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我感觉不到下半身的酸痛，我想，我应该蹲到有些麻木。
我慢慢地睁开眼，一只手无助地试探身边的酒柜，最后碰到酒瓶，我又紧张地缩回来，我害怕再次弄出声响，我不确定外面已经安全，即便耳畔飘来轻音乐，应该是听到MOONBOW换了唱片碟。
“他走了。”我皱着眉头挪动一下，岂料突然有人说话，听到她的说话，我偷偷地扭头张望，隔着酒柜的空隙，我看到妙姐的侧颜。
妙姐背靠一摞啤酒箱，右手两指夹着一根细长的女人烟，不过她并没有吸食，而是任由烟火燃烧，只差毫米，火势要蔓延她的手指，我盯着不敢喘气，静静地感受她被火烫的快感。
“无限风光的背后，都是伪装的肮脏。”唇角露出浅笑，她将腾出来的手伸进裙子里面，看着她拉起自己的裙角，我的瞳孔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大。
“呲嘶，啊——”我愣是半天才反应过来，挣扎地站起来，由于双腿不听使唤，我往前迈出一步，却只能踉跄摇晃身子，手肘不小心撞到酒柜，空酒瓶滚落，就像是多米诺效应，一个接着一个地滚下去。
我几乎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火烧皮肉的味道，那是自己的大腿，她何以下得了手，可是她的确在我眼皮底下这么做了。妙姐将燃着火星的烟蒂摁在自己的大腿内侧，她咬牙忍着，痛苦地呻吟。
“上去。”妙姐捉住我的手，将我从酒柜后面拉出来，与此同时，听到后仓动静的奈奈一边喊我一边询问里面的情况。
妙姐示意我不要出声，她直接将我拽到楼梯口，我们奔去二楼，狭窄的小隔间。
“咯吱——”别看房间矮小，却有一扇窗，妙姐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走在木质地板上。
这里空间有限，只是放着一张玻璃圆桌和一张软皮沙发，沙发有些年代了，角落正在脱落皮质。
“想喝点什么？”妙姐顺手拉上窗帘，笑着问我。她的语调和动作，甚至问我的问题，不由得令我怀念起表姐林秋蕾，只是一点不同，表姐习惯拉开窗帘，让阳光温暖我。
“白开水。”表姐知道我的喜好，而妙姐自作主张就倒了一杯酒。听到我的回答，她怔楞半秒，之后拿着一旁的白开水，却是倒在盛着红酒的杯子里。
她递给我酒杯，含笑地说：“我这里，没有纯粹的白开水，就好像，没有干净的女人。”
我拿着酒杯，不太想喝，压抑地接受她的另一面。
“刚才多谢你。”妙姐一饮而尽，甚至贪杯。她杵在窗帘后面，轻手轻脚地撩起一角，偷窥窗外的时候，意犹未尽地说，“你知道，今晚上我要面临什么样的事情吗？”
“妙姐，我想酒吧应该很忙，我……”
“你喜欢被男人抚摸还是喜欢亲吻？”妙姐直截了当地问，我略显错愕地注视她，她扭过头来，当着我的面，将粉红色的舌尖伸出嘴角，然后优雅地舔舐嘴边的酒渍。
酒杯外沿残留着红酒，妙姐也用舌/头舔得一干二净，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像是强势的相机不停地捕捉我的羞涩。
“我想我应该先工作。”我移动几步，将酒杯放在玻璃桌上面。
“到了六十岁的男人，手指粗糙干裂，在身上抚摸的时候，一定是有很强烈的冲击感。”妙姐无所谓我的不适，继续喃喃自语，“我喜欢拥抱，被男人抱着，会很有安全感。”
安全感这三个字，令我迟疑下来，我走到楼梯口的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道德的束缚，让我们夹紧双腿，就算孤夜无伴，那又怎样？我们关着门，将外面的花花世界挡在门外，偷听他们的呻吟，偷看他们的缠绵，就算渴望一个拥抱，也是比登天还难。”
“可以改嫁，找个好一点的人家。”我垂着头，忍不住开口。
“呵哈哈。”妙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她轻抚我的后背，沉静地说，“世间任何东西都可以拿金钱来买，偏偏就是真情难以换取，倘若遇到一个真心人，费尽所有去爱，落得空欢喜的自己，灵魂已成灰烬，试问如何爱？”
“为所爱之人守身如玉，也是一种信念。”我身子一抖，因为她的手指隔着单薄的衬衣，从后颈滑到尾骨。
“丫头，你不明白吗？”妙姐将我的长发盘起，在我身后轻笑一声，“女人的肉体比男人更加诚实，思想上却比男人更虚伪。”
