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263章 夺命十剑,无名一剑(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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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夺命十剑,无名一剑(合章)

李助剑绽如花,朝着赵柽眉心炸去。

浣花剑法,赵柽没听说过,这一剑虽然看着骇人,其实速度并没有刚才的一字电剑快。

不过赵柽能感觉出来,这浣花剑法要更厉害!

李助是觉得以一字电剑难以攻击到他,所以才换了这一套剑法。

这套浣花剑法比较特殊,走得不是快字的路数,也不是那种奇招妙式。

这套剑法每一剑出手,剑尖都颤动不停,恍如绽放之花。

剑术一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剑的最强的击杀手段是刺,但剑尖细锐,刺去的目标只是一个点,需要精确计算,略有偏差,就会刺不中目标。

但浣花剑法不同,这种剑法可以通过剑尖的颤动,抖出剑花去攻击对方,这剑花所笼罩的范围不知道是一个点的多少倍大,无形之中增加了对手许多躲闪难度。

从浣花剑法这种攻击特点来看,虽然速度比一字电剑稍稍慢了些,但却让对手的躲避更加艰难,却是要胜过一字电剑的。

经李助之手运使的一字电剑,那种速度本就没几人能够躲避,而浣花剑法的速度只比一字电剑慢上一点,事实却依然快得绝伦,所谓的慢只是相对一字电剑来说,浣花剑法单拿出来,依旧算一门快剑。

赵柽虽然能躲过一字电剑,但也只是堪堪,所以李助才换成攻击范围更大的浣花剑,想要赵柽闪躲无门。

这时黄孤带兵追了过来,看见堂内的情景不由脸色大变。

卢俊义受了重伤,不停咳血,胳膊都抬不起来。

李助手上金色剑光缭绕,朵朵金莲般的剑花绽开,赵柽提着铁枪,勉强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两人在场中转做一团,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这种比斗普通军丁根本无法上前帮忙,就算使用暗器弓箭也不会奏效,因为两人速度太快,已难分出彼此,暗器弓箭没办法瞄准,有一半的可能打到赵柽身上。

黄孤立刻额头冒汗,叫了一声:“把好堂门,都不要乱动。”

他从身上抽出玄铁剑,向前几步,双眉紧锁。

他看李助的剑法,越看越是心惊,同卢俊义一样,黄孤从来没见过这般精妙的剑术。

虽然此刻李助使的不是一字电剑,但这浣花剑法依然快得令人发指,且还是那种攻击范围极大的剑术。

黄孤不会神行无影,他的步法虽然也不寻常,但一看那剑便知自家很难躲过。

眼下赵柽只是凭借身法在勉强躲闪,对方连出七八剑,赵柽都还不上一枪,落败只是早晚的事情。

黄孤咬了咬牙,持着玄铁剑就要冲上去帮忙,哪怕打不过李助,但是争得几息时间也好,能够替换下赵柽下来,让赵柽退出场中。

赵柽眼角余光看见黄孤动作,喝了一声:“退下去!”

黄孤道:“公子……”

赵柽道:“你想抗命!”

黄孤闻言神情苦涩,在原地不敢动作,但却是心内如焚。

李助这时朗笑道:“齐王殿下果然好身法,本相行走江湖几十年,这么快的身法,只曾见过一人,没想到齐王殿下竟然不下于那人。”

赵柽语气平淡地道:“那人叫什么?”

李助手上金剑一个回环,这次竟然抖出两朵剑花,炸向赵柽的咽喉和胸口。

“那人叫做神驹子马灵,速度不比齐王殿下差,只是没殿下这般高深武艺。”

赵柽身子倒仰,双脚在地上一滑,避过这一剑,道:“江湖盗贼,绿林草寇而已!”

李助又一剑刺去,忽地叹道:“以齐王殿下的身份自然是瞧不起江湖绿林,哪怕江湖中人武艺再高,在庙堂看来亦不过是草芥罢了。

赵柽眼睛眯了眯没有说话,再躲过一剑,不过这一剑的角度实在太过刁钻,哪怕身子避了过去,但是肋下轻甲却被削去了一块,那剑花炸裂间,这一块轻甲被剑尖的颤动切割成了几十块小碎片,四处飞溅。

李助手上剑光纵横,又一朵金莲向前递去。

他道:“齐王殿下若不是仗着这古怪身法,怕是难在本相手上走过十招。”

赵柽身子仿佛陀螺般转动,躲过这一剑道:“与金剑先生这样的宗师交手,能走到十招已是幸运!”

