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我前天倒了半车烟土,中午在茂林小酒馆犒劳兄弟们吃的扒鸡,下午在几个胡同和巷子散货……晚上,在刘寡妇家里睡觉;昨天上午带着几个兄弟教训了几个外来的混混;中午……”
张疤瘌的嘴巴巴巴的,这1通交代。黑道混混吗,能干啥好事?从前天开始,到昨天晚上,事无巨细的开始交代。
“郭警官,我冤枉啊,我都不知道我咋就成了抗日分子了。”张疤瘌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要交代啥了。
“嗯,算你识相!”郭玉宝对张疤瘌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
“周良斌警官,对于张疤瘌的交代,你满意吗?或者说,你觉得这个张疤瘌做的啥事,像是抗日分子?”郭玉宝看向周良斌,公事公办,郭玉宝又没难为周良斌的吗。
“是吗?”周良斌也是蛮沉稳的,“昨天晚上,张疤瘌,你只是在家里喝酒?”
“是啊,1起喝酒的还有老刘、赵4和2哈。喝完酒,我就在家里睡了,没找其他女人鬼混的啊。”张疤瘌说道,“周警官,昨天下午有1批货散的比较晚,喝完酒都快十2点了……”
“你撒谎!”周良斌忽然拔高了声调,“昨晚……也就是今天早上4点钟,你根本没在睡觉,去了那个刘寡妇家里,是不是?”
郭玉宝疑惑的看着周良斌,难道那个刘寡妇有问题?否则,这个周良斌不会无缘无故的就盯上张疤瘌和刘寡妇的。
没准啊,复兴社和地下党是无孔不入。
“不可能!”让郭玉宝意外是,张疤瘌倒是硬气的很,“我是前天晚上找的刘寡妇,昨天晚上我1直在睡觉,根本就没出去。”
“张疤瘌,还嘴硬?”周良斌1脸的不屑,“我的人1直盯着刘寡妇,昨晚4点钟去刘寡妇家里妄图杀人灭口的就是你,张疤瘌!”
“不可能!”张疤瘌1屁股坐在地上,“我没有!周警官,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咋冤枉人呢,呜呜……”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说的就是张疤瘌这样的人。要不是这样,当初的2哈,也不会有机可乘了。
可是,涉及到抗日分子,还什么杀人灭口,张疤瘌真的不能认啊。认了,就是个死啊。
“咳咳!”郭玉宝轻咳两声,“那个……周良斌警官,你的意思是那个刘寡妇还没死?这不简单了吗,找刘寡妇过来,当面对质1下就是了吗。哦,还有你说的你派出监视刘寡妇的警员,也带来问问。
咱办案子,要有理有据吗,不能冤枉1个好人,也不能放过1个坏人。”
郭玉宝说的没毛病啊,司法公正吗。
“呦西!郭警官说的有道理。周良斌,带你的人证来,快快的!”松田龙平还急着等案情继续呢吗。
“松田长官,刘寡妇被短刀刺的重伤,还在医院救治……”
“没死的话,就抬过来。”松田龙平才不喜欢磨磨唧唧的呢。
“是!”周良斌招呼人去医院办事,又招呼人,把夜里监察的两个警员找来。
“张良、韩信!”
“嗯,好!”可不好吗,这名字起的,刘邦皇帝的左膀右臂啊,“张良、韩信,昨晚你们监控刘寡妇,亲眼看到这个张疤瘌冲进刘寡妇家里的?”
“是啊,就是他。这个张疤瘌身手极好,翻墙的速度极快,我们没来得及阻止他。张疤瘌捅了刘寡妇1刀,刘寡妇挣扎之间,张疤瘌的刀捅偏了,没有致命。
是我,张良,在后面开了1枪。张疤瘌才急于逃走,从窗户跳出去的……”
张良的交代,郭玉宝观察了1下,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谎。
“张疤瘌,你身手不错啊。”郭玉宝看向张疤瘌。
“哈!哈!”张疤瘌嘴巴嘎巴着,“我?还身手极好?我自己咋都不知道呢?”
“张良,你昨晚看清楚张疤瘌的脸了?”郭玉宝继续问道。
“是啊,郭警官,我在屋子前面盯着的。张疤瘌翻墙的位置,距离我也就78米的距离,我看得清。”
“凌晨4点钟,78米的距离,你都看得清楚?张良,昨晚上天上有月亮吗?”郭玉宝继续问道。
“昨晚有点阴天!”
“张良,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我……”张良被郭玉宝问的,莫名的没了底气。
“张良,是不是那个翻墙的人穿的衣服和张疤瘌几乎1样?”
“是!”
“张良,是不是你追进屋子里,那个被捅了1刀的刘寡妇,说凶手就是张疤瘌?”
“是啊!”