我倒吸一口冷气，妙姐的手指像是施展魔力的法师，她所到之处，即使隔着一层衣服也能觉得敏感之极，恐怕女人更了解女人，我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告诉我，你真的爱司教授？”
“我……”
“还是另有所属？”
我心虚地喘着气，转身抓住她的双手，凝睇她的时候，慌乱地张开嘴，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刚才我的动作用在男人身上，同样受用。”妙姐狡黠一笑，“我想，你跟我一样，也喜欢拥抱，对不对？”
我舒了一口气，不安地问：“可以喝一杯吗？”
“当然可以。”妙姐让开，我径直走去桌边，将酒杯里的酒迅速咽下去，当酒在丹田部位散发出来时，女人的身体也会发生奇妙的变化。
“我喜欢拥抱，还喜欢……”还喜欢偷窥，我在偷窥中寻求精神寄托，我觉得，窥视他的时候，特别容易满足，他活在我的眼睛里，他的欢笑，他的悲痛，他的一切都能被我统统藏匿。
有句话说得好，所有的迷恋都凭借幻觉。
酒精是个好东西，几杯下肚，幻觉释放了我对情感的压制。
“今天我们谈到这里，改天你告诉我，你还喜欢什么。”
“嗯。”我双腿一软，走路不稳，妙姐问我有没有问题，我不想她担心，摇头阻止她送我下楼。
“林姐，你还好吧？你喝酒了？是不是喝太多了？”
“奈奈，你把她送回去，她喝得太急，容易醉酒。”
“那酒吧怎么办？”
“没事，今天早点关门。”
我觉得我没事，我都能清楚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在角落休息片刻应该就没事了。
“林姐，你家在哪里？”奈奈将我塞进出租车的后座，我眼前一片模糊，看到妙姐对奈奈交代一些事，然后奈奈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我想说话，可是舌/头发麻。
虽然酒量一般，但是几杯红酒把自己醉成这样，我有些不太好意思。
“这是司家？”下了车，奈奈一直搀扶我走到司家别墅门口，她问我要不要按门铃，我怕惊动顾阿姨，于是让奈奈替我在包里翻找钥匙。
“哇，林姐，你家好大啊。”
“进来坐吧。”
“不用了，妙姐要求我尽快赶回去。”奈奈将我送到门口，止步不前，只是好奇地张望左右，我邀请她进门，她婉拒后便离开了。
我在门外深呼吸，我怕我一开门，他发现后，大发雷霆。我试着嗅了嗅衣服上的味道，糟糕，我忘了换自己的衣服，还是穿着酒吧里面的制服。
算了，反正也到家，我回去房间洗澡了再换掉吧。如是这般一想，理所当然地进门。
家里壁灯不会熄灭的，这是有钱人的通病，似乎爱好孤寂的夜，有灯火常伴。
进门前，我扫了一眼书房，门缝有微亮的光，他还没睡？真是的，恢复体力就开始糟践身体。
想着，我拧开门把，格外幽静的二楼，细微的声音都能震动了我的心。
“咔——”关了门，我打开吊灯，扔了手提包，我捶了捶肩膀。
一切的风平浪静暗藏了涌动的欲望。
我拿着桌上的水杯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岂料一转身，窗台的海棠掠入眼眶。
象征他的眼睛的海棠，再一次盛开。
我记得我并没有将这盆海棠拿上来，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偷窥的游戏，到此结束。
亦或是，从头开始。
一股情/欲的空气向四周入侵。脑中的混乱很快被我控制，我必须让自己看起来正常自然，我将水杯放在桌上，口渴之下，我本能地伸出舌尖舔舐。
“女人的肉体比男人更加诚实，思想上却比男人更虚伪。”
接着又是妙姐的动作，舌尖优雅地划过唇边，微微一笑，妩媚撩人。
依照记忆里的片段，我划过唇边，还能品尝红酒的醉意。我的手解开衬衣的衣扣，一颗，两颗，到第三颗的位置，已经露出Bra。
他太过分，独自偷窥，却不给我机会窥视下去。
惩罚的意念抽空我的理智，我干脆弯腰下来，开始拉着自己的丝袜，还好酒吧的制服裙不短，我一只脚抬起来脱掉丝袜也不至于走光。
可是弯腰之后压着胃部，本就对酒精不适的我，开始有了呕吐的感觉。
“呕——”我捂着嘴，瞬间画风一变，不顾尴尬地冲到浴室。
不停地呕吐，将一整天吃的东西全都呕了出来，真是受罪，干嘛喝这么多，干嘛喝这么急，又不是喜欢喝酒，后悔之时，我打开水龙头洗了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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