李助笑道:“齐王殿下乃是我生平仅见武学天才,以小宗师的身份能在我剑下走如此多招,世上绝无仅有!”

两人此刻虽然对着话,但无论兵器还是身形,根本没有一刻停歇,看得一旁的黄孤额上汗水哗哗不断。

黄孤心中不停盘算,以他的身法速度,此刻根本插不进手,场中两人已经是一种胶着状态,而且两人的周遭,因为不停出招,身体回旋闪动,已经出现了一股强烈惯性,旁人一但强行进入,肯定会受到二人的一起攻击,直接遭殃。

黄孤之前的打算是硬冲进去,然后替了赵柽出来,但眼下看来,却是行不通了,他只要冲进去就是死,然后赵柽还是罢不住手。

这时场中两人就像风中杨柳,摇摇曳曳,互相牵引,很难离开这个圈子,只能靠自家挣脱,或者一方死了,才能彻底罢手。

如果强行上前,一但进了圈子,就会被绞得粉碎,更可怕的是,一但打破了这种平衡,肯定会对圈子里的人带来巨大的影响,尤其是势弱的那一方,很可能因为有人的闯入,从而被强的那方直接杀死。

黄孤不敢冒这个险,他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浸透,却没有想出丁点办法。

这种情况,想要分开两人,只能有一个武艺更高的人出手才能奏效。

可李助是宗师,赵柽应该是小宗师,此时此地,上哪里再找能比二人还要高的高手呢?

场中,李助手上的浣花剑运使得飞起,忽然一剑金光闪烁,前方竟绽放出三朵金莲般的剑花,这剑花呈品字形,锁定了赵柽身前三个位置。

赵柽一声轻啸,铁枪点地,身子忽然纵跃起来,那三朵金莲般的剑花在脚下炸开。

李助金剑上撩,赵柽身子在半空中竟然诡异地扭了扭腰,落去了一旁,躲过这致命一击。

“齐王殿下果然好身手,可否还有什么隐藏手段?”李助忽然开口道:“若是没有,恐怕我这第三套剑法,殿下就接不住了!”

赵柽身形落地,也不说话,胳膊旋转,手上铁枪顺势一崩便扫了过去。

这铁枪只是普通兵器,虽然是纯铁打造,但又没那般圆粗,禁不住无妄剑几次削砍,所以赵柽尽量避免铁枪和金剑碰到一起。

李助躲过这一枪,手上剑招忽变,没了那种绚烂的金色剑花,转而是一副杀气凛然。

他一剑刺出,杀机毫不犹豫地外泄出来,这第三套剑法既快又狠,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既没有一字电剑的金线,也没有浣花剑法的剑花,甚至连金光都消失不见。

只有赤果果,毫不掩饰的杀机、杀气、杀意!

赵柽眉头微微皱起,开口道:“这是什么剑法?”

李助道:“本相一生练剑,十年前和周侗比试之后,深感不足,便自创了一套剑法,叫做夺命剑!”

“夺命剑?”赵柽闻言心头一震,倘若李助没有说谎,那这夺命剑肯定要比他和周侗比武时所用的任何剑法都厉害。

此刻这一剑仿佛暗影随形,哪怕赵柽如何腾挪闪转,却一直指向他的胸口,似乎在这夺命剑下,所有的闪避都被忽视,只有对手死,剑才会收回。

“这夺命剑一共十招,我与周侗比武之后,一年创一招,十年共计创了十招!”李助道。

赵柽闻言神色不动,手上铁枪突然一抖,原本毫不起眼的大枪划出一道乌光,斜磕在剑脊之上,居然把这一剑给挡住。

“嗯?”李助微微一愕,随后笑道:“齐王殿下接我夺命第二剑!”

赵柽铁枪在手里捭阖不定,再挡住了李助的夺命第二剑。

不过他的袖子却被那剑扫去了一块,里面隐隐有献血滴出。

“好枪,齐王殿下接我夺命第三剑!”

李助又一剑使出,剑光闪烁,虚虚实实,根本让人辨别不出真假,仿佛每一条闪避之路都被封死。

赵柽手上铁枪转得好似一面巨大的黑扇,只听一阵“叮叮当当”乱响,居然每一枪都打在了剑脊之上,将那无妄剑打得乱颤,那些致命的刺杀,都被打偏打歪过去,竟然又破掉了这第三剑。

“果真好枪!”李助道:“齐王殿下,这是什么枪?”

