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轲算了一下,“快两年了,”他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离开师门了吗?九门毕竟同气连枝,你又一直没联系我,我以为你想跟红家断个干净呢。”
陈皮听到这话心里有数了,九门同气连枝,说的好听,苗轲回来这么久没人通知他,确实是同气连枝,他们同气连枝一起瞒着他罢了。
陈皮面上透出冷意,一起瞒着他是吧。
太阳透过车窗洒在苗轲身上,车子摇摇晃晃,他打了个哈欠。
陈皮眼底浮上笑意,还是跟以前一样,困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充满水意,看起来朦朦胧胧的,“睡吧,这几天也没休息好吧。”
苗轲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样总感觉显得自己很不能吃苦一样,但是都是自家人,也无所谓,在车上找了个舒服的角落,睡了起来。
来的时候时间安排的挺紧凑,可是回去的时候,车队里都听陈皮的安排,解家伙计就算心里有怨言也不敢说出来,自己主家不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不过是白白送上去给陈家磋磨。
一路上走走停停,苗轲就跟着睡睡停停,吃饭的时候,车队直接下了高速,包了酒店吃饭,住宿也是。
苗轲虽然觉得没啥必要,但是看陈皮的样子,他还挺乐在其中的,大概就是小孩赚了钱想给家长花钱的意思吧,苗轲心里这么想着。
苗轲就这么一路舒舒服服的回了北京。
车队停在红府门口,伙计进门去传话,说苗爷回来了,在酒店的时候,苗轲就给二月红打过电话了,告诉他自己大约哪天回来,二月红也把那天的时间空了出来。
张启灵黑瞎子他们已经下了车,张启灵是跟着苗轲来的,自然要跟着苗轲一起回红府,黑瞎子因为给解雨辰代课的原因,也经常来红府,再加上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这种时候自然要跟着苗轲一起。
车里面,陈皮阴沉的坐在苗轲旁边,车子开了童锁,苗轲打不开车门,司机也不敢说话。
苗轲试探的拍了拍陈皮,“要不你也一起回红府?”
陈皮冷哼一声,“我跟二爷发过誓,以后不会踏入红府一步。”他目光扫过苗轲的脸,看他脸上的表情,眼底阴晴不定,他不想让苗轲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陈皮深深呼出一口气,“你先回去。”说完,眼神扫过司机,司机很有眼力见的打开童锁,并且下车给苗轲打开了车门。
此时二月红已经从院子里出来了,站在门口。
师徒俩也很久见面了,两个人隔着车窗遥遥相对。
说来也是凑巧,二月红今天穿了他惯穿的浅海棠色的大褂,陈皮穿了黑色的唐装。
一黑一浅,也正如同他们给别人的感觉,师徒缘浅,最终是泾渭分明。
陈皮摇下车窗,看向二月红,“二爷,好久不见。”
二月红目光从他身上一掠而过,追随着苗轲,“小苗,怎么样?”
苗轲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走到二月红身边。
陈皮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刺眼,这么多年了,他永远都是站在二月红身边。
明明是自己先遇到他的,果然,有些人一生都在追逐太阳。
“多谢你送小苗回来,”说着,二月红拱了拱手,“不送了。”然后带着苗轲离开。
苗轲看了看二月红,回头冲着陈皮挥了挥手。
张启灵跟黑瞎子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进入红府,红府的门就这么在陈皮面前缓缓关上。
“四爷?”伙计看向陈皮。
陈皮又看了一眼红府关上的门,“去解家。”
“哥,陈皮他……”
二月红走在苗轲前面的脚步微微一顿,“没事,他在北京留不久。”
苗轲听二月红这个语气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哥既然不想说就算了,虽然他并不是想问陈皮什么时候离开。
“小苗,陈皮已经不是你当年认识的那个陈皮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黑爷在他手底下应该知道。”二月红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出了这番话。
黑瞎子看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伸手揽住苗轲的肩膀,“小苗爷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四爷这么多年手上粘的血可不少。”
苗轲看他们两个人都这么说,点了点头,“我知道啦,哥你放心就是了,小辰呢?”
二月红稍微放心了一点,小苗答应的事情一般都会做到,还是得想办法把陈皮撵回广西,眼不见为净。
“小辰今天在解家,你这几天别自己出府。”
苗轲点了点头,“九爷那边急着用药,那我先去炼药。”说完拍了拍黑瞎子的手,示意他把手拿开。
苗轲从药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他眼下的黑眼圈,本来在回来的路上没天没夜的睡,已经快要消失了,这又熬了个大夜,黑眼圈直接挂了上来。
他拿着药去找二月红,刚走进后院,就看到解雨辰正在练着身法,“师叔,”小孩看到他出现,眼睛亮亮的。
黑瞎子站在一边用教鞭戳了戳解雨辰的腰,“花儿爷,好好做,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呢。”
解雨辰瞪了黑瞎子一眼,又沉了沉腰,马步扎的更标准了一些。
黑瞎子戳完解雨辰以后,整个人凑到苗轲身边,“哟哟哟,看看小苗爷这个黑眼圈,昨个儿一晚上没睡吧,还不回去睡会?”
苗轲笑着对着解雨辰点了点头,小孩因为蹲马步,额头上透着细细碎碎的汗水。
然后看向黑瞎子,“我哥呢?”
黑瞎子摇摇头,“瞎子可不知道二爷做什么去了,不过…”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凑到苗轲耳边说道,“我今早看到新月饭店的人来找过二爷,然后二爷才又出去的。”
新月饭店的人来了,张日山想做什么?苗轲可是知道,张日山跟陈皮两个人很久以前就不对付,还不止一次的动过手。
不过这两个人动手吧,一个不开枪,一个不用九爪钩,就纯粹比拼手脚功夫,也是挺奇怪的,大概是因为张家跟红家关系一直不错?真见血的话,也不好交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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