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
今夜热闹非凡,一群半大的少年凑到一起,鬼点子一个接着一个冒。
尤其是,祁家手里那个项目最近很亮眼,这群少年被家里提点过,对祁震难免多了几分客套。
作为东道主,祁震今夜可谓是风头无两。
越过他们,别墅二楼窗户边,是祁父的身影,被浓密的树叶挡住。
在他身后的沙发上,祁母姿态依旧优雅,脸色却难看至极,她手里拿的正是那份亲子鉴定。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祁母感觉心脏在抽痛,艰难吐出这话。
祁父也想不通,回答不了她。
扔下资料,祁母深吸一口气,当年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复苏,像是恶魔,折磨着她。
孩子刚丢那几个月她也伤心,可祁老爷子把过错怪到她一个人身上,甚至逼她离开祁家。
那段时间,她像是一个罪人,被狠狠谴责。
久而久之,愧疚变了质。
她开始怨恨祁安,她认为自己所有的痛苦都是他造成的。
要不是后来她得了抑郁症,祁父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强硬着态度和祁老爷子抗争。
可能她现在真不是祁太太了。
每每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心尖酸涩,怨恨不断滋生。
她恨他。
她恨自己的亲生儿子,恨到巴不得他永远别出现!
可惜,老天爷没听到她的祈祷。
仰头逼退酸意,祁母突兀的笑了声,眼角染上讥讽。
“呵,他倒是好命,还成了江家的养子。”
祁父回身,脸上并没因为她这话而生出什么情绪,反倒是说。
“江家养子这个身份很好,正好可以替我牵桥搭线。”
一起生活几十年,祁母太了解祁父。
只要利益足够,一个丢了十多年的亲儿子又算什么。
祁母收敛情绪,面容恢复平静。
马上,她又听祁父说:“既然是咱们的儿子,没道理一直待在别人家里,找个时间,咱们登门拜访江家。”
“你打算把人接回来?”祁母问。
祁父想了下,摇头。
“接回来就跟江家那边断了,况且,那小子也不会愿意回来。”
而这,正是祁父要的结果。
只要亲儿子还在江家,他时不时去一趟很正常吧。
一听不用把人接回来,祁母狠狠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身体微微朝后靠,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都听你安排。”
祁父很满意她的顺从,又想起前几天见面的场景,微微皱眉,提点了句。
“那小子不好掌控,到时候你多费点心思。”
祁父想的简单,十几岁的孩子缺少关爱,只要他们表现出对他的关切,让他接纳他们,以后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
闻言,祁母眼底闪过厌恶,轻蔑道。
“知道了,说到底,我们是他亲生父母,难道他敢不听我们的?”
这俩夫妻想的一个比一个简单,甚至自负的不相上下。
自认为解决了问题,祁父眉眼上的郁色散去,走到祁母对面坐下。
外边,聚会还在继续,间或鬼哭狼嚎的歌声,间或嬉皮玩闹的笑声,伴随着风吹来。
这下,又提醒了祁父,他添了句。
“还有,你跟祁震说一下,在学校和长渊好好接触,毕竟以后是一家人。”
这事祁母不会拒绝,微微点头。
“我会跟小震说。”
——
转眼,入秋了。
天气转凉,十班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活成了这个年纪最让人唾弃的废物模样。
又一次月考结束,依旧是长渊第一。
老袁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上午待在办公室美滋滋的。
然而,其他老师的心情就不美好了。
两个重点班,七个普通班,竟然被一个纨绔子弟聚集的班给碾压了。
这是什么道理?
沉寂的十班也因此嘚瑟起来,逢人就说他们班有个第一。
了解他们,或是不了解他们的,都认为他们疯了。
无他,实在是三中十班太出名了,靠顽劣出名。
张豪俊嚷嚷着要庆祝一下,十班都是群富二代,不差钱就嫌无聊,一听立马都跟着起哄。
“江哥,第一诶,不仅是咱们班,我打包票!往前数,每一届的十班都没人拿过第一,必须庆祝啊。”
长渊八风不动的坐在座椅上,任他胡搅蛮缠,就是不答应。
就在这时,哄笑声渐渐弱下来。
人群自动散开,让开一条路。
长渊偏头望去,看到来人时,眼睛半眯,微躬的背脊慢慢竖起来。
“长渊,恭喜你啊,又是第一。”
祁震停在一步的距离外,嘴角含笑,似乎是真在替他高兴。
“不好意思。”长渊勾起嘴角,笑容里透着坏,“又抢了你的第一。”
众人:哇哦!
虽然没听说过什么,但众人都觉得这俩之间有事。
没有证据,全靠直觉。
周围寂静,众人直勾勾的盯着他俩,八卦的小眼神毫不掩饰。
祁震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维持住,眼神不自然朝别处瞟,手指攥紧。
他压着火气,扯了下僵硬得嘴角,佯装真诚。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替你高兴。”
长渊更真诚的点头。
“我信!”
人生如戏,比得就是演技。
祁震一噎,不甘心每次和长渊交锋都落下风,他朝前迈了一步,眼底闪过快意。
“其实,你不用这么防备我,至于原因,你很快就会知道。”
长渊不解,不懂他一副‘众人皆醉他独醒’的优越感从何而来,更听不懂他说的那些屁话。
要说就说,不说卖什么了葫芦药,存心找茬是吧。
长渊舌尖抵着上牙堂顶了顶,专挑人大动脉砍。
“前年级第一的原因?”
话落,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张豪俊‘噗呲’一声笑出声,再没忍住。
“江哥好毒!”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祁震脸又黑了。
他恶狠狠的瞪着长渊,额见青筋‘突突’直跳。
“你别过分!”
长渊睨他,收敛笑意,棱角分明的脸上压迫感十足。
有那么一瞬间,祁震以为自己对面是祁父,下意识后退一步,反应过来更气了。
然后,他耳边响起长渊低沉的声音。
“先撩者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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