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让步效应（二合一）
12月1日，《雪豹》正式举行开机仪式。
一大早，陆远登门拉上女朋友，俩人赶往八一影视基地。
地点位于京郊，相距不远，从小区出发，约半小时路程。
车内开着空调，陆远闭目小憩，京城这几天气温骤降，容易打瞌睡。
好吧，这货看似休息，实则在顺台词。
周卫国精通多种语言，英文，德语，以及日文等，并能在不同环境下用相应的外语交流。
陆远自入行以来，拍戏从未用过配音，因为口型和台词对不上，最终电视剧播出后，观众很容易看出来。
之前几位主创碰面时，导演陈皓韦问是否接受后期找专业人士配音，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场拒绝。
因而剧组贴心地给他安排了法语翻译、德语翻译、日文翻译，帮助练习。
陆远在开机前的这段时间，用最初学英语的笨办法，标注上汉字，随后慢慢地朗读、背诵，再加上翻译帮着矫正发音，也练得差不多。
《潜伏》之所以被奉为谍战剧口碑之作，剧组使用演员原声是一大因素。
拍摄《黎明之前》时，刘疆和罗立平对标《潜伏》，同样作此要求。
港台不少明星，因为普通话不标准，遇到比较拗口的台词，通常会用数字代替。
柳亦菲曾和他讲过，在拍摄《天龙八部》时，林质颖要么用数字、要么就用英文，有时候演着还会冒出一句“let’sgo。”
无独有偶，周闰发在拍摄《卧虎藏龙》时，同样如此。
某条和章子依的动作戏对他来说颇有难度，需要一遍又一遍地记动作，在展示动作时，还要不停地念台词，堪称难上加难。
屡试不过，最终导演李安破例，准许他念数字，降低难度。
有些状况属于情有可原，有些则纯粹敷衍，在陆远看来，台词是基础，是演员的基本素养。
当然，若遇到审片不过的情况，需要修改敏感台词，这种原因导致口型对不上，那没办法，为了过审。
刘施施横躺在座椅上，脑袋枕着男朋友的大腿，安静地刷手机，不知瞧见什么，忽而挺起背，朝他耳边呼呼吹热气。
“干嘛呢。”陆远挠了下耳朵，闭着眼睛将她搂进怀里，右手熟练地从衣摆伸进去，大冬天的，得找个地方捂手。
“给你看这个。”刘施施举起手机，脑袋歪倒在他肩膀上，嘟囔道：“剧组的这个制片人，感情经历好离谱啊。”
“嗯。”陆远脸颊蹭了蹭她的头发，稍微应答一声，张建嘛，圈内出了名的花心大萝卜，感情史混乱至极。
刘施施在唐人呆的久，咸鱼惯了，对此感到匪夷所思，道：“媒体称张建六年前和前妻刘倍离婚，期间刘倍和其他人结婚生子，刘倍再离婚，还带着孩子，俩人今年又复婚。”
她晃了晃小脑袋，道：“太戏剧化了，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陆远睁开眼，捏着她腰间软乎乎的嫩肉，笑道：“你知道他俩分开后，刘倍再婚对象是谁吗？”
刘施施翻了翻手机上的消息，摇摇头。
“张梨。”
“就是拍摄《大明王朝1566》的导演？”她对男朋友拍过的戏都有印象。
“没错，内地历史正剧执牛耳者，他和张建是一个德行，都有颗骚动的心，两花心大萝卜。”
“那刘倍真可怜，两次都所托非人。”刘施施感叹。
陆远撇撇嘴，刘倍也不是什么好鸟。
张建为了她，主动地和妻子黄鸣摊牌，岂料刘倍在和张建结婚几年后，又勾搭上张梨，并火速和张建离婚。
明眼人都知道张梨是个火坑，不然怎么能离四次。
可刘倍不在乎，无论家人如何反对，硬要往火坑跳。
彼时张梨在导演圈是后起之秀，几次拿下金鸡奖最佳摄影奖，很有潜力的新人导演，刘倍图什么，不言而喻。
自古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总觉得自己会是哥哥心中最特殊的那一位。
他继续道：“刘倍可不可怜我不清楚，反正在她怀孕期间，张梨被拍到跟宋嘉同进同出，牵手逛街的照片。”
