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坏了。
就像在前线打仗1样的忙。
陈1凡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干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拿盘子递菜，跑前跑后的。
忙好啊，忙才有钱赚，陈1凡庆幸自己来对了地方。
1忙就到了晚上9点多，客人们才渐渐的变少。
陈1凡也不那么忙碌了，他注意到，薛老板坐在柜台后数钱，把钞票按大小捆起来，收益不错啊！
别说薛老板高兴，就连陈1凡都笑出了声，饭馆里的人都指望着这些钱养家糊口呢。
等最后1桌客人离去，今天算是圆满收场了。
陈1凡这才意识到，别人忙完了，他还要洗碗，1大堆的碗盘等着他。
只见，那两个女服务员挥手召唤陈1凡。
“过来，新来的。”
陈1凡走出后厨，笑容满面的望着两名女服务员，她们的年龄比他大1些，最多十89岁。
“叫我小陈就行。”
陈1凡不好意思道。
他没怎么和女孩子打过交道，事实上，他见了姑娘还有点儿紧张兮兮的。
“小陈，来帮我们收拾盘子。”
1个女服务员大大咧咧地说道。
陈1凡有点儿懵，咋收盘子也叫他，他觉得自己和女服务员是平级的，怎么能使唤他呢？
他看了看薛老板。
薛老板头都没抬，点起1根烟叼在嘴上，继续整理钞票。
陈1凡突然发现1件事，两个女服务员说话的口音很像薛老板，看来人家有亲戚关系！
惹不起啊，陈1凡谁都惹不起。
这下可好了，他的地位直线下降，被压制到了最底层。
没办法，他陪着笑脸，帮两名女服务员收拾盘子。
小孟幸灾乐祸的看着他，那眼光恶毒极了，似乎虐待陈1凡能让他感到快乐。
胡勇把剩下的边角料做了1锅大烩菜，还有没卖完的凉菜啥的，段4海都端到了餐厅。
薛老板、胡勇、小孟、段4海和两名女服务员围坐1桌。
该吃工作餐了，陈1凡心想，他赶紧洗洗手，走到桌子旁。
然而薛老板不发话，没人敢招呼他坐下。
陈1凡就尴尬的站在那里。
“来，给咱们的大厨开1瓶冰镇迎泽啤酒，”薛老板看着胡勇笑道，“兄弟辛苦了，要犒劳1下。”
“谢谢老板。”
胡勇笑了笑说道，看了1眼陈1凡，他正想说什么，却被小孟抢了话。
“胡勇哥就是太辛苦了，啥时候传授兄弟几招，也能让胡勇哥轻松轻松，呵呵呵。”
这话显然不怀好意，胡勇瞥了他1眼，没搭理他，这个家伙学会手艺就能饿死师傅。
小孟受到冷落，干笑几声，然后转头就把怒气发泄到了陈1凡的身上。
“你杵在这儿干甚了？还不去洗碗！”
气氛几乎凝固了，薛老板不吭声，很明显他也是想栽培小孟的，但胡勇不会轻易传授技术。说来说去，小孟还是薛老板器重的人，掌握着1定的话语权。
在这种时候，胡勇和段4海没法帮陈1凡说话。
两名女服务员吃吃笑了起来。
没想到，小姑娘家的心肠也这么硬。
陈1凡转过身，木然的走到后厨里，泪水止不住的淌流下来。
他接2连3的遭受打击。
老天爷咋能这样对待他呢？
他干的活儿不比别人少，难道连1口热菜都吃不上？
为什么呀？
越想越委屈，陈1凡好想冲出饭馆，跑到汾河边放声大哭1场。
但他不能这么做。
他需要钱。
从薛老板赚的1摞子百元钞票里抽出两张，就能解决他的生计问题，就能替家里人分担1些压力。
想到这里，他咬紧牙关，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餐厅里又传来1声吼。
“姓陈的小子，我告诉你，少特么放点儿洗洁精，”小孟扯着嗓子吼道，“早上我看还是1整瓶，中午就被你用了1半儿，洗洁精不要钱是不是？”
“咋搞的，到底会不会干活儿？”薛老板拍桌子怒道，“这小子是不是觉得挣钱可容易了，刮阵西北风就来了？人呀，不管啥时候都不能糟蹋钱，1毛钱也不行！”
听到两人的吼骂声，陈1凡浑身直冒冷汗。
这时他想起村里的司机师傅说过，山西人抠门儿，但陈1凡万万没想到，1个堂堂的饭馆老板，会因为洗碗工多用了1点洗洁精，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又气又恼，恨不得拿起案板上的擀面杖，跑出去打小孟这个坏家伙1顿。
小孟要是像个人的话，看在陈1凡卖力干活儿的份上，有啥不对的地方提醒1声就好了。
可他偏偏不说，专挑时机煽风点火，真是坏透了。
陈1凡的眼前金星乱舞，他1忍再忍，真是忍不住了。
他握紧了拳头，大口喘着粗气，咚咚的心跳声如同战鼓1样。
别看小孟比他高1头还多，真打起架来，陈1凡不怕他。
就在火山要爆发的时候，餐厅里传来胡勇的声音。
“这个小孩儿可以的，比原来的强太多了，”胡勇笑道，“他就是年龄小没经验罢了，培养1下就好了。”
“是啊，我看小陈手脚挺利索的，踏实肯干，除了洗碗，还能帮我们不少的忙。”段4海说道。
两人这么1说，薛老板就不说啥了，小孟却不依不饶道。
“这小子能用是能用，就是得多敲打敲打，薛哥放心，往后我会好好培养他的。”
几人言语之间，就决定了陈1凡的命运。
他可以继续在杏花苑做洗碗工。
这1份微薄的工作，对陈1凡特别的重要。
他的怒火渐渐的消退，打1架能怎么样呢，气是出了，但他会失去工作，搞不好还会被警察抓走。
陈1凡低下头，继续洗碗。
这次他不敢用太多的芳芳洗洁精了，说实话，他家里从来没用过洗洁精，他只是在电视上看过广告。村里谁家洗碗能用上洗洁精的话，是1件了不起的事。
说起来，他觉得自己也有几分错，确实用多了。哎，往后长个心吧。不管干啥事，都要多问1句，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让他们去吃他们的工作餐吧，陈1凡不眼红。
话说，他们吃的大烩菜里并没有放多少肉，因为吝啬的薛老板对员工没有那么好，犒赏胡勇，也就是开1瓶冰镇迎泽啤酒。
而让他们吃客人的剩饭，他们是死活不肯的，那是面子问题。
陈1凡看到，盘子里看似没剩多少肉，但集中起来的话数量还是不少的。他1边洗碗，1边捏起各种肉塞进嘴里。
生气是生气，但不影响他的食欲，那可是香喷喷的肉啊！
陈1凡发现，最好吃的还是1种炒肉片，他不知道菜名叫啥，肉片色泽金黄，外软里嫩，好吃要死！
可惜的是只剩下几片，根本吃不过瘾。
吃着各种剩肉，陈1凡不知不觉就饱了，这个时候他的眼泪差不多也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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