“蠢货!你是先入为主了,又被那个刘寡妇进1步误导了。”警察办案子,很多时候,就容易先入为主,这种情况还是蛮多的。尤其是在年轻的警察身上,最容易产生这样的思想。
“啊!是吗?”张良是越来越不自信了。
“啊个屁啊,你看看这个张疤瘌,哪里像个武林高手?酒色掏空了身子,怕是1般的汉子,都能干趴下他。”郭玉宝1脸的恨铁不成钢。
“郭玉宝,你在故意诱导证人!”周良斌说话了。
“呵呵!”郭玉宝只是笑了两声,都不屑于搭理周良斌了。
张疤瘌的表情,说了那么多,撒谎的几率是极小的;这个张良警员,看清楚张疤瘌的几率也是极小的。两种极小的几率,案情大致就差不多了清楚了。
松田龙平好奇的走近张疤瘌,拎着脖子把张疤瘌拎起来,又踢了张疤瘌两脚。松田龙平蛮失望的,摇摇头,把张疤瘌扔出去。
郭玉宝说的没错,这个张疤瘌大致是真的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孱弱的……这样装是装不出来的。好歹松田龙平在日本也是混迹警察多年,有些眼力的。
“郭警官英明啊!”张疤瘌是看明白了,自己这小命是保住了。
“英明你老母啊,张疤瘌,为了帮你洗脱罪名,我浪费了多少唾沫星子……”
“郭警官,小的明白,回头,我1出去,您的孝敬就给您送去,包您满意!”张疤瘌1脸的谄媚。
“算你小子识相!”郭玉宝就这么公然索贿,松田龙平也见怪不怪了,又不是第1次了。
“松田长官,既然那个刘寡妇可能涉及到抗日分子的勾当,司法系审问就不合适了。我建议,还是特务股审讯比较恰当。”郭玉宝说道。
“嗯,有道理!”松田龙平点点头,“周良斌,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周良斌有些失望,可是,案情已经并不复杂了,周良斌也不能继续胡搅蛮缠了不是?那样,就真的有失风度了。
张疤瘌不是主要案犯,作为董平的线人,案犯刘寡妇的熟人,还是要继续协助特务股办这个案子。张疤瘌不能再被重点刑讯了,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了。
周良斌要是再针对张疤瘌,就真的是明晃晃的不给董平面子了。为了1个张疤瘌,周良斌就不值得了吗。周良斌也是成熟的年级了,不会乱来的。
既然误会解除了,董平自然也不会真的跟周良斌较劲。
1场风波,应该大致就这么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
上午刚处理完张疤瘌的案子,下午,又有人指名道姓的找郭玉宝打官司。
“啥玩意?刘寡妇是冤枉的?老太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刘寡妇可是涉及到抗日分子的案子。”郭玉宝郁闷了。
“郭警官,我闺女真的是被冤枉的。我闺女要是被冤死了,我老太婆可咋活啊。”
“老太太,刘寡妇可是特务股的案子,我们司法系也管不着啊。”郭玉宝可不敢插手特务股的案子,张疤瘌的事儿,要不是赵青山下了命令,松田龙平同意了,郭玉宝才不会接呢。
“郭警官,你行的。张疤瘌被特务股冤枉的,不都被你放出来了吗?”
“那不1样的,张疤瘌的事儿,是我们赵科长命令我查查的。”郭玉宝觉得,和这个老太太说不清楚了。
这个世道,哪里来的那么多道理,要是真的都讲道理,就不是旧社会了。
特务股的特权是极大的,司法系是没权利插手的。
“我……我找你们赵科长去。”
我擦的!这老太太,真以为警务科是你家啊?还什么找科长去,赵青山是你个普通老百姓说见就能见到的?
也就是郭玉宝相对比较好说话1些,警务科的其他警察,谁屌你个普通老百姓?哪怕你是宁安县的豪门大族的人,也不敢招惹特务股的案子不是?
事实上,大大出乎郭玉宝的预料。不到半个小时,赵青山还真的跟着那个老太太找来了。
“赵科长……”
“玉宝啊,我也不难为你,刘寡妇的案子呢,我跟松本长官说了。很快,刘寡妇的案子,就会从特务股,转到你的司法系。”赵青山当然知道郭玉宝担心啥玩意,特务股的事儿,要是日本人不开口,谁也不敢插手的。
哪怕他赵青山是副科长。
张疤瘌的事儿,是因为督查室的董平先出头了,赵青山才有机会出头的。理论上,赵青山把事关张疤瘌的纠纷交给司法系的郭玉宝处理,也是不合理的。
好在,当时的松田龙平是支持的。
说白了,科长也好,副科长也好,说话顶用不顶用,就看日本人是不是支持你了。
郭玉宝点点头,要是正常的手续,郭玉宝就不担心了。这不是给不给赵青山面子的问题,事关特务股的案子,必须得这么做才行。
哪怕是平时涉及到抗日分子的案子,郭玉宝都尽可能的主动回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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