刘施施一脸不忿：“明知道张梨和张建是一类人，她怎么还要和张建复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能保证对方日后不会故态复作。”
“谁知道她咋想的。”陆远同样不理解，说到这里时，他又不免想起在《闯关东》合作过的文艺女青年，宋嘉。
那段时间关于两人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原以为她会和张梨导演凑成一对。
没成想，张梨和刘倍离婚后，宋嘉拍拍屁股说不玩了，表示对结婚不感兴趣，更倾向于只谈恋爱而不考虑婚姻。
好嘛，老家贼没有逗过小家雀，张梨导演也算被拿捏一回。
刘施施将男朋友做怪的手从衣服里扒拉出来，玩着他的手指，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喜新厌旧，得不到的永远最好，你以后要是敢这样，我就。”
“伱就什么？”
她哼一声，左手隔空虚握，右手比做剪刀状，眼睛往下面瞟了瞟，威胁道：“我就趁你睡着，咔嚓掉你。”
“好啊。”陆远伸手去挠她的痒痒，道：“你居然有这么恶毒的想法，谋杀亲夫吗？”
“噗，痒，救命，哈哈哈。”她笑得东倒西歪，忽然手机响了下。
“谁啊？”陆远咬着她的耳垂。
“杨密。”
刘施施往他怀里拱了拱，咔咔打字：“密密最近在生闷气，老胡说如果他的人生是一部电影，那么密密就是那弹出的广告。”
“老胡也真是，怎么可以嫌弃密密碍眼呢，密密虽然话多了些，嘴巴毒了点，但终究是他女朋友呀。”
陆远：“.”
“有没有可能，胡戨的意思是指，杨密好似弹窗广告般，在他人生最精彩的时间出现。”
“是这样吗？”刘施施眨了眨眼睛。
陆远点点头。
“不管啦。”她转身搂住他的脖颈，鼓着腮帮，道：“我也想听你讲这样的话。”
上午九点，俩人到达王佐乡八一影视基地。
八一拍摄基地，是国内目前唯一的一家多功能军事影视生产基地。
《雪豹》剧组之所以选在此处拍摄，是因为该基地使用枪炮不用审批，其他地方审批相对麻烦。
剧组入驻的酒店前，穆永一把抱住刚下房车的陆远，视线在刘施施身上稍作停顿。
挺漂亮一姑娘，这是他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一个龙葵，一个徐长卿，不知这俩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媒体上也没有半点消息传出，保密工作可真严实。
《雪豹》于他而言，意义非凡，关乎到芒果台的职位晋升，因而相当看重。
但他也清楚陆远不是乱来的性子，这部戏寄托了彼此不同的期望，敢往组里安排人，说明这位姑娘多少有些底子。
在穆永默默打量刘施施之际，陆远同样看向他身后的人，不少都认识，瞧着也眼熟。
像刘立伟，曾出演过《大明王朝1566》，饰演太监陈洪陈公公，在《雪豹》里演邱明团长。
耿长军，中日混血，在《大明王朝1566》中饰演井上十四郎，这回在《雪豹》里演竹下俊。
王奎戎，曾经出演过《闯关东》，在剧中饰演他爹周继光。
当然，还有何政军，在《亮剑》中饰演政委一角。
仅从选角阵容上便能看出，《雪豹》这部戏所图非小，制片方大概率在向《亮剑》看齐。
穆永搂着他的肩膀，众人稍作寒暄，往酒店走。
休整片刻，当天上午十点，剧组正式举行开机仪式。
得益于《蜗居》成绩一骑绝尘，当前收视率高达8%，虽逊色于《潜伏》，但同期第一，话题讨论度更是遥遥领先。
随着剧集接近尾声，热度空前，即使剧组没想整出太大动静，八一影视基地位置也相对偏僻，可赶来的媒体却丝毫不少。
接受采访时，不少记者追着陆远询问与《蜗居》相关的消息。
基于《蜗居》当下的敏感性，他没有过多谈论，而是尽量将话题往《雪豹》上引。
各方记者不是头回采访这货，早就习惯他的风格，这位爷不想说的话，压根套不出来，虽无奈却也只能接受，知道追问无用，便将采访落回《雪豹》上。
