机枪,于是自豪的拍了拍枪身。
“我们是东线战场首批装备的部队,很快它就会把罗斯托夫的防线撕裂。”
赫尔曼记得这挺机枪被称为“希特勒的电锯”。每分钟至少可以射出1200发子弹。由于射速过快,声音类似于高速转动的电锯,1阵急促的“嗤——”就像瞬间撕开大片亚麻布,根本没法去分辨出其中单发的枪声,扫射声音犹如死神的嘶叫。
赫尔曼两眼紧盯着枪管上的椭圆散热孔,大脑又是1阵眩晕……
今天凌晨,1道东方灵魂进入到了这副身体里。
他可以肯定自己是从7十年代冷战期间穿越而来,重生前是东西方冷战中的1名特工,曾多次完成那些被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副躯壳是德国6军参谋部东线外军处的1名上尉,名叫赫尔曼。此去高加索地区是身负着1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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