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自己的名字,她回头,发现谢景丞冷着脸站在门口,见她回头,冰冷锋利的眉眼稍有缓和。
总算找到了。
他迈步走到朝朝身边,冷淡的目光扫过一旁的虞辞,随后全部落在小小的人身上。
“不是说乖乖待着的么?”
天知道他一出来发现朝朝不见了,心脏骤然失重似的不安。
朝朝心虚地眨眨眼睛:“想上厕所,但是……迷路了……”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也愈发委屈。
她也不想的嘛。
但是,还好她开错房间了,不然虞辞哥哥就要被坏姐姐欺负了!
自谢景丞进门开始,房间里的人都忍不住打量他。
一女生小声惊叹:“靠又一大帅哥。”
一个黄毛男生上上下下打量了谢景丞一回,然后凑到常悦身边惊奇地说:“这踏马是谢景丞啊。”
常悦:“……我不瞎!”
常家之前与谢家有过商务往来,b市名流聚会上见过一回,相貌出色,家世优越,她自然认识。
更何况。
黄毛补充:“他是英川老大啊,我们这群弱鸡可打不过。”
人家有钱有权又能打,他们只是有些小钱,可万万斗不过啊。
他还听说谢景丞上次把人打得半残,在医院躺了大半年呢。
常悦一口银牙几近咬碎:“我又不傻!”
但是,她阴鸷的目光钉在虞辞身上。
她不甘心就这么放虞辞走了。
她守了这么久才逮住这么一个机会。
此时,众人注意的焦点,谢景丞终于看向他们,冷冷的凤眼似携有剑刃般锋利的雪光,语调低沉:“你说要打谁?”
这是秋后算账了。
常悦牵强一笑:“误会,刚刚在跟小妹妹闹着玩呢。”
但没忍住夹枪带棒地讽刺:“只是这小孩还是要有家教的好,谢景丞你可以带她回去好好教育一下,只不过虞辞这个人必须留下,他欠了我的债。”
朝朝使劲拽了拽谢景丞的衣角,表示强烈拒绝。
谢景丞:“你知道她是谁么?”
常悦被他突如其来的提问打个猝不及防,不就是谢总私生女嘛,懵懵地问:“谁?”
谢景丞战术性停顿,而后道:“霍钦的女儿。”
居高临下的眼神流露出悲悯。
常悦瞪大眼睛,如遭雷劈。
这小屁孩……怎么能是霍家的??!
在b市,霍家可是比谢家更不能惹的庞然大物。
更别说传闻中,这位霍总爱女如命。
“……”
常悦低头迟钝地看向霍家的命根子,一时呆滞难以反应过来。
谢景丞环顾一周,低冷的嗓音好似来自阴曹地府的催命符:
“下次出门,别走小路。”
那帮人俱是一抖,背后发凉,安静如鸡。
刚刚谢景丞说的几句话有多大重量,在场的人除了朝朝都心知肚明。
常悦是再不敢强行留下虞辞了。
相反想起刚刚对那小孩连同父母在内的辱骂,她头突突突地疼,该考虑怎么讨好霍钦的独女。
谢景丞说完,牵着朝朝的手要离开。
朝朝犹豫地朝虞辞看一眼,一直靡靡而死寂的少年向她绽放出笑容,似罂粟一般秾丽。
“我还有事。”
朝朝还是不放心,万一这些坏哥哥姐姐们报复怎么办,动画片里的反派可都是很狡猾的!
虞辞顿了一下,侧过身对常悦说道:“医药费还有弄脏的衣服,可以投诉从我的工资里扣。”
还是那微笑:“我一个月工资还挺高的。”
他缓缓靠近常悦,倾身在她耳边低语:
“好好存着吧,以后说不定能吃顿好的。”
常悦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本来她若是听见这话,肯定嗤之以鼻当做放屁抛之脑后。
但是如果有霍家插手的话……
常悦现在已经怕得要死。
“走吧。”虞辞对二人说道,笑意浅淡,一时让人分不清真情还是假意。
谢景丞复杂地凝视着他,暗含冰冷的警告。
刚刚虞辞说话声音虽轻,但是他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知道大概意思。
虞辞不似他表面的纯善,谢景丞自见他第一面起就知道。
三年前,b市名流宴会上,正午集团顾总携子与会。
十三四岁的少年清瘦如纸片,黑色西装更衬肤色苍白,始终嘴角带笑,宛若生来矜贵的少爷。
但谢景丞在前厅与他擦肩而过时。
少年精致得体,眼瞳却漆黑空洞,黑暗翻涌似有困兽在悲戚求救,但又冷漠现出利爪,拒绝任何的靠近。
少年在冷眼目睹自己的毁灭。
顾家认回儿子的事谢景丞略有耳闻。
这样的人,想活下去,只有自救。
没想到高中成了同学。
但他这病是更严重了。
原本谢景丞不会主动干涉他的事。
而今也是,谢景丞不管他要做什么。
但有一点,不能对朝朝出手。
虞辞扬起一点点弧度,唇薄且红,对他的警告不置可否。
高个子哥哥们之间硝烟滚滚,奈何身处低地的朝朝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目前危机解除了很开心,牵起虞辞的手就要一起往外走。
至此已经全然忘记了虞辞不喜与人接触这一事。
大概是因为,在此期间朝朝已经碰了虞辞好几回了而对方始终没有制止或者不良反应,朝朝本人就根本没有想起来。
真正让人惊讶的是,虞辞竟真的由她牵走了。
乖顺的,没有一丝抗拒的。
谢景丞注意到这一幕,眉头锁死,少年本就锋利逼人的五官显得更是戾气森然。
过道里路过的泰迪狗狗都怕怕抱住主人的腿,嘤嘤要钻进主人怀里。
出了包间,虞辞便松开了手。
他的目光短暂地落在朝朝头上,而后移向谢景丞,笑道:“谢谢,我还有工作,明天学校再见。”
他准备转身,小小的团子揪住了他的衣角。
朝朝仰着头,澄澈如水晶般的眸子倒映着他的阴影。
“虞辞哥哥,手手记得擦药膏哦,不然会留疤的哦。”
而且白天夜里火辣辣的,可难受了。
朝朝胳膊里侧就有一块褐色的小伤疤。
是周奶奶走后,孙宇航用燃完的烟火芯故意烫她的。
但是婶婶没有给她用药膏。
所以留了不好看的疤。
虞辞哥哥的手这么好看,留疤多可惜呀。
虞辞闻言指尖微微缩了一下,他垂眸,却是没往伤处看一眼,反而是迎着朝朝清亮的眸子,“……嗯。”
闻言朝朝终是放心下来,开心地跟他挥手说拜拜。
在两人身影消失后,虞辞才慢慢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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