按照惯例，开机仪式结束，剧组会安排一场开机宴会，欢迎演员们进组，增进彼此的感情。
当晚，剧组包下酒店大厅，整了场相当豪华的晚宴，十几张大圆桌，坐了小百号人。
毫无疑问，陆远是这场宴会的关注焦点。
资方，导演轮番上台致辞，场子瞬间火热起来。
“陆老师，整一口。”
“哈哈哈，好。”
导演陈皓韦不止一次感到庆幸，得亏和眼前这位签约时间早，《潜伏》热播那会儿以20万每集签下。
若是现在再签，20万可签不下咯，《蜗居》在年末势不可挡，加上外部热钱涌入，陆远的片酬也跟着水涨船高。
俩人正闲聊时，剧组另一位导演杜玉明，带着一小伙子靠近。
杜玉明和计春华因为饰演反派而出名，两人都是光头，没有眉毛且肤色相差无几，所以看起来非常相像。
陆远第一次同他见面时差点喊错，一度以为俩人是亲兄弟，实际并无关系，只是单纯撞脸而已。
杜玉明入行就演反派，之后在反派的路上越走越远，这次指导《雪豹》，还破天荒饰演一回好人。
陆远和他碰了碰杯，视线落在其身后那位小伙子身上。
浓眉，三角眼，还一只大一只小，鼻子不是很挺，嘴唇略厚了些，整体看上去还行。
“师兄好，我是张若筠。”话音刚落，他便端着酒杯，特干脆地仰头，一饮而尽。
陆远瞅了眼四周，没瞧见他爸张建，于是端起酒杯稍微抿了口。
实际上呢，穆永同他讲过，《雪豹》筹拍之际，以芒果台为首的几家资方想邀请他出演。
张建作为制片，在收到消息后，不知抽什么风，提议希望由自己儿子出演男主。
想法不切实际，陆远和张若筠，瞎子都知道怎么选，几家投资方压根没搭理。
在穆永等人看来，这部戏倘若陆远不当主演，干脆别拍了，他们宁愿撤资。
张建一瞧没戏，于是豁出脸皮，给儿子要到周卫国弟弟的角色。
这事虽然乍听起来像无理取闹，但陆远分析过后，却认为张建是故意为之。
社会心理学有个术语，叫让步效应。
先提出一个大要求，后再提出一个同类性质的小要求，这一小要求就有可能被人轻易地接受。
以张若筠的新人身份，显然不可能胜任男主，但陆远这艘巨轮，不买张票混混资历岂不可惜。
而陆远和穆永等对演员的业务能力要求严格，以张若筠的履历很难拿到戏份较重的角色，估摸着张建一早就想好了，以退为进，自始至终的目标都是刘志辉一角。
陆远从不低估这类人物，在娱乐圈混迹多年的就没有简单货色。
“你是哪一级的？”
“07级。”
“咦。”陆远挑眉，道：“那岂不是和景恬师妹同一级。”
“师兄，我读的高职班。”张若筠抿了抿嘴唇，他和陆远年纪相差不大，想到对方当下在圈内的地位，嘴里便一阵泛苦。
他又何尝不想当男主呢，但人贵在自知。
陆远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学弟而已，不值得他过多关注，有一个制片人老爸，顶着星二代的身份，估计往后不会缺戏拍。
另一边，刘施施同样找到自己的小团体，迅速和女主角陶飞菲打成一片。
来之前她特意调查过对方的资料，陶飞菲的影视作品比较少，但演过很多热门剧集，像《金粉世家》《贞观之治》等，大部分是配角，《雪豹》是她第一次挑大梁。
她还听陆远讲过，这位的背景挺硬，姐夫很厉害，是京城文化的董事之一。
之所以能被安插进来，除了背景外，还因为对方毕业于中戏，又在戏曲学院导演系读了研究生，在该校担任表演老师。
作为一名表演老师，想必出演陈怡一角，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这么一想，刘施施忽觉自己压力老大，《雪豹》中的女角色本就没几个，女一号还是表演老师。
接下来就属萧雅戏份最多，她岂不是要被压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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