赵柽脚下错动,胳臂处依旧在滴嗒着鲜血,他的肩头上也出现一处伤痕,刚才虽然化解了这夺命第三剑攻击,但也只是躲去了要害,身上还是中了两剑,一剑在肩头,一剑在肋下。

“霸枪。”赵柽的语气一直平静平淡。

从和李助动手到现在,他无论表情还是情绪,少有一丝变化,哪怕身上受了伤,却从不去看,哪怕流血,也未有任何反应,仿佛受伤的根本就不是他。

“李存孝的霸枪?”李助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羡慕,但瞬间便收了回去,道:“齐王殿下不但习了李存孝的霸拳,竟然还学了霸枪,原本以为这两种武艺都已经失传于世,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真是幸甚至极!”

说着,李助的夺命第四剑出手。

赵柽看见那夺命第四剑刺来,额头青筋暴起,这一剑与之前三剑完全不同,李助竟是身体跃起,自上而下,剑身仿佛刺破了空气,剑不夺命,誓不罢休!

赵柽猛地向后滑去,手上铁枪送出,可是这个角度,铁枪根本打不到剑脊,只能强行去打对方的剑刃卸力。

可对方的无妄剑是宝剑,吹毛利刃,削铁如泥。

赵柽手上的铁枪只是普通凡铁,哪里能经得起无妄剑的削斩。

转眼间那铁枪的枪头就被无妄剑给削成几段,飞去了一旁。

黄孤此刻站在圈外,眼睛眨都不敢眨,手上的玄铁剑已经被他握得湿漉漉一片,他开始后悔怎么忘记把玄铁剑给赵柽,如果有玄铁剑在,赵柽也不至于被对方的宝剑克制得这般无奈被动。

“齐王殿下,周宗师最擅枪道,你身为他的弟子,自也擅枪,可如今你这枪连头都没有了,还如何出手杀人?”李助说着,夺命第五剑递出。

赵柽手上只剩下一根没有枪头的长铁杆,几息之后,这根长铁杆也不复存在,被砍成了一段段掉落在地,虽然他此刻已是手无寸铁,不过这第五剑终究是挡住了。

李助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没料到赵柽竟能挡住这第五剑,他淡淡地道:“第六剑!”

夺命第六剑出!

赵柽手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数根红线,线头处皆是银针,飞行若鬼魅,打的无妄剑“啪啪”作响,第六剑破掉。

夺命第七剑出!

那银针如魅影夜行,再次射向无妄剑,无妄剑却不停转动飞舞,银针居然一下未中,但随后数根红线瞬间就缠住了无妄剑,可却抵不过无妄剑的锋锐,根根崩断,不过经这一滞,第七剑破掉。

“李宪的转日针?”李助神色突如其来变得疑惑:“齐王殿下,你身为皇子,为何要练这门武艺?这门武艺虽然厉害,可是……”

“本王没有!”赵柽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开战到现在头一次神情出现剧烈变化:“金剑先生,本王若真是会转日针,未尝接不下你这夺命剑,可惜,本王不会,也没有练过!”

李助不语,皱了皱眉,没有出口反驳,他第八剑出!

赵柽这时手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兵器,但他手指轻弹,一根半透明的丝线眨眼射出,这丝线飞快无比,立刻纠缠住了无妄剑的剑尖,使得无妄剑偏离了方向。

夺命第八剑破掉!

“这是天蚕丝?”李助深吸口气,神色有些难看:“齐王殿下所学还真是渊博,居然连这种失传多年的天蚕丝都会使用!”

赵柽的身子微微颤抖,实在是无论使用伪转日针,还是天蚕丝都是一件极其耗费心神体力的事情。

这两种可不是寻常的武艺,不但需要气力,更需要心气精神,不然根本无法使出。

夺命第九剑出!

天蚕丝再次纠缠过去,即便以无妄剑的锋利,却也没有直接斩断这丝,反而被天蚕丝在剑身上反复缠绕。

无妄剑被带得向旁边一斜,第九剑破!

“齐王殿下的天蚕丝确实不错,只是可惜……”李助忽然冷哼了一声,剑身一抖,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段,竟然把天蚕丝全部甩脱。

“齐王殿下可能不知道,我这无妄剑乃是风磨铜精铸锻,转日针那种红线倒还能缠住,可惜红线并不结实,这天蚕丝虽然韧性十足,却太过顺滑,根本锁不住我这剑!”

李助边说边动,夺命第十剑出!

只看一道剑光,杀机盈溢,势不可挡,直奔赵柽而去。

“齐王殿下,可以死了!”

那一旁,黄孤发出一声怒吼,突然向前冲去,他已看出来,赵柽躲不过这夺命第十剑,就算赵柽手段再多,也躲不掉这一剑。

远处,卢俊义在地上也看到这一幕,双目圆睁,他咬紧牙关,鲜血顺着嘴角不停淌出。

他亦是看出李助这第十剑,根本不能躲,没人能躲过,就算是老师周侗在这里也躲不过!

这一剑,只能挡,躲不掉!

可是赵柽已手无长物,那天蚕丝又不足倚仗,拿什么去挡?

赵柽这时双眼紧盯着那仿如来自天外,携带无匹杀机的一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李助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他今日必杀赵柽,庐州城破,他就知道大事不可为了。

他苦心孤诣二十年,呕心沥血谋划,想要做一番大事,明明已经成功了一半,没想到竟然被赵柽给彻底破坏掉。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他一身武艺,名满江湖,可总归是绿林草莽。

自小不甘,哪怕练武,也并不是为了在江湖上逞什么威风,博什么名头,只是为了有一天能金紫王侯,出将入相。

可随着庐州城破,半生辛苦篮打水,二十年谋算一场空!

但若不是赵柽胆大包天,潜进城内,里应外合,庐州城又怎么会破?

李助心里满是恨意,所以在猜测出赵柽身份之后,根本就没想着马上逃离此地,就算走,也要杀了赵柽再走。

大势已去,只要能杀了赵柽,就算是走不了,那又如何?

大梦破碎,生死皆不堪!

一念及此,原本儒雅的面容现出了三分阴鸷狰狞。

“齐王殿下,去死吧!”

夺命第十剑,剑光杀气已经到了赵柽胸前尺半。

就在这时。

赵柽苍白的脸色忽然浮现出一抹奇特的嫣红,他的嘴角仿佛微微翘了翘。

他的一只右手闪电般出现在胸前,一道寒光没有任何声响,从袖中划了出来。

那是一口短剑,造型古朴奇特,剑身细窄,似一泓清水。

短剑的寒光瞬间便压住了无妄剑的光芒,甚至压住那无匹的杀机。

李助脸上微微出现了一丝错愕,不过瞬间就变成了冰冷。

此时此刻,无论怎么计算,他这一剑都会先刺进赵柽胸膛,别说赵柽藏着一把短剑,就是一把长剑也于事无补,救不了他自家的命。

赵柽此时,两眼紧盯着无妄剑的剑尖,他手上的短剑在下一刻,忽然刺出!

这一剑不是刺向李助,也不是去挡那无妄剑。

而是直接刺向了无妄剑的剑尖!

李助脸上出现一丝冷笑。

无妄剑是宝剑,削铁如泥,赵柽是想要和他对剑吗?

或许知道无妄剑的锋利,知道拦挡无用,才想出这种办法,想要用剑尖怼无妄剑?

可是无妄剑的剑尖乃是整口宝剑最锋利的地方,莫非这赵柽脑子坏掉了不成!

“死!”李助口中厉啸。

赵柽双眼眯了眯。

短剑一刹那便顶上了无妄剑的剑尖!

仿佛破竹般的“嘶啦”之声忽然响起。

紧接着金铁碎裂的声音传来。

随后,“噗嗤”一声闷响。

短剑顶上无妄剑后,竟然一路向前,势如破竹一般,将无妄剑从中破开。

无妄剑肉眼可见,被短剑从中剖进,由血槽处向外分成了两片,然后寸寸碎裂。

短剑直刺到剑柄处,犹不停歇,竟然把剑柄也分成了两片。

再向前,直接洞穿了李助的胸口,剑尖从他后背探了出去。

李助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震惊,讶异,怀疑!

“你……”

赵柽的手,握在剑柄之上,看着鲜血从李助的胸口喷出,他嘴角也同时流出了鲜血。

“夺命十剑,果然好剑!”赵柽咳嗽了一声,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就像那天上的云,海上的泡沫。

李助看着赵柽,又低头看了眼胸前的短剑。

他不认识这短剑。

但他不相信,绝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剑能这般轻易地就毁掉无妄剑。

“能不能告诉我,这是……这是什么剑?”李助声音一字比一字低,死死地盯着赵柽。

赵柽看着他,低声说出了一个名字。

李助原本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神,竟然一瞬间凝聚,神色也变得激烈起来。

他不再看赵柽,而是继续低头看那短剑。

他颤抖地伸出手,似乎想去碰一下那短剑,但周身上下已没了力气,胳臂似乎也支撑不住手的重量,慢慢垂下去。

他重复着赵柽说的那个名字,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懑,喃喃地道:“莫邪,竟然是莫邪啊……”

随后,他的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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